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心疼
殿门大敞，少年凹着中二的造型，立于门口中央，故作高深：“见到小爷，为何不拜。”
衣袂翻飞，青丝摇晃。
灵妖们傻眼寻思，外面也没风啊，咋的还出场自带？
“喂，都不理吾是何缘故！”归终骂骂咧咧走进殿内，抱缩着被风吹得发冷的胳膊。
扫过脸上皆泛诡异潮红的两人，祂瞬时跳脚大叫：“你你你你你你们！”
擦枪的久安宁这时才反应过来，二人此番情形着实容易引人误会，归终那张嘴向来吐不出象牙。
余光撇到师无虞，对方显然已经意识到，神色凝重地望向少年。
“打架了啊！”此言一出，师徒二人皆是一愣，想到对方是归终后又觉得正常。
“打架怎么不叫吾呢？”祂岂不是错过了一场无比精彩的决斗！都知道祂最喜看热闹，结果每次都不带祂玩！
归终在两人之间的空地躺倒，身上痒似的蛄蛹，：“这次先原谅你们，下次不许这样了。”
低头望向揪住两人衣角的人，少年吸溜着鼻涕，张个大嘴叭叭地控诉，久安宁额头落下黑线，
一定要用这么端正的脸做这种事吗？
师无虞从攥紧的拳头里抢出二人的布料，汗水浸润的脸神情如常：“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天剑宗放出消息，此次宗门大会胜者可得引灵幡。”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此幡可招天下灵气精华，为持有者所用，是驱魔除邪的修界至宝。
修界极品宝器未过百件，诸子百家凡得一件者，无外雄厚宗门或是问鼎天下之人。
天剑宗虽持有数件极品宝器，但能拿出引灵幡作为大会头彩，行为实在慷慨至极，惜才之意不言而喻。
消息一出，惊动了各家各派，许多本无意参与此次大会的修士皆收下了请帖。
“此幡自初次面世，由天剑宗初代宗主收入囊中几百年之久，坞慈这次当真是放血盛办宗门大会。”归终空手在手腕处比划了一刀。
修界先前虽百花齐放，盛况空前，但大家皆认可以实力强劲、门风清正的符音宗马首是瞻。
后逢天雷浩劫，先前鼎立的几大宗门元气大伤，设办那年宗门大会的符音宗更是伤残无数，修界一时群龙无首。
也正是这种尴尬局面，导致妖魔鬼魅猖獗，肆伤生灵，却无一家一人能主持局面。
各宗各派一致选择休养生息，明哲保身之际静观局势，历来稳健刚厉的天剑宗倒隐有镇场的势头。
修界皆知坞慈真人喜好扶持天资绝尘的后辈，如今应是想借宗门大会重振修界信心，外加对外印证天剑宗的实力。
在瞬息万变的修界，各家坐庄自属常事。不出意外，此次宗门大会之后，天剑宗应是那顺理成章的东家。
“这引灵幡可是好东西，同符音宗那年的虚空银竹扇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落外人手里岂不可惜？”
归终收起玩笑语调正经分析，充满期望的眼光落至久安宁身上。
剥橘子的手指顿住，久安宁心道原来在这等着她，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去。”
“为什么！”
“你怎么不去？”
“姑奶奶，你要不看看我年寿几何？”
久安宁扔了一瓣橘子入嘴，挑眉示意一旁的人，“那叫他去。”
“让他去是想毁了凤栖一脉名声吗！”归终嚼着桌上的橘子皮，不可思议道：“为老不尊便罢，还连吃带拿！”
一块橘子皮飞过，少年两鬓的头发似曾相识地斩落一截，青丝落地成烟。
归终：老东西，吾舅一定会打死你的。
师无虞：幸而神兽无亲无故，否则牵连旁人可真是罪过。
修士一生仅能参与一次大会，需与同辈较量，意在逐出青年之秀以作勉励。
师无虞一是早过了年纪，再者，那年本该是羽山晏氏家主的头彩最后落入了他的囊中，此次要还厚着脸皮想要引灵幡，那当真是要引发众怒。
归终来回踱步地絮絮叨叨，久安宁则是气定神闲地给灵妖们分橘子，剥下的皮留给啰嗦少年，唯独不理一旁哀怨的玄影。
师无虞挪开视线，落寞的目光投至殿外，再低头，身前不知何时落了几个各吃过一瓣的橘子。
久安宁食指敲着桌面，装作没看到身旁欣慰且灼热的目光，对归终道：“说不去就不去。”
“跟吾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平月山出幻境后烧傻了？”
“我修行几年，同辈修行几年？不就是想看我出丑？”
“那群傻子能比得过疯子？何况你的灵脉……”简直是土地老儿没儿子——庙（妙）绝了。
后面的话迫于威压，归终没敢在说下去。现在的刘海儿至少尚存美感，再来一张橘子皮飞刀，祂也不敢断言掉的会是头发还是脑袋了。
灵脉……经此一提，尘封的事实再次被揭开——自己入门天资极差。
她从一开始便清楚，若是想要赶上别人，就得付出比别人多十倍乃至百倍的努力。
所以，师无虞间歇性闭关那七年，她找遍了关于所有快速提升修为的法子，白天后山修行，晚上书室阅卷。
无损身心的和多用伤体的功法久安宁都用过，寒来暑往，晃眼七八年过去，她没有一天是不练功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师无虞结束闭关，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警示她不可操之过急。
但是，怕败给他人这种理由，自然不会是久安宁拒绝参加大会的原因。
现下少女并未觉得自己修为低浅，青辛镇一行和方才在虚空银竹扇幻境中，她的表现即使算不上出彩，也未有致命短板。
但久安宁的确对自己实力上限认知不清晰，自入修界便呆在凤栖，莫谈与同辈修者交手，她连诸子百家都未见个大概，自然不敢断定自己在谁之上。
对宗门大会不感兴趣，极大程度是无意识受到师无虞的影响。他说：强者，从不依靠谁的认可和一场竞技立身，匡扶正义问心无愧，方为行世正道。
那年宗门大会，师无虞从未想过要与人争先，只是在场无辜之人需要他，于是他出现了。
事后，赐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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