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十三个小神官
沈兰息点点头:“嗯,兰萱。”
“那几个老顽固,怎么放你出来了?”
“他们没办法让契约和我的神魂分离,就让我速来履行承诺,早日魂归仙山。”
“你还挺倔嘛,我很欣赏你。毕竟,如果你只是想来星霓海,那么带护送赤精石航线的长晏宫弟子回门派也是个不错的说法,并不是非留着契约不可噢?”
“人小鬼大。”
“少拿这副教训人的口吻和本小姐说话!我问你,你今天带她去绫罗窟一带了?”
沈兰息答道:“并非出于本意。不孤往那个方向飞惯了,不知不觉就到了附近。”
“嘻嘻。”萱儿笑意不达眼底,倒露出了两根尖尖的虎牙,“我一直都挺喜欢她的,所以你的套路给我少一点,否则我会把你的事情全都抖出去。”
沈兰息颔首,然后递出一瓶药丸给萱儿:“你不会。喏,报酬。你明天走吗?”
萱儿抢过了瓶子,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我不。反正现在还不急着去妖塔,我要在这里监督你。”
“随你的便。”
“沈兰息,是你让我过来照顾她的,还说别人来都不放心。现在又开始装模作样了,你这个狗男人,狗东西。你承认一下看上人家风吟神官了会死噢?”
“回仙山的时候,尘缘就断了,我来只是给她一个交待,反正她也无心,我何必招惹别人。”
萱儿叉腰道:“论血统,人家伏离神官比你好使多了,也不知道谁搁这一天天地嘴贫说契约和神魂不能分离,还不是你的神魂不配合?我小时候被诓骗和那个妖族的怪胎签下的契约,就是爹爹帮我分离的。呵,你就嘴硬吧。”
“……”
“这件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过账呢!虽说我的命是二哥哥你救的,但那次你让我身陷妖群,可是差点害死我,所以我们早就扯平了,这次帮你,一瓶药丸可不够兑付的,你还欠我个人情,知道吗?”
“少说两句,屁孩。”
“我还有两句要说。二哥哥,风吟姐姐是不是真的,把一切都忘了?”
“肉身重塑,自然忘了。”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她成为神官之后的事情。我说的是很久以前,她还没有变成卯月楼神官的那段时间。我们在星霓海丧生了很多次,那本书的回溯次数也耗尽了,如果不是她……”
“你心里没有答案吗?你如果想知道,可以问问她。”
萱儿白眼翻得比天还高,她把瓶塞打开,然后将其中所有的药丸都倾倒在了自己口中,旋即,她的身体中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借势伸展开了一些。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面色较方才更具神采了一些,就连打量着沈兰息时,也没有之前那么没好气了。
她心情好了些,便轻声细语地啐道:“你才长我几岁?少给我装老成啦。我也并非完全不把二哥哥的面子放在心上,前不久,在千胤城里发现了凌子殊的下落,他平日里仗着大家护着让着他,成天蹬鼻子上脸的,人后对你也没几句好话,所以我,将他收拾了一顿,现在不知道在城中哪个医馆里养伤呢。”
沈兰息顿觉无言:“凌子殊的事情,你也多让让他吧。至于原因,你以后会知道的。”
萱儿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才不管这么多,‘死不了就行’,这可是你一贯拿来安慰我的话。大不了,他有危险,我再救他咯。这个人我看着可油腻,背地里找人偷偷给风吟姐姐送画,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他练剑也没什么天分,我让他一只手,他都占不到一丝上风,我见面还要喊他大师兄,无语死了,真不知道爹为什么会收这么蠢的人进长晏宫。”
沈兰息点点头:“你的手受伤了?”
萱儿满不在乎道:“只是恰好虫毒发作,多少影响了我的身法。乏了,走了,早点睡。”
她孩提时身中虫毒,无法根治,时常会发作,起初觉得痛不欲生,后来渐渐习惯了,咬咬牙便能忍下来。
只是一旦能忍下这些疼痛,她的性情也多少受到了影响,对于其他事情,眼里就更是容不下一粒沙子。
“嗯。新的药材我已经派人去寻了。”沈兰息摆摆手。
风吟第二天醒来后,发现,萱儿背对着窗,坐在桌子上,双腿交叠,轻轻搭在椅背上,正托着腮,静静地凝视着她。
她穿着一双看起来很舒服的鹿皮靴,靴上针脚细密,还绣了不少纹路在上面,像是出自绣工精湛者之手。
太阳才刚刚出来不久,往日风吟喜欢睡到自然醒,但这日不同,她要按照千胤城中的习俗,像所有平凡的待嫁女子那般,去卯月神的雕像前祈福,许愿婚后生活和美,岁月静好。
“风吟姐姐,虽然这次认识你不算太久,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也许下一次见面,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松了。”萱儿轻踩椅背,借力从桌上跳了下来,走到她床头近前。
她咬字时,刻意将“这次”二字说得极重,分明意有所指,只是听者无心,白白枉费了她的心思。
床头放着一碗甜羹,里面加了各种桂圆、甜枣之类的滋补食材,寓意早生贵子。
这也是千胤城婚俗的一环,待嫁女子在订婚后,每日要饮一碗这样的甜羹。
所有城民都默契地遵守它,从不问为什么。
萱儿觉得人间婚嫁没什么好的,对大多数人而言,无非是给原本就没什么意义的人生多填一笔波折,自此,余生便能沿着这波折延续下去,人们就像蚁巢中的蚂蚁一般,在劳碌与重复中慢慢结束他们的一生。
但风吟和沈兰息的情况和红尘十二国中的凡俗百姓又有所不同,对于他们随口达成的婚约能游离在这种安稳又庸碌的套路之外这件事情,萱儿也说不准,应该说是比凡俗之人更超凡脱俗,还是比凡俗之人更为不幸。
不幸的人太多了,因此也没必要在对比中发现和计较些什么。
不纠结的人,反而能得到更多快乐。
所以萱儿总是不快乐。
她想到这里,又冲着风吟浅浅笑了一下,萱儿的面容甜美,平日里这样冲着旁人笑时,确实和寻常的未曾及笈的少女一般天真无邪,活泼灵动,她总觉得自己的长相和自己的内心是完全不符的,所以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期盼着自己能快些长大了。
而风吟,是她见过的人里,最平静,最没有悲喜的,与对许多事情都争强好胜,怀有偏执之心的自己相比,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对于疲于追求意义的人而言,风吟身上那种安然的,释怀的,分明有所为,却如同拂衣任其自然一般的氛围,反而能让萱儿触及到一丝安宁。
就像紧绷的弦,被人为调松了一般。
萱儿记得自己第二次见到风吟时,是两个多月前。
大师伯离开千胤城前,留下了不少弟子,还嘱咐她的长姐沈穆雪留下照拂卯月楼神官一二,沈穆雪未放在心上,只派了一名医女前来照料。
沈兰息原本打算自己留下,但大师伯竟然把他锤晕了,让手下弟子将他带回长晏宫。
好在沈兰息早有预料,先前叮嘱过萱儿,如果自己未能留下,就由萱儿代替。
那时的风吟只剩下残颅断肢,不成人形,看着可怜极了。
萱儿想办法赶走了那个医女,自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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