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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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璃转目看向楚煜城：“是的，瑞王殿下，我也相信，陛下这计划里，本身并没曾想要杀害慧王殿下，可遗憾的是，慧王殿下还是因为陛下的这一计划而死，因为……”
贺云璃转过头，一双清透双眸直直看向上首脸色阴沉的皇帝：“因为慧王殿下大婚当天，那个在洞房外打晕我的，其实就是陛下的人！”
话一落，整个书房里霎时一静。
贺云璃继续道：“我一直奇怪，我刚刚道出在慧王殿下洞房外被打晕之事，陛下不仅不为所动，甚至始终不愿深谈，那可是您亲生皇子的新婚洞房啊，如今想来，恐怕陛下，早已知晓此事来龙去脉，更早知那人是谁。”
皇帝整个人此时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贺云璃：“而您之所以始终不敢说，是因为，慧王殿下大婚夜，您本来早另有打算，您一心认定楚玚与郡主早有私情，故而设计只让楚玚一人扶慧王殿下进入洞房，又让慧王殿下大醉，并遣退左右，特意给楚玚和郡主留出相处时间。您派人暗中盯着，指望二者一旦发生不轨之事，便立刻派人冲进洞房抓一个私通现行，当即定罪！”
“可令您没有想到的是，您派去的人不仅没抓到私通现行，更因为您的命令除非慧王殿下大声呼救，不敢擅入洞房，而硬是错过了营救慧王殿下最佳时机。所以，您才是最终导致慧王殿下的最终祸首。”
皇帝冷笑，他张口，声音有些微哑：“以前只想着贺卿有些鬼神之说的小本事，能让羌夷那达太称赞，如今，不想你还有如此洞悉力。”
楚煜城满目惊慌的看向皇帝：“父皇，您不会真的……”
皇帝冷漠看了儿子一眼，抬手，向身后佟公公招手：“去，将卢仁叫来。”
他转头直视向贺云璃：“贺卿既想追究到底，那我便陪你到底，让我们来辨一辨，究竟谁，才是害死白儿的真正凶手！”
卢仁很快便从殿外走进，他依如人在疆梨时，整个人敛声屏息，动如行云流水，脚步无声。
“卢仁，慧王殿下大婚当日你是在何时于洞房外游廊处见到贺卿？”
“戌时三刻。”
“在那之前，你有没有时刻盯守在洞房外？”
“属下寸步未离。”
“那在贺卿到那之前或是之时你是否在隔窗在洞房外看到有两个人影在屋内打斗，其中一人还看似身着束袖的夜行衣？”
“属下并未见到！”
贺云璃眉头一皱，转目看向卢仁：“不可能，我亲眼隔窗看到，你打晕之前我就有看到。”
卢仁转眸：“启禀贺姑娘，属下当日奉命保护慧王殿下，如若窗外能看到打斗人影，属下根本不会顾忌姑娘，早就先冲进洞房以营救殿下为主。”
贺云璃气结：“那你打晕我又将我带到隔壁院落花了多久？”
“不超过半柱香。”
贺云璃一怔：“那你回来后呢？”
卢仁再次拱手：“微臣还是什么也没看到，直至郡主殿下跑出房门呼救。”
皇帝在上首冷冷：“半柱香，高手杀人再跳窗逃跑，于楚玚而言，足够了，贺卿你说是朕害死了白儿，那朕倒想反问问你，你那日是不是有意去洞房外引开卢仁，给楚玚杀人逃跑制造时间？”
“不！”贺云璃脑中此时嗡嗡作响，‘难道真的因为自己无心之失害死楚煜白？可不对啊，自己当日明明在窗外亲眼见人打斗。她相信楚玚，更相信穆玄，他说过自己没有杀楚煜白。’
贺云璃转眸看向卢仁：“卢仁，你在说谎！”
卢仁拱手：“属下愿经受任何刑罚，不改初言，如仍有人不信，属下愿以死明志。”
面对卢仁的言之凿凿，贺云璃怔怔发呆。
“卢仁，你退下吧。”皇帝满脸冷酷的看向贺云璃：“贺云璃你一介小小女子，本不值得朕与你费心说如此多，可如今白儿已死，朕只是不想再冷待他生前曾经一心倾慕的女子。”
皇帝话落，贺云璃满目惊讶抬起头，连同一旁楚煜城皆是震惊：“父皇，你说皇兄对贺云璃？不可能啊！当初与贺云璃废弃婚约时，皇兄明明就在当场。”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疆梨归来后，你们兄弟两个谁不是对这小小女子另眼相待，好在白儿是个懂事的，他从未将此心表露，也不曾与任何人谈起，不给朕和你母后添堵，安心迎娶遗珠郡主，哪像你，做事全凭好恶。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我们楚氏皇族？”
‘楚煜白，对自己？’贺云璃怔怔回想起自疆梨来长京与之相处的点点滴滴。
不管在疆梨还是在长京，她满心满眼里从来只牵挂楚玚，她一心只希望楚玚能尽快想起身世，逃离幻境，故而她刻意与其他凡人保持距离，不管是一开始就被她发现苗头的楚煜城，还是后来当面向她倾诉的必勒，她都小心避着，不想给他们带来伤害。
唯独楚煜白，她心中早将他与褚纯划作一对，所以一方面从来忽略楚煜白的感受，一方面遇到麻烦事又总是会先求助于他，如今想来，如果不是自己自疆梨归来徒插一脚，楚煜白定然不会于此时突然早早溘逝。而在死之前，他的心又该如何痛苦？
痛苦愧疚的心情此时于胸膛骤然翻涌，贺云璃脸色更加苍白下去。
此时，殿外禁军首领忽然再次跑进书房：“启禀陛下，探子来报，楚玚大军已距城门不足十里。”
皇帝冷声，语气如成竹在胸：“命王卫军，还有一直在蜇伏的安州军，前后包抄，将楚玚全军给我包围起来！”
皇帝的声音如一波波擂鼓般砸响在贺云璃耳际，‘楚煜白已经死了，就算此时自己回归神女真身，也无力救回他，凶犯到如今不明，而楚玚又因此身陷谋逆漩涡，即将再次开启重复千年的惨死命运。
到头来，自己谁也没能救得了！’
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德政书房从来一直紧闭的窗户被大风骤然拍开，佟公公吓了一跳，急急跑去关窗，窗外却忽然响起一阵又一阵士兵们的惊呼声。
“启禀陛下，外面忽然来了许多毒蛇、乌鸦、野猫，还有不知从哪窜来的野狼虎豹，正在不要命的攻击禁军！”
“什么？”皇帝骤然起身，他盯着面前仍旧呆呆立着贺云璃，她的眼中满是绝望之色，可那一双美丽绝然的眸子却泛起阵阵光辉，皇帝想起之前在坤和宫里发生种种，当时皇后说的话他们都只当笑谈，可如今……
“给我把贺云璃拿下！”皇帝高喝。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宗全已经然抬手，双手擒住贺云璃两条手臂，甫一用力，贺云璃双膝跪地。
不过贺云璃却并似乎并没有挣扎的意思，她抬起头，一双美眸淡然直视向皇帝，与此同时，外面的飓风已然夹杂起忽然而至的瓢泼大雨。
已被关起的窗户再次骤然大开，雷声滚滚，那声音之巨，如同就响在众人头顶。
皇帝脸色早已惊恐之极：“妖女，你果然是妖女！”
贺云璃抬头，声音平静：“皇帝，我不知你为何一定要逼楚玚谋反并一心要他死，或许是因为命运，或许是因为野心，可如今我来了，我不想让楚玚死，也不想让他背负一身谋逆之罪被这天下人唾弃，那么如今，我只能为他的攻城，求一个正义之名了！”
贺云璃话落，窗外忽然一声惊雷炸响，半开的窗竟然霎时焦黑，窗格开始起火，有火苗从窗外向内舔舐。
所有人惊在原地，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楚煜晋亦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贺云璃。
皇帝满面惊恐的望着她：“你不是人！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宗全一把甩开贺云璃：“陛下，火就要烧进来了，您先避火！”
贺云璃臂膀此时被松开，她抬头，双眸冷笑：“你们凡人不是一直想要求神知，觅仙缘？我，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神知，仙缘！”
“胆大包天！”皇帝一把推开前来护住自己的宗全，从他腰间一把抽出长剑，长剑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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