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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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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和呼尔雅碰了头,得知云漠要去参加庆典，对方十分高兴。

呼尔雅很喜欢这位人类朋友，也希望她能一起过去玩。但未成年精灵没什么话语权,贸然向长辈们提出邀请异族也很容易被拒绝，所以迟迟没有开口。

“我们会连续庆祝三天！巡逻卫队也可以轮流参加,真是棒极了！”

呼尔雅无比期待地说。

旱季结束后，人类会重新回到各自领地,威胁降低，精灵也会随之缩小巡逻圈,经常能凑到一起说说话，就没现在这么无聊了。

当然,休息时间也会增加。

或许，我也可以去人类朋友的小树屋瞧瞧呢！

云漠笑着点头，“我也很期待，到时候给大家带点小礼物吧。”

她的内心在流泪,今天离开前听纳林霜的意思,一定会有很多很多作业……

没什么比大家都在纵情娱乐，自己却在旁边苦哈哈赶作业更可怜了。

惨,太惨了。

或许我不该第一时间表现得那么贪玩，云漠默默地想。

“对了，”云漠问，“庆典上大家具体会做什么呢？也会祭祀神明吗？那神明会现身吗？”

她的语气非常正常，完全是一个渴望了解精灵族的好奇人类。

“我们会唱歌,跳舞,品尝美酒佳肴,当然,还会比一比射箭和格斗技巧。魔法？哦,所有精灵从诞生之日起便都会魔法，那没什么有趣的。”精灵浑不在意道。

云漠：“……”

太凡尔赛了！

魔法多有意思！

乐于助人的呼尔雅没有察觉人类小伙伴的悲愤之情，继续春光灿烂道：“至于神明，只是一次普通的庆典而已，倒不会特别祭祀，或许会有谁唱两首赞歌吧，谁知道呢？女神信徒众多，平时也很忙碌，通常会到大丰收日才会有回应呢。”

顿了顿，呼尔雅又充满遗憾的补充道：“但期盼女神的种族太多了，所以也不是次次都有回应。”

精灵族各种名目的各类庆典、宴会极其频繁，除了任务繁重的旱季，几乎每个月都有五六场。

有时精灵王一时兴起，还会半夜招呼大家起来唱歌……神明们要是每次都来的话，估计就要定居了。

“大丰收日？”云漠

继续问。

“是的，”呼尔雅笑道，“旱季过后，各地都会重现生机。冷水河重新奔腾汹涌，树木重新伸展，枝头渐渐挂满甜美的果实，动物们的皮毛开始变厚，有的则会趁机繁育幼崽……总之，一切都会迎来收获，以对寒冬。”

说到这里，呼尔雅的表情中流露出几分虔诚，“托生命女神和自然女神庇佑，精灵森林的大树永远不会枯萎，纵然是寒冬，也不像别的地方那样凋敝。”

看着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的崇拜，云漠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

永不会枯萎？

打起仗来还不是全烧了死了，整个浩瀚森林都缩水一半！

可见所谓庇佑也有限。

而且照夏天这个高温看，秋冬叶子也不怎么发黄、掉光，却又有明显的四季之分，那么很有可能这里位于类似于地球上的亚热带，生长的都是常绿植被，跟神明有啥关系？

知道神明不会出现，云漠就放心了。

毕竟她现在还是太弱小了，万一对方突然觉得自己这抹异世游魂不顺眼，直接像身体清除感冒病毒一样抹杀了……

“哇，那可真是神奇，”云漠没什么诚意地敷衍几句，“那神明是如何诞生的？感应到信徒们的诚心降临时，又是何种形态呢？想必那场面一定非常震撼，我们能看见吗？”

这样的问题云漠是不敢向银星和纳林霜打探的。

哪怕同一物种对待同一件事，经历过战争和没上过战场的敏感度也是不同的。

几百年的漫长生命赋予两名精灵丰富的阅历，又熟知人类的狡诈，万一弄巧成拙……

但呼尔雅不同。

这只可爱的小精灵早就被枯燥漫长的巡逻工作折磨得奄奄一息，如今突然多了个人类朋友，还对精灵族的历史、文化这样感兴趣，话匣子一打开，自然就很难关闭。

当然，作为未成年，呼尔雅接触不到什么精灵族秘辛，知道的也仅仅是广为流传的大众套路而已。

但对现阶段的云漠来说，已经够了。

还从没人一口气问过呼尔雅这么多问题呢。

满足感爆棚的小精灵本就不多的知识储备开始告急，“啊，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流传下来的诗歌中记载，神明之所以是神明，就是因为她们无私奉

献，心地善良，所以得到了信徒们虔诚的信仰……”

至于降临，其实大战后神明降临的次数并不多，毕竟也才短短50轮呢。

年轻的呼尔雅只亲眼见过两次，出于对女神的尊敬，精灵未敢直视，第一时间便低下头颅。

所以现在回想起来，呼尔雅脑海中只剩下一片非常耀眼璀璨，但却又极其温柔温暖的光芒。

与呼尔雅道别之后，云漠的脑袋里就塞满了对于神明的大不敬猜想。

“得到信仰”，所以得到信仰就能成神吗？

神到底是什么？

如果由特定的种族成神，现在神的身体是否还是原本的血肉构造？能否被伤害？

如果已经脱离了肉体凡胎，或者真的诞生于光明、黑暗、信仰之类虚无缥缈的玩意儿，那么它到底是什么？

是一团飘散于各地的能量体，还是一段特殊的光波，或者其他更深奥的物质能量结构？

只有找出神的本质，才能有的放矢，找出合适的对抗方式。

是的，云漠就是头吃软不吃硬的犟驴，打从当初对方降下近乎窒息的下马威那一刻开始，云漠就站到了神的对立面。

这鬼地方又不是我愿意来的！

我也只想好好活着而已，你凭什么跟我耍横？

等等，云漠脑中似划过一道闪电。

如果不是我自愿，那么到底是谁，或者什么东西把我弄过来的？

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系统又是什么玩意儿？

许多以前从没注意过的细节接连冒出，像一条条通往无底深渊的不归路。

云漠越想越觉得可怕，涔涔冷汗打湿了衣裳。

不行，不能再想了。

她忽然有种预感，如果现阶段一定要刨根究底，她很可能会死。

“换乘点”到了。

云漠沉默着将“缆车”解开，挂到下一截滑索上去，松手，身体便飞快向前滑去。

还带着几分燥热的风立刻扑上她的面颊，却让她躁动的心迅速平复下来。

不能急，对，不能急。

老师说过，被魔法元素改造过的身体是会变的，她已经不算普通人类了，完全可以轻松活过两三个世纪。

我还有漫长的时光。

云漠用力吸了口气，闭上眼，再将浊气一点点从胸腔中挤出去。

似乎某些令人不快的念头也随之消散。

想点别的什么吧，对，想点什么。

下一次换乘时，云漠已经成功冒出了新想法：

滑索虽然方便快捷，但是需要提前铺设轨道，不够机动灵活。

又要不断换乘，遇到刮风下雨，或是行李过多就会显得很狼狈。

如果我突然想去别的地方呢？比如这次的精灵国度。

庆典是精灵们的集体狂欢，整个核心都会被囊括在内，但即便是会场边缘，据精灵们估算，以她的行进速度，从托尼那里出发起码也要六天！

足足六天！

看着头顶的藤蔓滑索，云漠冒出了新想法：藤蔓能不能载人？

我能不能站在被催生的藤蔓前端，直接被带着往前走，想去哪儿去哪儿？

滑索的结实程度不用说，两头拉紧的状态下曾同时承受过一个云漠和三只大猴子，三四百斤没问题。

而这么多天过去了，云漠的精神力和对魔法元素的操作运用也大大提升，如今在保证神智清醒和基本行动能力，并控制藤蔓方向的前提下，每8分钟左右能够催生一根直径10厘米、长60米左右的藤蔓，再多的话就会有点虚。

不过承重是一回事，重量集中在前端，又是一回事。

这么说吧，你把一张纸两端拽紧，中间完全可以放两瓶水而不会断裂。

但如果只拿着纸的一边，另一端别说放两瓶水了，可能两滴水就能给它压得抬不起头来。

两位老师都说过，魔法有无限可能，任何一种猜想都是不断淬炼的过程。

所以只要自己不偷摸瞎搞铭文和魔法阵，任何猜想都可以大胆尝试。

坐新试验的渴望已经完全掩盖了方才那点不愉快的猜测，云漠刚回家，顾不上洗脸就兴冲冲催发了一根藤蔓，然后趁着对方还没长大，麻溜儿爬了上去。

再然后……

云漠：“……”

托尼：“……”

小红：“嘎嘎！”

骤然落地的云漠低头，看着脚下踩着的那段可怜兮兮的藤蔓，蹲下去，用手指戳了戳，“走啊，你怎么不走？”

藤蔓：

“……”

人类摇头叹息，“你不行啊。”

藤蔓：“……”

是的，我不行，所以您能不能起开？

还真是不行。

云漠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的叹了口气，抬脚退开两步。

憋屈已久的藤蔓瞬间蹿出去三十多米远。

我行！

云漠过去拍拍那细溜溜的小身板，摸摸下巴，自言自语道：“看来，初期阶段还是要注意柔韧性。”

直径跟藤蔓的柔韧性成反比，比如你可以轻松折下一根细柳枝编花篮，却没办法徒手掰断大柳树。

可乘坐大树桩子横冲直撞什么的，画面太美，她不想看。

估计审美苛刻的精灵们更不想看。

所以，难点就在于二者之间的平衡。

次日，云漠兴高采烈地将自己的想法说给纳林霜听，精灵老师既欣慰又头疼。

欣慰的是弟子确实非常乐意主动钻研魔法，头疼的是，她那颗小脑袋瓜子里怎么总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还有什么“用猴子送货”？

这个听上去简直……颇为可行嘛！

作者有话要说

藤蔓/猴子：“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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