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愧疚
坐在后座，温初吸了一口奶茶，甜甜的，是她喜欢的芋泥薯薯奶。
男人坐在副驾驶座，扭过头，笑嘻嘻地看着温初，“怎么样？小初初，好不好喝？”
温初抿下一口奶茶，点点头。“好喝的，谢谢路老师。”
“好喝就行，下次路老师还给你带。”
“不用了，路老师。”温初摇摇头，看着男人，眼底出现一丝疑惑。
“路老师，你不是说国庆后几天才有空讲课吗？今天才国庆第一天，老师已经忙好事情了吗？”
“这个嘛，”男人干笑几声，接着眨眨眼，缓缓道：“当然是因为路老师太厉害了，提前把所有事情都完成了。”
“这样啊，”温初点点头，由衷道，“路老师真厉害。”
男人听此，笑呵呵地转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温煦。
眉眼一弯，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温老板，我的国庆工资什么时候结呀？”
温煦转着手里的方向盘，闻言顿了一下。“我回家发给路老师。”
“那就谢谢温老板啦。”
男人笑起来，露出来两个虎牙，配合着他白皙的脸颊，看起来格外俏皮可爱。
温煦趁空瞥过去了一眼，在心里直摇头，明明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男大学生一样，那么嫩，那么清纯。
车子一路向北出发，车内，男人跟着车载音响唱着语调轻缓，曲调温柔的粤语歌。
温初咬着吸管，看向窗外，思考着数学题。
突然，温初视线一凝，嘴里的吸管也顾不上咬了。
“妈妈，快停车。”
“怎么了？初初。”温煦观察了一眼路况，靠边停下车子，疑惑道。
顾不上解释，“啪嗒”一声，温初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太阳早已升起，大地被灼烧得发烫。
温初一秒不敢停，沿着刚才的路往回跑。
脚踝处不断传来刺痛感，温初咬着牙，没有管，继续往前跑着。
跑了十几秒，拐进一个巷子，温初停下步伐。
喘了几口气，温初低下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女生。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是她。
顾不上惊讶，温初蹲在地上，重重晃了晃女生，“喂！醒一醒，醒一醒。”
没有任何反应，温初急得半跪在地上，一手拉过女生的肩膀，把女生拉到自己怀里。
温初伸出大拇指，按起女生的人中，手指用力，没有丝毫颤抖。
额前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滴在大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不一会儿，又被太阳蒸腾不见了。
快醒一醒啊。
睫毛上汇聚的汗珠逐渐模糊了温初的视线，没有时间去擦汗，温初眨眨眼，继续掐着女生的人中。
一直过了一分钟多，地上的女生渐渐有了反应，在温初怀里挣扎起来。
嘴里轻轻地哼唧着，企图躲开温初掐人中的手。
温初松了一口气，手指继续按在人中处，没有撤开。
女生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向温初，语调虚弱，“怎么是你？”
直到听到女生的说话声，温初才松开手。
抹了一把头上因为焦急出的汗，温初低下头看向女生，“用不用带你去医院？”
女生渐渐清醒过来，在温初怀里剧烈挣扎起来，可因为她没有力气，动作软绵，根本推不开温初。
意识到这一点，女生暴躁起来，瞪着一双眼，女生没好气道：“不用，我就是低血糖犯了。”
原来是这样啊，温初点点头，刚想说话时。
不远处传来呼喊声，温初扭过头，是妈妈和路老师。
两个人见到她，脸上闪过喜色，急匆匆地朝她走来。
“初初，终于找到你了。”温煦第一个跑过来，低头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温初，惊道。
“这是怎么了？初初。”
“我同学，低血糖晕了。”温初应道，“妈妈，你和路老师先在这里看着她，我去车里给她拿点吃的。”
温煦点点头，把手里的车钥匙递给温初，“初初放心去吧，妈妈在这里看着你同学。”
温初点点头，低头看着女生，不放心地再次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不用。”女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着温初，声音小小的，气道，“你好啰嗦哎。”
“那好吧，我扶你去那边墙边坐着，那边比较凉快，你能站起来吗？”
看着女生面无血色的脸，泛白的嘴唇，温初语气充满了担忧。
“你小瞧谁呢？我当然可以。”
可你的嘴唇明明都在发抖了，温初忍了忍，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她感觉她说了女生能当场气晕。
温初无奈地摇摇头，女生见此，又炸起来，“你摇头干什么？”
“我头晕，摇摇头清醒清醒。”温初面无表情道。
“哦。”女生闭了嘴。
温初站起身，和妈妈两个人把女生搀扶起来。
搀扶的过程中，女生又晕乎了，站都站不稳，一直往右栽，一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温初身上。
温初咬着牙没有吭声。
一路艰难地搀扶着，终于把女生搀扶到了阴凉地。
温初直起腰，看着半靠在墙上，晕乎乎的女生，转身道：“妈妈，你和路老师先在这里看着她，我去车里拿点吃的。”
路老师从口袋掏出纸巾递给温初，声音温柔，“小初初，我去吧，你待在这里好好歇着。”
“对啊，初初，你也刚从医院回来，做了那么多检查。脚还在受伤，现在又出那么多汗，身体怎么受得了，还是让路老师去吧。”
温煦看着女儿，心疼道。
温初摇摇头，“还是我去吧，车里有我之前放的吃的，只有我熟悉在哪放着。”
路老师轻轻叹出一口气，“都怪这个巷子太狭窄了，没法停车，不然我就把车开来了，这样初初就不用那么辛苦跑一趟了。”
温初唇角微微弯起，“没事的，路老师和妈妈，我身体强壮着呢，一点也不辛苦。”
说完，温初就迈着有点瘸的步伐跑了出去。
半靠在墙上的女生头脑发沉，努力地撑开一双迷糊的双眼，晕乎乎地看着温初离去的背影。
抿了抿唇，半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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