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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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舒窈走后，玄倾问流光：“殿下为何将此事告知陆大人？”
流光：“芳蕤说她之前和未央宫走的极近，说不准那位冷宫魏贵妃能带给本宫不一样的惊喜。”
玄倾：“殿下还是怀疑魏夫人有问题？”他说到这，语气微微有些迟疑，但见殿下看过来，还是试着道：“那日殿下毕竟是醉酒，会不会看错了？毕竟”
“毕竟酒意朦胧，最易催生错觉，且按你这几日所查，魏夫人身世并无不妥之处，是吗？”流光接了他的话。
玄倾没吱声，当是默认。
“你说的不错，关氏身世的确是滴水不漏。”流光叹道，抬手按了按有些痛的额，“可本宫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几日你去关氏故地走访，可有暴露身份？”她问。
玄倾摇摇头。
这个上面他一向很小心，即便是去府衙走访，用的也是假的身份文牒。
流光却忽而止了手上动作，不知是想到什么，她脸色突变。
“不对，你是本宫心腹，出京之事根本瞒不住。快！去大理寺，看好莫纤纤，她决不能出事！”
玄倾色变，连忙闪身消失在殿中。
大理寺暗牢。
眼看着窗洞外的天色已暗，莫纤纤从角落中站起，如往常一样步伐婀娜地走到牢门处，伸手触向被人妥帖摆放在铁牢外的一碗粥米和半个馒头。
少顷，她端起灰扑扑的陶碗送到唇边，米汤刚要沾唇，腕骨被一颗石子击中，她只觉手腕一痛，下意识松手，一声咣当声，粥碗摔地破碎，洒落一地米汤。
“谁？”她厉声。
两个年轻男子带人从暗牢走道急奔而来，其中一个拔剑便切断了牢门上的铁锁。
莫纤纤认出他们，是元徽身侧的玄倾和将她关押在这里的闻远。
玄倾和闻远疾步走近牢房，看向地上碎裂的陶碗和粥米，闻远眉心紧蹙，他蹲下身从袖中拿出银针在米汤里戳了戳拔出，借着牢中昏暗的烛火可清楚地看见那抽出的银针头正发黑。
莫纤纤神色微变，不知想到什么，神色脸色越发不好看。
闻远和玄倾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好险，就差一点。”闻远喃喃道，眸底还有掩饰不去的惊惧。
玄倾也看向那发黑的针头，若非殿下今夜突然提醒，想必明日这暗牢中的莫纤纤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谁送的饭？”他问在旁正发愣的的狱卫。
那狱卫也被今晚的突发波折弄的脑袋发蒙，盯着地上的碎裂的陶碗只觉后怕不已。
听见大人问话，狱卫回过神，结结巴巴道：“回大人，是、是老仆。”
老仆？闻远脸色微沉。
“人呢？”他问。
“刚、刚走。”
“追！”
那狱卫便要带着属下急急忙忙地追出去，却被玄倾一声止住。
“等等！”
众人皆看向玄倾，闻远也是，玄倾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看向还盯着银针发怔的莫纤纤。
“莫姑娘，得罪了。”他冷声道。
话落，不待莫纤纤反应过来，他伸手便劈在女子修长美丽的脖颈上，莫纤纤只觉眼前一黑便软软倒下，落在了边上闻远的怀中。
闻远愣了一下，接住怀中女体，看向玄倾。
玄倾却看向今夜在场的众人，眼神如猎豹，锐利逼人。
“传令下去，暗牢女囚被人毒害，尔等速去追拿凶手，快！”
狱卫和宫中侍卫纷纷而动，在他令下后皆拔剑追了出去。
然而侍卫们没追出去多远，便在暗牢一处空置的牢房前发现了老仆的踪迹，前去一看，却已经是一具尸身。
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了。
望舒宫中，此刻正宫灯通明。
“死了？”流光从软塌上坐直身体。
自玄倾走后，她心中已有不妙预感，便一直没睡下。
玄倾点头，脸色微沉道：“吞毒自尽。服下的毒药和米汤中的毒一样，是常见的鸠毒。”
闻远也进了宫，欠身请罪：“此事是臣失责，请殿下责罚。”
流光继续按了按从傍晚起便突突跳疼的额角，没接受他的请罪。
“这个老仆在大理寺多久了，什么来历？”她问。
闻远道：“很多年了。这老仆本家姓张，父母早亡，四十才娶得哑妻，奈何妻子早逝，连个子嗣也没留下。由于他家祖上世代以给大理寺牢犯送食为生，狱官念及他身世可怜，做事也本分，送食的活计便一直交给他来做。这些年他也一直本分做事，平日里并无异样。”
“这么说来，是个底细干净，身家清白的人。谁又能想到这样的人都能生出与旁人不同的另一副肚肠呢？”流光苦笑，“你又何罪之有？”
谁又能防住这样的人呢？
而这样的人，在这大魏的宫廷、朝堂、乃至天下，又有多少呢？
“人死了多久了？”她问。
闻远：“发现时就死了半个时辰了。”
流光神色微动，“这么说来，他在你们抵达暗牢之前就已吞了毒？”
闻远点头。
玄倾：“许是笃定莫纤纤必定会服下粥米，便放心去了，却未曾料到莫纤纤因在天仙楼养出的习惯，多是晚了时辰吃冷食。”
流光眯了双目。
“看来此人是自以为完成任务，心甘情愿赴死。这样一来，大理寺便死无对证，查无可查，能驱使他的人好高明的手段。”
而到底是什么人，能得这样的人一片忠心呢？
流光今夜已有些意兴阑珊。
“莫纤纤怎么样了？”
玄倾：“殿下放心，犯人无碍。属下已放出消息，暗牢女囚被人毒害，大理寺也已按照预料乱成一片，背后人只会知道他们的目的已达成。”
不得不说，玄倾反应地相当机警，在暗牢中便将局势扭转成了对他们最有利的一面。
“很好。闻远，大理寺要给本宫唱好这场戏。”流光淡淡道。
闻远领命。
三人又商量了几句其它，闻远便告辞离去。
殿中，芳蕤过来催促流光梳洗休息，流光临走瞧了一眼玄倾。
“还觉得本宫是醉酒生了错觉吗？”她笑问。
玄倾认错：“殿下聪慧。魏夫人的身份若无猫腻，他们又何必急着杀人灭口？是我疏忽了。”
金陵乌衣巷中，一户官宦人家的府邸，书房中灯烛正炽。
到了深夜，有人从外推门进来，对窗前负手立着的人行了礼。
“大人”
“事情办妥了？”
“大人放心，一切顺利。”
那轩窗前的人未动，只问他：“我们的人呢？”
进来的人语气微顿，低声回道：“折了。”
书房中安静片刻。
窗前人道：“可惜了，大理寺中我们只有这么一个能用的人了。”
“大人不必伤心。他在大理寺中已做了许多，即便不折在我们手中，依着那位过人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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