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账簿 第二十三章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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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账簿
范新允站在殿门外,他向来沉稳，但此刻面上也难掩古怪之色。
这一切都太凑巧了，前脚李子衡才下了大狱，后脚李家便出事了。可到底是有什么仇怨，能够让人下如此狠手？范新允隐隐觉得这背后或许有更大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破局的关键就在李子衡身上。
方公公从殿内出来，朝着范新允笑道：“小范大人，圣人让您进去。”
说着他往旁边侧身让开，范新允抬脚匆匆进了大殿。
“微臣见过圣上，叩请圣人万安。”
“起来罢，”赵桓坐在上首，他随意扬了下手示意范新允起身，问道：“可是李家命案有什么进展了？”
范新允未有迟疑，将自己派人前往平州的事情一一回禀，最后沉声道：“李家上下八十口人，连带姻亲，皆被人所害，无一幸免。”
“什么！灭门，如何死的？”
“微臣已经亲眼去瞧过从平州带来的尸体，与前两桩命案的杀人手法一模一样。”
又是枯木杀人！
赵桓震惊之余，心中又腾起股怒意来。
这下手之人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半分，甚至可以说是藐视皇权。
“查，给朕好好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背后之人给朕揪出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竟然做出此等狂妄之事来！”
赵桓将桌案上的奏折全部挥到了地上，胸口狠狠起伏着，眼神异常可怖。
什么枯木杀人，不过就是个为人耸听的说辞而已。就算这杀人手法是赵瑾棠擅用又如何？
如今大邺的九五之尊是他！
而赵瑾棠早就死了，恐怕尸首也早就化成了一滩烂肉。
枯木杀人？真是笑话！难不成赵瑾棠还能死而复生不成？这一切装神弄鬼恐怕全是为了离间他与朝臣的关系。
绝对不能轻易相信，着了贼人的道！
范新允早在赵桓震怒之时就跪了下去，见他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之后，范新允才继续道：“圣上，微臣还有件事想同您说。”
“何事？”
“臣这段时间在调查时，李家姨娘虽然神志不清，但口中一直重复着句话，”范新允回忆起胡姨娘的话语，斟酌开口，“李家姨娘当时一直在说她回来了，你们都得死。”
“臣虽觉得奇怪，但一直想不通这话的意思，而今李家灭门，臣心中斗胆猜测，会不会是李家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遭此横祸。”
范新允话音落下，赵桓久久未有反应，他不敢询问，只耐心等着。
殊不知，此时的赵桓听了他的话，心中已经愈发坚定自己先前的想法，这一切都是阴谋，背后之人其心可诛。
“罢了，你继续查，”赵桓顿了几秒，又继续道，“此案干系重大，与大理寺协查罢。”
“圣上，大理寺现下没有话事人。”范新允提醒。
李子衡入狱，但是官职未撤，大理寺又未设少卿，因此这段时间以来上京出现的大案、要案，要么移交刑部，要么移交京兆府尹。
而大理寺除了关押一些重刑犯外，就是负责些小案子。
赵桓的视线落在范新允身上，说道：“李卿不是话事人？”
范新允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再耽搁半分，告退离开。
——
另一边，赵瑾棠也得知了李家被灭门的消息。
赵瑾棠在回到上京之后，便让墨澜派人去了平州。
一是为了护平家人周全，二则是为了监视李家的动向。袁太师一向是眼高于顶，京中的世家公子比比皆是，随便一人出身都比李子衡好上百倍，可偏偏只有他得到了袁太师的赏识，不仅娶了袁家二娘子，还得到袁家的支持，在朝中出尽风头，得赵桓重用，这其中必定有古怪。
只可惜，当初赵桓对她的救命之恩，让她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些东西，直至自己被设计陷害，才猛然醒悟。
可惜一切已经太迟了。
就算如今重新有了机会，为众人报仇雪恨，可之前造成的惨案又如何能够轻易抹杀？
她能做的，唯有将所有参与这一切的人绳之以法。以此告慰亡魂。
“二娘子？二娘子？”翠微在旁边小声唤道，却不见赵瑾棠有所反应，她偏头与丹桂对视一眼，只见丹桂也轻轻摇摇头，不明白自家二娘子怎么就忽然走神了。
隔了几秒后，翠微稍稍抬了些嗓音，再次开口：“二娘子？”
赵瑾棠终于回神，她道：“怎么？”
翠微松了口气，语气担忧：“您没事罢？自从李家命案在京中传开，您就常常走神，可是想起当初在云白庄的事情了？”
翠微说的是元家二娘子为躲避李家三郎的为难跳湖的事情，不等赵瑾棠回应，翠微便宽慰道，“您别多想了，一切都过去了，这李家两位郎君到底是什么人害死的，与我们何干？”
“知道了，”赵瑾棠莞尔，李家灭门的消息已经被刑部及时压了下去，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这件事，在消息传开之前，她自然不可能与人说，“方才你们要与我说什么？”
“奴婢是想问，松鹤苑可还有什么东西要置办，奴婢好带人在主君与夫人来上京前准备妥帖。”
赵瑾棠看了眼翠微递过来的单子，笑道：“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暂且如此罢，阿娘向来节俭，等他们来了上京再瞧瞧。”
“是，二娘子。”
屋外溜达进来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崽，圆滚滚的，憨态可掬。
它进屋便直奔赵瑾棠，在她脚下打着转，“喵喵喵”地叫个不停。
“叫得这般厉害，可是饿了？”丹桂抻着脖子瞧了眼小猫崽，奇怪道。
赵瑾棠俯身将它抱进怀里，揉揉它的脑袋，转头吩咐道：“丹桂，你去厨房找点吃的来。”
说着，她又注意到小猫崽一直咬着自己的衣袖，往窗外瞧，随即便将翠微也支开了。
“翠微，时候不早了，你去给阿兄送点吃的，还有衣物，看这情况，今日阿兄怕是又不回来了。”
自从李子衡入狱，大理寺那帮人立马换了嘴脸，看人下菜碟，经常故意给元则礼使坏：一开始还好，忌惮着李子衡未被革职，可时间久了，众人便觉得他是要真完了，便开始毫无顾忌起来。
经常拿一些积压的陈年卷宗给元则礼，故意为难于他。
元则礼不想多生事端，便由着他们为难。
更重要的是，他刚入大理寺不久，许多事情都是在摸索阶段，就权当学习了。
翠微和丹桂刚走不久，只听外头传来动静，不多时，沈宴便出现在了门口，厚实的大氅上落了些雪，应当是在墙下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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