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禁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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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之时，率先映入傅霜眼帘的，便是乘风门密室里的那幅冰棺。
他们已经回到了正确的时间里。
“傅姑娘，你醒了！”岑临朝她伸出手，试图将人扶起。
傅霜却不着痕迹地避让开，自己站起了身。一旁的归海言和燕锦先她一步醒来，彼时也同样等待着她苏醒。
岑临讪讪收回手，仍是十分关切：“你们都无碍吧？”
“无碍，”她朝面前这二人拱手道，“冷掌门，多谢您将我们救了出来。”
“没事就好，”冷如卿轻蹙着眉头，“但你们是如何来到这间密室，又是如何进入这面镜子的？”
他们出往生镜的时间是那么刚好，刚好错过了真相。那团黑气看着便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冷如卿当时多半也被吞噬了…可如今他却完好无缺站在他们面前。
实在古怪。
傅霜已经没法再信任他，便将此事真假参半说了，并没有提及在往生镜中看到的那些隐秘。
冷如卿听罢点了点头，可神色有些为难，“这密室是乘风门的机密所在，绝对不能够让外人知晓，可现在这般……”
“职责所在，我需要在各位身上下一道禁言令，”他叹了口气，郑重其事地说，“放心，这法令没有任何旁的影响，只是若旁人问起密室所在，你们将无法回答出这个问题。”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傅霜点了点头，“给您添麻烦了。”
冷如卿一挥手，空中便浮现出他们未曾见过的咒法符文，随即飞到了傅霜等人的身上。
他沉声道：“我已下了禁言令，你们可以离开了。”
等傅霜一行人走后，冷如卿不由得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
岑临问：“师父，怎么了？”
他低声喃喃道：“…我的禁言令竟然对那小子无效。”
“他身上定然藏着什么法器，在暗中进行庇护…”冷如卿忽然笑了一下，“允聆风，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啊。”
“之前宁死都不愿将他交出来，现在他竟然自己跑到了我眼前…岂有轻易放过他的道理。”
一旁的岑临并未言语。可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眼中空洞无物，仿佛没有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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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门现在的可疑之处太多，已经不宜久留。从密室回到地面上后，他们火速收拾了东西离开。
“镜中发生的事情有太多疑点了，现在根本无法信任冷掌门，”傅霜稍缓御剑的速度，与归海言齐头并进，“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除这道禁言令？”
“冷如卿的灵力运转很奇怪，我看不透他的路数。若要解除，还需下点功夫研究，不过…”归海言有些迟疑地说，“他的禁言令好像没对我起作用。”
对方拎出藏在衣服中的一块纯白玉佩，它此刻正在不断发光，温度甚至有些烫手。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兴许是它发挥了作用。”他说。
燕锦绕着玉佩左看看右瞧瞧，十分稀奇：“我还是第一次听闻玉佩有这种功效呢。”
归海言将玉佩收回衣服里，神色似有失望，“几百多岁果真虚长。”
燕锦心虚地撇了撇嘴。
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确回到了四十年前，而知情人唯有其三。除了已经退位的先掌门和战死的姜苼，就只剩下冷如卿。
可冷如卿似乎并不记得他们，而且从大战中活下来后修为暴涨……难道是因为那团黑气吗？
傅霜看向燕锦，不容置喙道：“你传音给师父，问问他是否知道，二十年前的大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锦：“我……”
“别再拿先前的赌约推脱了，此事事关重大……”
“阿霜你能不能听我说完！”燕锦提高了声，“你是不是忘了我也被下了禁言令，怎么说嘛。”
傅霜：“……抱歉。”
她确实忘了。
燕锦沉思了片刻，又问：“要不你传纸鹤给他？”
傅霜摇了摇头，“禁言令的功效肯定不止在口头，写在纸鹤上应该也行不通。”
她顺势唤出一只纸鹤，试图用咒法在上面写出在乘风门经历的事，咒法果不其然被弹开。
归海言看着这愁苦的一人一鸟，最终还是不太情愿道：“我去问问我爹吧，他跟地堑的领主也算是有点交情，兴许知道一些内幕。”
“你爹挺有背景的呀，还认识地堑的领主，”燕锦好奇道，“你该不是有什么惊天大身份瞒着我们吧？”
归海言微微一顿。这鸟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不过他爹的背景说出来，估计能把燕锦吓个半死。
“不敢当不敢当，”他开始打太极，“我一介草民，哪有什么背景啊，认识的人比较多罢了。”
燕锦将信将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是那种会骗你的人么。”
归海言边逗鸟，边从行囊中拿出了一个海螺，用他们长泱特有的密语进行传话。
待归海言传完话后，他们正要离开，身后不远处的乘风门突然爆发异动，一阵狂风朝他们袭来，让御剑都变得有些不稳。
眼见归海言要从剑上摔下去，傅霜立刻拉住了他的手，才堪堪稳住了对方身形。
归海言朝她道了谢。他们一同转过头，只见乘风门外被数只寐鬼环绕，它们扬着漆黑的蛇尾，不断撞击着结界，愤怒的咆哮声震耳欲聋。这些寐鬼的体型，比他们在天光镇抓获的那只大了不少。
霎时间，数名门中弟子腾空而起，合力施法维护结界，抵御寐鬼的攻击。
冷如卿随后出现，朝上空问道：“寐鬼妖族，为何无故袭击我乘风门？”
为首那只寐鬼让族人们停下攻击，居高临下开口道：“将我的孩子还给我，我即刻带族人们回到桃源涧，从今往后永不现世。”
它口中的孩子，便是他们在天光镇降伏的那只。
“那只寐鬼作恶许久，已经损害到人族利益，我们必须关押它。”冷如卿不容置喙地拒绝了它。
寐鬼首领突然勃然大怒道：“寐鬼一族被关押在桃源涧上千年，自问这期间从未害过人族，而你们却出尔反尔，不仅带走我的族人，还控制它袭击人族，好一出自导自演的大戏！”
它讥讽道：“你们这般做，就是想找借口将妖族赶尽杀绝吧！”
冷如卿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多说无益，诸弟子起阵。”
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弟子不约而同念起咒法，在乘风门外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镇压法阵。
寐鬼们很快被法阵包围，可它们数量太多，妖力也比先前那只强大得多，法阵只困住了它们片刻，很快便被突破。更猛烈的进攻源源不断朝他们袭来，乘风门开始摇摇欲坠。
“师父！”岑临咬着牙维系结界，此刻已经满头大汗，“连我们的阵法都无法压住它们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当年仙祖们降伏寐鬼，使用的正是圣物倚云筝，可如今倚云筝下落不明……”冷如卿神色凝重，“恐怕我们抵挡不了多久。”
可他的话音才刚落下，寐鬼便停止了攻击。
乘风门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之际，就看见傅霜带着燕锦御剑归来，干脆利落地落在了地面上。
岑临不明所以，“傅姑娘，你怎么去而复返了？”
他看了看四周，又问：“归海小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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