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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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行昭第二日传来消息，只说明力让她回了老家，明家二叔家的太太怀孕了，只说到时候一同在家贺喜。

明行昭是第二日天不亮，乘马车走的，带的人也不多，就带了舒云连着几个贴身的丫头。

明行葵得了这个消息，碰见明行可，明行可也直咂舌。

“父亲什么时候对二叔这么关心了？”明行可疑的只皱眉。

明行葵现在对这个家里的事情还算心里有些谱，但明行葵也知道明家是大家，从小到大虽然明行葵没见过其他人，可也知道明力老家不是在这的，明力还有几个其他的兄弟。

明行可说出这话，明行葵接不上来，只得垂目，手里捏着明行可顺手给她拿课上绣花用掉的废料布做的小兔子，小兔子里面塞着棉花，一捏是软软的。

“况且……二婶怀孕了，这样的事情，又为什么这么大张旗鼓的让大姐姐回去瞧？”明行可皱眉继续说道，“二婶怀的又不是什么金胎玉胎，难不成还生个大宝贝出来？”

明行可一边说着话，一边斜眼瞧着明行葵的神色，见她一直不语还抬手拿臂肘戳了戳她：“四妹妹，你怎么不说话？”

明行葵不是不想说，是怕说了露馅。

“或许，二婶从前在大姐姐小时候多多照顾过？许久没见，也是想念了。”明行葵张着嘴，一边转脑子，一边编话。

明行可轻轻撇嘴，没了言语，半晌揪了手里的绣花针，轻声道：“我还是觉着这事有些古怪。”

明行葵约莫有小半年没仔细瞧过她，如今听了她这话，转头看了明行可。

明行可今日穿了一身栀子黄纱裙，从上身到裙摆底下是渐色的，外面批了件栗紫色的半袖的褂子，尾部还特意裁了一片纱，远远瞧着倒像是一只花蝶。

明行可六岁，过了生辰便是七岁了，在古代便是大孩子了。

明行葵坐在一旁瞧着，只觉得明行可这个年纪怎么像十几岁的一般。

果然，古代孩子要更早熟一些。

明行葵坐在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肉乎乎的，还是这么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开。

*

明行昭被明力送回老家的消息很快传遍明园。

云姨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渐渐出了门，小沈氏心里还挂念她，隔三岔五的送去衣裳和簪钗等小玩意，就是没送吃食。

小沈氏依旧每日在鸳鸯厅不出屋，园子里变得格外安静。

连明行可也瞧出问题来，她心里总觉着明行昭突然被送回老家这件事情跟小沈氏有关系，可她也说不上来什么，便没在明行葵面前继续开口。

明行昭临走的前一日，到了鸳鸯厅和小沈氏说了一上午的话，小沈氏并未留明行昭吃午饭，明行昭回映湖斋后收拾了东西，第二日便走了。

明行葵说不上来什么，只隐约觉得明行昭的走，定然有隐情。

只是明行昭一走，映湖斋被明力遣人上上下下清了一遍，并把映湖斋余下的丫头拉出去买的买，赶的赶，阵仗之大，便是小沈氏刻意隐了此事，免了请安，院里的人都多少听见了风声。

明行葵自然是不用问，那几日符嬷嬷特意从鸳鸯厅回来陪在明行葵身边，明面上说是陪，暗地里只是看着明行葵少出门。

荣月轩离正屋远，同明行昭的映湖斋更是挨不着边，可便是这样，明行葵在屋里被符嬷嬷看着认大字被三字经的时候，也能听见外头的说话声，连带着丫头婆子的喊声。

“还有没有天理！这莫名的就要赶人，哪有这样的说法！”

“咱们没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让咱们来背！老爷太太好歹睁眼瞧瞧！”

明行葵正对着大字念到“日仁义，礼智信……”，窗外传来几声这样的声响，连着院子里的洒扫丫头也纷纷停住瞧着，有不少丫头都是同遣出去的丫头是一道来的，如今见了面自然心里有许多话想问，许多话想说。

符嬷嬷听见话，见明行葵也抬头去瞧，忙冷了声：“红烛，绿蜡。把窗户关好，别让姑娘听见那些胡言乱语！”

红烛立在门前，绿蜡给明行葵俯首磨墨，二人听了话忙去将窗子掩好，绿蜡关窗的时候还朝窗外瞧了一眼，只见外头一队的丫头满脸的愤愤不平。

明园哪里出过这样的事情，更别说丫头带头这样说造反话了，符嬷嬷听见这话气的身子微微颤抖，还是在明行葵面前忍了气，压低了声音吩咐道：“你们记好了，外头的事情同咱们没干系，你们底下若是有哪个丫头背地里乱嚼舌根，可别怪我请规矩了。”

窗户一关，声音也压低了些，明行葵继续伸出指头依次指了后面的大字念，符嬷嬷点了点头，站在明行葵身侧给她铺纸拿笔。

见明行葵依旧是那副样子，全然没有一丝好奇的模样，符嬷嬷心里也动了动，最终还是蹲下身子咬牙对明行葵轻声道：“姑娘，您听好，切莫去管大姑娘的事情，也别问府外的事情，知道吗？”

明行葵睁眼看着符嬷嬷，轻轻点了点头，手里握住一只木红漆杆笔照葫芦画瓢似的在纸上写，一笔一划的，不求写的好，只求写的对。

符嬷嬷见状，看着明行葵眼底透出几分满意。

四姑娘年纪虽小，瞧着浑然不懂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清楚的很。

符嬷嬷站起身来陪着明行葵写字，屋里静悄悄的听不见声响。

*

小沈氏连着修养了两个月，秋日落叶满径，她身子好些了便常常从鸳鸯厅一路走，绕到湖心后面，到了精舍和慕学斋门口同隋先生和纪先生打招呼，问问三人的功课，若是精神气再好一些，便往沧浪亭去坐一会。

明行葵有时下了学，便能瞧见小沈氏站在后门窗外瞧，小沈氏满眼的笑意，一手摸了摸明行葵的头，一手去给明行可拨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

后面跟着的璎珞带着笑给二人请了安，手里提着黄花梨木雕花的食盒，一体约莫三层，趁着二人午歇的时候拿了出来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