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痛苦

《我才不去精神病院！》小说免费阅读 ydxs8.com

“穆余！”穆婷进到那依旧洁白的空间时，穆余正在地上坐着，不知道在想些这么。

“你来了。”穆余看向了穆婷淡淡的笑道。

穆余这段时间过的说不上好，但也很平淡。学校里同学的排挤、老师的无视、家里父母的吵闹早就构成了她的普普通通的日常。

穆余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只是有的时候她会羡慕穆婷的家庭。她也想要一个这样传统意义上的家——父亲沉稳可靠、母亲温柔善解人意。他们可能会再养个宠物，一家三口就这样简单温馨地生活着。可惜穆余知道，这都是奢望，也只能是她的幻想。

穆婷向穆余走了过去，坐在她的旁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久藏在心底里的郁气全部吐出去似的。

“怎么了？”穆余扭头看向穆婷，眼神中透出一丝关切。

“没什么，就是最近有点累。”穆婷说道。

“我记得你提到过，叔叔阿姨回家了。你们有去哪里吗？”穆余有些刻意的挑起了这个话题。

哪怕她并不能感受到所谓的家庭的温暖，但她也总是爱听穆婷念叨念叨，就好像她也感受过这些温暖一样。

“他们昨天晚上回来的。那时候我正睡觉，今天是妈妈送我上的学，爸爸接的我。”穆婷有些机械地回答道。

穆余看到这样的穆婷，感到有些惊奇。

穆婷每次提起她的父母，嘴都像是上了发条似的，永远都停不下来。但今天看上去就像是缺了机油一样。

“那挺好的。”穆余这么回答道。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穆婷是没有精力，而穆余则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每次都是穆婷先挑起话题，而她本身又是一个沉默的性子。

最终，还是穆婷打破了这一片僵硬寂静的空白。

她有些苍白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一样。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你也知道我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我从那上面找不到一点线索。”

“忘了什么一样？”穆余顿了顿。

“你还能回忆起来什么吗？”

“想不到，越想越头痛。今天早晨我是从地板上起来的。那地板又僵又硬，睡的人浑身酸痛。”穆婷伸了伸懒腰，袖子也随着从她的胳膊上满满的脱落下来。

穆余正仔细地看着穆婷，当然没有从过穆婷的任何一个细节。

她看到穆婷的胳膊上，满是指甲掐痕，有的青青紫紫的、有的到现在还留着指甲盖的印记。

不知道为什么，穆余没有告诉穆婷这件事情。

也许她早就知道了呢？这也解释了她为什么在夏天穿长袖。

梦境中是可以显现现实中的一切痕迹的。

譬如她，第一次见到穆婷的时候，她的头就顶了一个大包，如果仔细看过去，头发上面还留着啤酒瓶的碎渣没有被摘出来，当时可是吓了穆婷一大跳。

穆余终于说服了她自己——她认定一定是穆婷自己故意而为的。

她肯定是知道自己受伤所以才穿长袖的睡衣，遮挡住不让她看见。

不然怎么解释这种痕迹都没有被发现？

“我只记得我爸妈比说好的晚了一会儿，等我睡觉了才回来。”穆婷见穆余没有反应，接着说道。

“可能是因为你这段时间学习太累吧。”穆余有些僵硬地回答道。她没有提及之前对于穆婷记忆的猜测。或者说，她总是下意识的在美化些什么。

“也可能吧。但是不好好学习是不行的，我妈让我考第一呢。不知道这次考了第一，爸妈会奖励我什么？”考第一就有奖励，这几乎是穆婷家的传统项目了。

“滑雪、赛马、我还想学学琵琶呢。”穆婷恢复了一些精力说道。

这都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运动，穆余在心里想着。

要是她也能有一个能奖励她的爸妈就好了。

“都很不错。”穆余有些失落地说道。

“你有滑过雪吗？等哪天我们见面了，我带你去滑雪。滑雪可好玩了。”穆婷说道。

又来了。

穆余想着，穆婷明明知道她家的情况。她根本没有钱，也根本没有“资格”去滑雪，去玩这些运动。

可是穆婷怎么还是反复地在她面前提起呢？真是一个被惯坏的小公主。

穆余心里有些恼意，但因着她低着头，穆婷并没有看出来。

此时的穆余将穆婷记忆的缺失，全部都抛在脑后了。

或者说，她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意相信穆婷的家庭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幸福。

她听了穆婷念叨她家有快十年了，穆余不想相信这么一个看上去开朗的小公主的家庭里有着一丝的瑕疵。

穆余在跟穆婷梦里会面的这些年里，穆婷的家庭，更重要的是穆婷本人，是她全部的精神支柱。

知道有一个这样子过的富足开心的自己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过得很好，无疑是为数不多让穆余感到开心的一件事情。

平行世界这种奇遇，让穆余碰见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怎么能够让她有着一丝一毫的瑕疵呢？

她是如此的希望着‘自己’能够完美无缺。但她又不希望‘自己’在她的面前炫耀着自己所没有，或者说永远也无法触及的东西。

“我没有滑过雪。太贵了。”到底还是一个12岁的小孩，穆余并不能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有些嫉恨地回答道。

穆婷并没有察觉到，但穆余却接着说道：“我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攒一些钱。都是平常扣扣搜搜留下来的。但是上次为了写日记，买日记本和钢笔就花去了好多。”

听到这话，穆婷僵了僵。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是穆余第一次向她这样说话。

她已经习惯于和穆余分享她的一切了，也习惯了穆余的沉默。

穆婷可以在心底里发誓，她绝对没有歧视穆余的意思。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穆婷有些怯懦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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