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来了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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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张统领说是这店小二下毒谋害，你这指尖黑又作何解释？”

长方拿捏住张羽桐的手，摆在他面前。

“哈哈哈，不过是墙壁灰尘。”张羽桐嘴角拉起，诡异一笑。“长方大人是在怀疑小人？”

“那你看这样，是否可以证明小人清白？”

张羽桐手臂用力，带着长方的手靠近唇边，张开口含住。

原来张羽桐有一秘技，可口含毒药不死，将毒茶运在喉间与鼻腔相连之处存起，待到无人之时，将其吐出。这等秘技本是张家秘传之绝技，先祖用来诈死保命的方法。

长方眼见张羽桐含下毒药，依旧没什么变化，手指挪到他的腕间，细摸脉象无异，毒一定是他下的，只是...

长方回头请示顾德白。

顾德白还沉浸在当着他面捅死小二的震惊中，苍天可见，他一个二十世纪五好小学生，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谁能安慰下他受伤的心灵啊。

顾德白痛苦的闭上眼睛，挥手致意算了，蹲下身子自顾自的收拾起了碎瓷片，长方见顾德白没有言语，松开了张羽桐，也蹲了下来，一同捡着碎瓷片。

长方眼神中透露着：“就这么放过他？”

顾德白：“救命啊救命啊别问我啊。”

长方：“三殿下是别有用意？”

顾德白：“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长方：“不到杀他的时候？留着他还有用处？”

顾德白：“我是傻子。”

张羽桐被长方派人看管了起来。

当日夜，明月高悬，西方云筵悄然蔓延，冥朗之河张开巨口，吞并群星。洁白之河中开了一道裂缝。

浓稠的黑色黏液从缝隙中滴出，星辰呼啸，冲撞其中，黏液滚动缠绕，纠成一团，速度越来越快，从天空砸向地面。

有夜深无眠者，眺望夜空，见速度奇快无比，喜悦着向枕边人呼喊，振臂高呼。

有流星。

只听闻流星夺目，是乃祥瑞之昭，无眠者凝睛细查，为何今日的流星黑气滚滚，夹杂烈焰。

他惊呼起来，这哪里是流星，分明是怪物。

异鬼出现必有所指，黑色黏液砸在地面上，烧起一片灰烬，灰烬扬起浓烟，滚滚热浪中，已然组成一个人状，模仿者叶朝人民的装束，幻化成了四人，四人紧挨在一起。

空洞的脸上最后雕出双目。

双眸直射西方，顾德白住的客栈方向。

经历了白日的变故，顾德白的心中闷闷的，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身上。

说不出来也难以理解。

他趴在客栈房间的水曲柳太老榆木桌上，头枕在胳膊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榆木桌上的烛火。

火光温热，随着手指摆动的风向摇摆，长方收拾着他们被洪水打湿的衣物，拿出黑龙解玉膏，侧过身子，给自己上药。

身上的伤口涂好了，肩膀上的也涂好了，手臂也涂好了，只剩后背的地方，长方有些饿为难。

一双修长的指从他手中拿走了药膏，倒进自己手中涂开，指尖轻点在伤口处，疼痛和清凉一并齐发。

长方惶恐的缩了回去，“怎么能让三殿下为属下上...”

顾德白将他拽了回来，继续为他涂着。

夜深宁静十分，顾德白枕在软枕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胸口处像有一团火灼烧，烧的整个身子滚烫，他咽下口水，喉结滚动，记着李小莓曾经教过他的，当然顾德白当时也认为李小莓在耍他。

如若你身子不舒服，只肖摸摸屁股，要是凉的，就没有发热。

顾德白鬼使神差的摸了一下，冰凉无比，但为什么他会这么不安？好像这具身体，正在排斥他，他试着抬了一下手，原本是想抬到肩膀处，可那双手像不听使唤一样，只抬到了胸口。

顾德白以为是错觉，猛然坐了起来，却发现身子迟钝，不听使唤。

窗框处咔嚓——响起来，纸窗砰——一声砸进屋中。

狂风夹杂泥沙吹进房中，整个屋子弥漫着沙土，带起所有柜子拼命的摔着，如噩梦一般，衣物也被卷起，在屋子上方盘旋，风自左向右旋着，将顾德白围在中间。

长方一手挡着眼前的灰，一手用力的抓着剑，妖风实在太盛，寸步难行。再看屋外的明月几许，蝉儿鸣叫，寂静的街道上，微风拂过柳树梢，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带下。

顾德白被狂风包在正中央，却似乎早有预兆，未得惊慌，只是怔怔的，看着被砸烂的窗户。

有人勾着窗边探出头来，一身布衣，脸部严肃，更像是在一块木雕上刻出来的，不带一丝情绪。

接二连三从窗外跳进四人，站在顾德白面前，和他对立而视。

顾德白觉着身子快要烧起来了，像处在烈焰中心一样，四个人站在他面前，带着寒气。

太热了，热到受不了了，顾德白迈开腿，向四人走去，每走一步，身子的灼热就舒缓许多。

长方见顾德白着了魔一样走过去，焦急万分，他把剑用力插进地板中，贴在地面上，接着剑的力量，向顾德白爬去，虽然艰难，但前进了不少。

异鬼们注意到了长方，其中一个，五指并拢，握紧拳头，从手中生出一股旋风。再次并拢手心，旋风不见了。

取而代之，出现在长方周围，风力极强，刮的长方的衣服接近粉碎，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他咬牙，被更强狂风困住，而另一边的顾德白，几乎马上就要靠近异鬼们身边了。

长方低吼，喉咙间发出低沉的鸣音，撕碎身上碍事的碎布，挥起长剑，剑光一闪，劈碎了梨木床，抓住床上的床帏。

他大口喘息着，迎着狂风吃力的展开床帏，兜住风力，圈进风向中，旋转的风带着长方狠狠的甩进衣柜里，将木柜撞的粉碎。

碎裂的木头扎进长方的皮肉中，他很痛苦，咬着牙拔了出来，喷出巨量血液。但好歹他是从旋风中跳了出来。

距离房间中无风地带很近了，他的胳膊还在流血，从手上滴落到剑脊上。

他匍匐前进。

一步。

两步。

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