66. 镜中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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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幕上播放的视频并没有随着玩家的团灭而结束。
在一段似乎是刻意留出给看视频的人的缓解时间过后，大坑之中的累累白骨已经慢慢长出血肉，面目变成大家都熟悉的样子。
看着满坑的白骨，玩家不觉得害怕，看到满坑的白骨都变成一个大家都认识的那一张脸，的确不是一件很容易接受的事情。
就算贺宜很早就开始怀疑虞昭的身份。
视频就在满坑的虞昭里逐渐消失，然而漂浮在水中的虞昭没有一点要苏醒的意思。
酆庭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虞昭的身边，如果现在贺宜能仔细看，就一定能发现酆庭钰眼神中的异常。
只是现在贺宜没有多余的精神去想这一件事。
视频透露出来很多信息，同时这些信息和之前获得的部分信息相悖，贺宜很明白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可是脑中信息繁杂，一时之间，千丝万缕缠绕在一起，很难找到线头在哪里。
视频里的东西不能不信，但是贺宜也不敢全部相信。
此刻，贺宜心中最震撼的一件事不过是那条左手上的疤痕。
视频中的“张海洋”左手上有，在她身边的虞昭和酆庭钰的手上也有。
更显然的是，视频中的“张海洋”应该就是这一次游戏的“尹梓皓”，可是这条疤痕并没有在尹梓皓的手上看到。
联想到乔枫发疯时喊出的话。
[他和你一样！他和你不一样！他能自愈！]
当时的情况下，这是一句前后颠倒否定的疯话，可现在看来，这应该不是一句话，而是两句。
[他和你一样！]都是副本里觉醒的NPC。
[他和你不一样！他能自愈！]他和你不一样，他因为觉醒而留下的疤痕，能够自愈。
只是一旦这样想来，如果乔枫的所有话都不是毫无逻辑可言的疯话。
那他说的那句话——她不是邪神！也就是真的。
其中这个“她”，指的又是谁？
还有[不是她，是她们！是你！]
一旦开始思考，大脑就从繁杂的信息中冷静下来。
她们，贺宜直觉联想到109张照片。
这个她们，会不会就是指的这109个女生？
不是她一个人无辜，而是这109个女孩子都无辜。
可是按照这个想法继续想，这109个女孩子都是虞昭吗？
贺宜很快就自己否定掉了这个想法，如果是这样，那就没有必要再说上一句[是他们]，直接说那是你就行了。
虞昭是视频中那个109号这件事情已经昭然若揭，那酆庭钰呢。
贺宜这会儿才想到另一个潜藏的更深的NPC——酆庭钰。
这个人如果是NPC，这件事简直太匪夷所思。
酆庭钰是贺宜从副本外面带进来的，那酆庭钰是NPC的前提，是不是就是，酆庭钰先要以NPC的身份离开副本，再副本之外以玩家的身份生存。
那酆庭钰是和NPC尹梓皓一样，在某个副本里杀了玩家，代替了这个玩家，然后成功从那个副本里逃了出来了吗？
贺宜心跳如擂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在副本里消失的人，是不是真的可以再回来。
心里的震撼让贺宜忽略了一些细节，以及从酆庭钰背景里都能看出来的异常。
酆庭钰背上的肌肉紧绷，支配他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铺天盖地的恐惧。
那一声大雨之后的[叮——]，不知道对于其他人意味着什么，但是对于酆庭钰来说，这意味着被隐藏的记忆，再那一刻成功解锁。
但是酆庭钰不知道，是他本身就只记得一点点，还是只解封了这一点点。
酆庭钰苏醒的记忆很少，记忆发生的空间，也很狭小。
那是一个只有黑暗和微弱月光的房间。
月光只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照亮巴掌宽的黑暗，又在墙上留下一女一男两张侧脸的剪影。
酆庭钰就这样抬着头，看着那张精致脸庞的眼神里，是痴迷和虔诚。
虞昭带着疤痕的手轻抚酆庭钰的脸。
“你是因我而生，不要忘了我。”
“我送你出去，但是你要回来，然后换我出去。”
“记住，为我死，你也愿意。”
酆庭钰缓缓闭上眼睛，重复着虞昭说的最后一句话：“为你死，我也愿意。”
苏醒的记忆只有这一丁点，连同记忆发生变化的还有情感。
[为你死，我也愿意。]
这一句不是催眠或者是某种道德|绑|架，这本该是和他一同诞生的使命。
可为什么，在此之前，他会忘记这种使命，为什么会忘记回来，忘记换虞昭出去。
而在水下第一次见面的虞昭，有没有认出来他，因为他的背叛而生气，不对，他从没有背叛，只是莫名的遗忘了。
等虞昭醒了，他要好好解释。
当务之急，是让虞昭赶快醒过来。
在贺宜对大家使用道具，能让大家在水中自由呼吸之后，酆庭钰就听到一条只属于他的系统通报。
[玩家酆庭钰……]
[融合失败！
水鬼NPC出逃失败！
正在初始化水鬼NPC……
副本主线正在调整，检测到副本主线进度已超过关键节点，副本主线无法调整，副本将在下次通报进度时，公布水鬼NPC身份信息。]
融合失败是怎么一回事，酆庭钰不清楚。但是水鬼NPC出逃失败，还有“初始化水鬼NPC”这两点，酆庭钰听明白了。
就是因为听明白了，他才觉得恐惧。
这就是虞昭昏迷不醒的原因吗？
这些通报也会通报给其他玩家吗？
酆庭钰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手里的那些文具。
他飞速过着文具的名称，想它可能拥有的作用，找到一个最有可能能让虞昭醒过来的道具。
只要虞昭醒过来，一切都好说，这次融合失败、出逃失败，没关系，再来一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酆庭钰都愿意。
剩下的系统通报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初始化遭遇拦截。]
这一句还是正常的系统通告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个和系统音完全不一样的声音通告，听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大概70岁。
[病毒代码运行标准已达标。病毒代码准备运行。]
[病毒代码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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