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生死族规
族老中颤巍巍站起一人:“你这妇人还敢狡辩!达尔孜部绝不收留南蛮人,尤其南蛮女人!”
宗珍阿娘微微一笑,和声细语道:“呵呵,可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南蛮女人,你们为何这么多年还不肯放我走!”
族老气道:“若不是看在三个孩子的面上,你以为我们会留着你!”
类似争执早已不是第一次,宗珍阿娘并不反驳,仍语气平和道:“是了,族规不能留我,但因我是宗珍的阿娘,便可以留。照此说,那姑娘也是宗珍的义妹,看在孩子的面上,又有何不可留?还请族老仔细说个清楚,这条族规到底该如何遵守?”
什么族规,分明是族老们的一言堂。往日孩子们幼小无靠,她不得不忍,如今宗绰在军中,宗珍主商道,宗烈也已成年,她再不必束手束脚,趁此事发生,刚好为自己挣得自由。
族老听出这言语中的陷阱,一时语塞,望向身旁其他几个族老,几人也都蹙着眉头:若按族规赶走那两人,那宗珍阿娘也断然留不住了,将来被宗珍知道是他们几个赶走了阿娘,岂能轻饶,毕竟宗珍已管着商道,营部的生计全凭着商道...可若打破族规留下那两人,岂不正说明这么多年以来,这族规早就被打破了?那今日,甚至多年来对宗珍阿娘的折辱,岂不都是他们自说自话?
达尔孜见这几位族老还并不糊涂,低声道:“诸位族老,我本不该撂下商道,赶回来插手这点小事,但宗珍昨夜冒雪出货,唉,为人长辈,我不得不替她回来看看。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族老几人见达尔孜对宗珍竟然认可,更觉棘手,相顾一番,推出那位最先发现此事的族老,便不想再置身其中。
“唉,可那两个南蛮人,冲撞了后山的神灵啊!”这位族老却还不罢不休。
宗烈在后嚷道:“那原本就是座荒坡,什么神灵,不都是你们空口白牙造出来!”
“你!你怎可对神灵不敬!你阿爹也葬在那里啊!”这族老一提此事,反倒更加刺激宗烈。
宗烈:“呸!若真有神灵,为何连我阿爹都佑护不了!”
话题被扯到这里,达尔孜怒不可遏:“够了!不过是解决两个外人的事,带他们过来!”
如玉与宝莲匆匆被人押来,推搡到宗珍阿娘身旁。
宝莲见干娘竟被为难至此,忘了自己本是被她利用,只记得她待自己的好,匆匆上前去扶:“干娘,天寒地冻,你这样趴着,腰腿哪里受得住?我扶您起来。”
如玉环视四遭,见宗烈被人压制在后,族众指指点点,竟无一丝帮扶之意,难怪宗珍性情那般吊诡,她如今倒明白几分。
“想来今日不是头一回吧,怎至于演变至此?若因为我二人,如今马匹生意谈成,放我们离开就是。”如玉趁搀扶宗珍娘时,悄悄问道。
宗珍娘趴地时久,腿脚滞胀,颇吃力,无意中拽住如玉衣领,须臾间瞥见了衣领下雪白平滑的脖颈。
如玉见她吃力,索性将她半扶半抱地抬起,而后替她拍打衣装,并无嫌弃。
宗珍娘却不声不响盯着如玉。
“莫不是,今晨故意松着门,好叫我们两人跑出去?”见宗珍娘不说话,如玉猜测着。
宗珍娘:“你竟...唉!”叹出一口气,朝座上说道:“罢了,是我坏了规矩,请族长看在我家宗珍为商道奔波的份上,将他二人带回别驿处置。”
宗烈却喊道:“阿娘,这么多年才等来这个机会,你怎就放弃了?”
宗珍娘对宗烈摇摇头:“解决了你阿姐的事,也该知足了,我已这把年纪,罢了...”
宗烈不明白,阿娘趴在地上苦挨了一日,为何突然放弃。
“如此最好!”达尔孜点了点头,转向族老:“诸位还有什么意见?”
“此事,就交由族长做主吧!”族老们有了台阶,也不好再为难宗珍娘,便欲起身离去。
如玉却突然站出来阻拦:“等一下!”
宗珍娘以为她不懂羌厥话,拉住道:“你们不是要走?族长已答应带你们回别驿,没事了。我们娘仨这几日欠你们的,日后宗珍自有补偿。”
如玉回头:“宗珍可比您老人家心狠多了,此事若不办成,宗珍只怕还要为难我们...”说罢,走到达尔孜面前施礼道:“实不相瞒,正是因着莲儿与宗珍母女的义亲关系,我才勉强答应宗烈,转接了这烫手的生意。可今日这场面,才知你们并不真心欢迎我们,我看这生意也就罢了吧!”
宗烈听闻,急忙朝阿爷使眼色。
达尔孜笑道:“诶,都是误会,此事说来话长,待回到别驿,再商量不迟。”
如玉摇头遗憾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二人不过因大雪过路,借宿一晚,便害干娘至此;往后哪还敢再来相见?若不能让莲儿见到干娘,我冒险做这趟生意还有什么意义?”转头对身后宝莲故作安慰道:“唉,莲儿,可怜你昨夜还那样欢喜,盼着日后多年都可随着马队常来见你干娘...只怕咱们再不能来了,你就好好与干娘道别吧,可怜你没了母亲,连干娘也亲近不得了...”
宝莲会意,抱着干娘就哭了出来:“干娘~我舍不得您!”
宗烈恍惚,即便是阿姐见了阿娘,她二人也不曾这样母女情深...难怪这云掌柜昨日谈生意那般爽快,原来是因为女人啊!阿姐还真是厉害,认了个值钱的义妹呢!
心知马匹生意事涉长远,达尔孜没有其他选择,望向几位族老,不得不施压道:“宗烈已经成年,按照族规,也不该再留着她了。”
族老们:“若留不住,也该杀了她!”
达尔孜笑笑:“也罢,你们谁来执刑?”
族老们左推右搡,最后竟推给达尔孜:“我们都老了,不久就要侍奉神灵去了,怎能双手沾上南蛮人的血。她既是你的儿媳,就交给你裁决吧。”
达尔孜苦笑道:“呵,我已为神灵献祭了我的长子,还不够么?这么多年,为了偿还你们与族人的连罪之苦,我苦心经营商道,好吃好喝供应,可是让你们都忘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达尔孜久居商道别驿,多年未归营部,以至营部早已是几个族老们的一言堂。他今日突然说出这话,怎不叫众人吃惊?族老们如今已年迈,族中青壮年又多在商道务事,营部所居大多老弱妇孺...若达尔孜此时要打个回马枪,他们再不可敌。
“达尔孜!若不是当年,你纵容包庇儿子,我们好端端,怎会受你连累,沦落至此!我们的儿子本该纵马草原,又何至于全沦落为商贩走卒?你莫欺我们老了,便要踏着我们的尸骨颠倒乾坤!”族老们气势汹汹,讨伐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仇恨不曾因为自己的负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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