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呼吸内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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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一个万籁俱寂、适合梦会周公的时间。
吴漾正在喝黑咖啡——以一种生无可恋的表情和姿态。
她慵懒依坐在沙发椅上，左手支着下颌撑在扶手上，右手拿着咖啡杯，整个人没个正形儿向左歪斜，两腿交叠向右。
百无聊赖间她目光向下，撇了一眼自己伸出去的小腿和高跟鞋，想着这个角度是不是应该绷直脚尖显得腿长一些。
正要调整坐姿发力，她看了看病床上沉迷伤心无法自拔的冷凝霜，算了，这还有个大麻烦没解决呢，腿长不长的都不重要了，还是摆烂吧，她提到一半的气卸掉了，继续瘫倒。
冷凝霜窝在病床上小声抽泣着：“吴漾姐姐，你说辰彦今晚还会回来看我吗？”
吴漾优雅地吸着咖啡，没有回答。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在辰彦心里，我和宝宝加起来都没有阮星辞重要，”冷凝霜说到这里，又急忙补充一句：“我不是要和她比较，我只是有一点伤心，只是一点点......”
吴漾暴躁地吸着咖啡，吨吨吨。
“我还是再等一会儿吧，否则辰彦回来我睡了，就不能第一时间见到他了。”
吴漾的咖啡吸到底了，呲呲呲。
“叮！”门铃短暂地响了一声。
“我去开门。”吴漾迅速起身走开，顺手把纸质咖啡杯揉成一团砸进垃圾桶。
门打开，常见的送货机器人驱动四个轮子滑了进来。吴漾拉开小抽屉，从机器人肚子里取出一支安瓿药瓶。
送货机器人原本呈现笑脸表情的电子屏幕一闪，出现一行字迹：“吴老师，这是按照您的意思准备的安眠药，孕妇可用，无毒副作用。”
感应到吴漾的目光扫过来，看完之后又偏移走，机器人的屏幕又变回电子笑脸，乖乖滑到一旁靠墙站着。
冷凝霜还在自言自语，她只是满腹愁肠亟待倾诉，并不需要吴漾的回应。
吴漾掰开安瓿瓶，将药液抽出推进雾化器，“来，别说话了，刚刚的药效到时间了，雾化再做一次。”她直接将呼吸面罩扣在冷凝霜的脸上。
冷凝霜被迫结束了以“一个弃妇的自白”、“大房的自我修养”、“论自我和解”为主题的演讲，试图用眼神和吴漾取得精神上的交流。
冷凝霜微蹙着眉头看向吴漾，眨了眨眼睛。
吴漾含笑点头。
冷凝霜的眼睫向下一搭，目光看向床尾，那里搭着傅辰彦的西装外套，然后又转回来看向吴漾。
吴漾含笑点头。
冷凝霜眉头紧皱，眼神疑惑，目光化成实质的反问，然后眼睛干涩地眨巴几下，闭上了。
“谢天谢地，终于起作用了。”吴漾松了一口气，她脸都快笑僵了。
“其实......做雾化的过程是可以讲话的，不提倡雾化过程中说话只是因为会影响效果，并不是绝对禁止。”系统的声音从送货机器人身上传来。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吴漾说，“显然，我就是为了找个借口让她闭嘴。”
“您今晚还有什么其他安排吗？”系统问，“我看您特地喝了两倍加浓的黑咖啡。”
“我的安排就是看看傅辰希和阮星辞联合起来把傅辰彦叫走是准备唱什么大戏。”吴漾说着关上病房门，走到套间外侧的客厅。
机器人一个前冲加速，赶在吴漾关门的瞬间挤出来，“您认为傅辰彦的离开是她们的故意设计？为什么呢？”
“你的提问时常让我怀疑你究竟是不是恋爱系统。”吴漾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拽过一个抱枕搂在身前，“言情小说，男主照顾女主的时候男主妹妹用女二的名头把男主叫走了，除了给女主添堵还能有别的动机吗？总不会是他们仨准备一起排练个节目回头在女主生日宴上表演？”
“再说了，傅辰彦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嘛，‘星辞哮喘发作了，我得去看看’，哮喘发了就去医院看医生，找傅辰彦有什么用，他又不会看病，联系我都比联系傅辰彦合理。”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她们抛弃我这个本世界医术担当，转而去选择对医疗卫生领域毫无了解的傅辰彦呢？答案很明显，他是男，我是女，他是男主角，我不是。”
吴漾好整以暇地看向机器人，它的屏幕现在显示出一个思考的表情，嘴角拉成一条平直的线。
“系统，你不是说你的数据库大到我无法想象吗，这么简单的情节套路你都没总结出来？”
“这样的套路确实存在，但是这并不是确定性事件，”系统说，“我需要运算出所有可能的结果和它们发生的概率，不能像您一样肯定。”
“你在嘲讽我武断？！”吴漾核心发力，上半身抬起45度看向机器人。
“......并没有，我只是在阐述我的死板和不足。”系统迟疑地说，“同时赞美您的灵活机变......”
吴漾嗤笑一声躺回去，垂下眼帘掩盖住神色中的试探与怀疑，“投影吧，让我看看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幺蛾子。”
机器人调好角度，开始投送傅辰彦离开之后的情节画面：
【
傅辰彦靠在真皮座椅上，长腿交叠，西裤牵扯着向上拉起了一截儿，露出黑色的袜边。他一手放在膝盖上，食指无意识轻点着，一手正在接听电话。
系统处理过的视频让吴漾能清楚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傅总，阮小姐的哮喘表现得越来越严重，确实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你尽全力，用最好的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出事。”傅辰彦挂断电话，吩咐司机“再快点”。
“傅总，已经很快了，再快要超速了。”司机弱弱地说。
傅辰彦不吭声，撩起眼皮透过后视镜冷冷盯着司机。
司机瞟一眼后视镜，接触到傅辰彦的目光，嘴角苦涩地牵动一下，默默加速。
傅辰彦收回视线，看向手机里的照片，那是他和阮星辞小时候的合照。
阮星辞的生日宴会上，她穿着粉嫩的蓬蓬裙，带着钻石王冠，傅辰彦一身白衬衣，还带了个领结，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缩小版的公主与王子。
傅辰彦的眼神中满是回忆，手指一划，照片又换了一张。
背景就是傅氏庄园的书房，冷凝霜一身女仆装正在擦玻璃，这时候的她虽然长相冷艳，但是整个人都散发着活力，那股热切的气息盖住了五官的清冷感，让她像是一轮极具感染力的太阳。
傅辰彦一手握拳抵住嘴角，无声地笑了。
笑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划回上一张照片，笑容冻结在嘴角，接着又划回这一张，又划回上一张......
他将手机息屏扔在座椅上，用力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看向车窗外，繁华A市即便是午夜3点仍旧是霓虹交错、灯红酒绿。
】
视频突然自行暂停，将傅辰彦的眼部细节特写放大，一条箭头指示线从眼球指向旁边空白处，箭头尖端浮现了一个扇形图，扇形图被分为三份，依次标注着“3/10讥笑，3/10凉薄，2/5漫不经心”。
标注文字使用宋体小四号，数字使用新罗马体，字间距为0，无底纹、无框线，图片标题“图1：傅辰彦眼神分解扇形图”五号加粗放在图片下居中。
“......”吴漾双手缓缓上移抱头：“啊——系统，本宫的头好痛。”
“看个城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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