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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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对黄博不好，我总不能答应了黄博之后，转头就把事情公之于众吧。”秦磊微微叹了口气，相当为难的样子。
乌有抬头望天，却发现蔚蓝无际的天空突兀地出现了一点波动，塌陷出黑色的一角，粘稠的黑色物质向下流淌着，仿佛顷刻间天地就要颠覆。
乌有有些怔愣，眨了眨眼，看到的景象又回到了正常的样子，好像之前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这是因为他揭示了部分真相吗？
乌有锐利的眼光直直射向了秦磊，像是要扒开他的皮囊，看看底下腐烂生蛆的部分。
“不止吧。”
“一切都是你怂恿的，你藏在背后推波助澜。就因为一点点小小的原因。”
“可悲。”
乌有接着试探，空手套白狼是他的拿手好戏。同样的，他也很擅长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引人生怒的姿态。
“做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讨好所有人。每天都在嫉妒，愤恨中度过，但在外表上依旧要做到完美无瑕。”
“你坚信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的境况可能和那些你看不起的人一模一样。”
“真像个小丑。”
乌有适时地发出一声嗤笑。
这彻底勾断了秦磊理智的最后一根弦，他如同疯了一样扑向即使站在那里却也像在俯视他的人。
秦磊在暴怒之后完全撕碎了自己苦心营造出来的假面。通常情况下，他在难以抑制地发完火之后，会做出如梦初醒的样子，忙不迭地对自己方才的“冲动”行为进行忏悔。
当然，并不是真心的。
此时的秦磊和野兽别无二致，眼里涨满了一条条细密的血丝，发狠地去攻击他所仇恨的人，将他伪装良久所留下的愤懑仇恨尽皆发泄出来。
但是他忘了，在乌有面前，他并不能凭借他的体力优势作威作福。
乌有不惯着他，微微侧身躲过他挥过来带着一阵劲风的拳头，膝盖狠狠地顶上了他柔软的腹部。
他吃痛，动作停滞了一瞬。乌有瞅准时间，将他的两条手反剪在背后狠狠压下。
“砰。”
他整个人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还不听话？我可不是那些会任由你操控的人。”乌有拎起其中一只手，将其高高举起，然后干脆利落地扭了一下。
“啊！”秦磊痛呼出声，头不自觉地扬起。乌有察觉到他的动作，将手按在他的头上，用力压下，使他的脸紧紧贴住了地面，变了形。
这块地面并没有被盖上光滑的砖，因而还存在着为数不少的石砾以及脏污不堪的泥土。石砾划破了他的皮肤，泥土弄脏了他隐隐引以为傲的脸庞，整个人狼狈不堪。
“一个女的，敢爬到我头上，我为什么不能教训教训她？”
听到他这句话，乌有皱起眉头，想了良久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来最近一次的语文周测，李田考的相当好的那次。
班级第二？好像是，他不太记得清了，毕竟他从来不关注类似的事。记得那次测试还是因为语文老师看他又在上课睡觉，于是喊他站起来醒醒神，随后又把努力勤恳的李田叫起来表扬了一番。
对上了。秦磊面上也是踏实听话的好学生，不然也不会受到班主任的青睐了。不同的是，他天赋不高，心气挺高，并且有着一类男生的通病，以理科为傲。
偏偏他理科思维并不发达，出不了什么足以让他风光的成绩。于是他只能在语文上下功夫，被简时言压着拿个第二聊以慰藉。那次他没考好，就对占据他位次，突然考好的李田怀恨在心。
这大概是李田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了，没想到为她引来了这一场飞来横祸。
厘清了前因后果，乌有古怪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秦磊，踩在他的头上碾了两下，颇为惊奇地说：“哎呀，见鬼了，活的清朝人。”
“活着对你来说很难吧。毕竟心眼只有那么一点点。”
秦磊对于他这句嘲讽倒是反应不大，反倒接着说：“在我家里，女人都不能上桌。哼，她还能读书，真是便宜她了。”
“再说怎么能怪我呢。又不是我让他们把黄博和她扯在一起的，也不是我让黄博**情书的，更不是我让陈浩意淫她的。”
秦磊辩解道：“我只是说了几句话。他们自己选择做的事，难不成也要怪到我头上。”
“有道理，是不能怪到你头上。”
乌有赞同地点点头，然后猝不及防地将他脱臼的手扭了回来。
“半个小时到了。”乌有扯下插在门上的钥匙，丢在还趴在地上的秦磊的旁边。
秦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乌有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
他呆呆地看着乌有离去的背影，觉得事情发展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不过乌有本来就不打算亲自动手，他约了秦磊去天台上只是为了再多试探点情报。况且，秦磊可以算是那三个人里最难攻克的，只
要解决了他，剩下那两个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乌有一向喜欢先苦后甜，难搞的秦磊被清理之后，剩下那两个人清理起来就轻松多了。
兀的若有所感，乌有站在楼梯上向下望，果不其然地看到了简时言的身影。
这并不使乌有感到意外。事实上，无论他去干什么，简时言都会如影随形，试图将他的一切全部置于掌控下。
可怕吗？按理来说是很可怕的，毕竟谁都受不了有一双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你。但乌有从中咂摸出了一点趣味和一点可以利用的东西，所以那点小小的畏惧就被他丢之脑后了。
有点可惜啊，乌有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一颗微微尖锐的牙齿，今天晚上他就见不到简时言了。
因为简时言并不会分身术，还因为乌有自己也有重要的事要做，相当重要的事。
双手相触，乌有牵住简时言的手向教室走。拉了两下，他发现拉不动，简时言就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乌有询问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正站在天台门旁的秦磊。
秦磊被两人瘆人的神情给吓得一激灵，立在原地进退两难，生怕他动一动就会激起面前这两人的兴致，再招一顿折磨。
通俗地来说，他被乌有修理怕了。
“这里没有监控，也不会有人看见。”简时言对着乌有说。
光从那一道窄窄的门中透出来，恰好撒到简时言纤长的睫毛之上，为他形状优美的脸部轮廓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银边。简时言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在圣堂里吟诵圣歌的天使，而非漠视生命，满手鲜血的恶鬼。
乌有看着他的侧脸，失去了任何说话的欲望，只有脖子轻轻地耸动了一下。
太美了。
美丽的事物总是让人心折，更别说他还怀揣着无人知晓的秘密，有着无人可以匹敌的强大。
简时言。
这三个字在乌有嘴中转了一圈，最终隐没于他的唇齿之间。
“走吧，很多人都看到我和他一起来天台了。”乌有最后冒出了一句话。
秦磊被他们两人的对话弄得背后发凉，下意识地不去深思这两句话背后的意思。
他们很快回到了班里，简时言和秦磊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乌有则走到了陈浩和黄博的座位旁边。顺带一提，极为巧合的是，这两个人是同桌关系。
“下晚自习后有空吗？”乌有将手撑在他们的桌子上，“我们还有些事没说清吧。”
纵使黄博心里对乌有百般不满，在真正面对乌有的时候他仍旧是一幅瑟瑟发抖的样子。反倒是旁边的陈浩镇定一些，带着略显讨好的笑容凑上前去：“薛哥，怎么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笑，乌有的神情也相当柔和。外人看来，只当他们大抵在说什么笑话，插科打诨了一番。
“谁让你们闭不紧嘴，只会乱讲话呢。总要有点教训吧，不然以后什么恶心的人都能和我扯上关系了。”
乌有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使他之前不找李田麻烦，反倒揪住那个男生衣领的行为也找到了合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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