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君子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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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炎见她此刻情形怕是无法在这屋顶站稳，原已松开的手便又再次稳稳地搂紧了她的肩膀，面上掠过一丝无奈。
“自然是亲自来取才有诚意，钟娘子是不便见我吗？”
“怎么会呢。”
兮妍仿佛很认真地看着他，指尖划过他高挺的鼻梁，“你如此好看，方便见，愿意见……”
话未说完，手却无力地垂了下去，接下来便是连眼眸也抬不起来，看上去似已昏昏入睡。
虽知她是酒醉，但这些言语自这少女口中说出却还是令司马炎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但见她这情状，刚被撩拨起的情绪虽还无处安放，却也只能立即掐灭，他敛起思绪看了看她。
随后便轻轻扶着她坐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兮妍仍是闭着眼睛，她挪了挪自己的脑袋瓜，似乎觉得这么靠着很是舒服，便满意地睡着了。
司马炎看着怀里的可人儿，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稚嫩白皙的脸庞、娇俏可爱的小鼻梁和那婴孩般长长的睫毛，犹是如此，他却不禁再次想起刚刚她说的话，不觉垂下眼睫，一弯唇角。
尽管自己拿完糕点回去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但此刻见她睡得这样沉，却又着实不忍心立刻叫醒。
春日的晚风虽轻轻柔柔，却还带着些许凉意，司马炎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地盖在兮妍身上，明月高悬，清辉洒满楼宇亭台，温柔而清绝，他就这么坐在屋顶，搂着怀里的可人儿，感受此刻的宁静与舒适。
不知过了多久，或是酒劲下去，或是坐得腿麻木了，兮妍终于醒了过来，长长的睫毛扑簌着，双眼却似乎还未睁开般，迷迷糊糊道，“我这是在哪？”
她勉力睁开眼，瞧见她棱角分明的冷峻侧脸，在哪里见过般。咦，难道是他，马车里的冷面公子，可那些街边的女娘说他是司马长公子？兮妍省了省神，既然都姓司马，也许只是长得像吧。
“你醒了？”司马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便轻声反问。
“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兮妍看向自己的肩膀狐疑道，那肩膀处分明有一只宽厚的手掌正将她搂得紧紧的。
司马炎的手随着她落下的目光而迅疾地收了回来，淡淡道，“方才你喝多了，担心你摔下去。”
“我喝多了？你竟想趁此不轨？”兮妍拿下胸前的披风一看，好在自己衣衫完整，应是不曾被轻薄。
“我趁此不轨？”我若是想不轨，你此刻岂能安好？司马炎扬唇，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那你见我喝多了，为何不送我回房，还让我在这里睡着了。”兮妍也觉得生气，自己虽不是那种讲究三从四德要立牌坊的女子，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在一个陌生男子怀里睡着了。
“方才，是你拽着我不放......”司马炎思忖了一瞬，面不改色地找了个理由，却仍是回复得十分简洁冷淡。
兮妍蹙起眉头，“你骗人，我怎会拽你。”但她其实心里也没底，毕竟方才的确是喝多了些，似乎确实是险些摔下去。
“骗人？方才不知是谁说我好看。”司马炎见她这心虚的样子甚是可爱，有心继续逗她一逗，语气却仍是十分平静，仿佛他只是毫无波澜地陈述方才的事实。
“你！”兮妍火冒三丈，却仍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毕竟他是真的好看啊，若是喝多了说他好看，那倒也不奇怪。只是此时他这样子也甚是气人，“你，过分！”
见她似乎真要生气了，司马炎便道，“方才你我二人的确清清白白，但娘子若是当真顾及自己清誉，倒不如早些将糕点取来，便可早些回屋去歇着了。”
还没见过来取东西这般理所当然的，兮妍正要发作，转念一想，看在司马家权势大的份上，便先不与你计较了。
“好吧！走，去拿你的糕点，拿完你赶紧回去。”兮妍说罢便要起身下去。
“等等！”司马炎又叫住她。
“又怎么了？你若是担心尚书府的家丁发现，不如我去取了送上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兮妍又停下来想了想，还是谨慎些为好。
“还有一事。”司马炎突然有些难以启齿般，“父亲想请钟娘子去府上做内务管家。”
“内务管家？为何相中我。我可不擅长管理府务。”兮妍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惊了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不用管府务，那些自有父亲的近侍们管理，说是内务总管，其实娘子只需管理厨务即可，应当说是内厨督管更为合适。”
“可管理厨务是为何让我去，你可别告诉我就因为这些糕点？”兮妍此时满肚子的好奇，却不知从何问起。
“不瞒你说，父亲近些年来对食物甚为挑剔，府内厨师也换了一波又一波，好不容易才定下现在这个，但前几日父亲因心事而生病，饭食不进数日，那个厨师便也引咎回乡去了。如今急缺位内厨督管，故想请娘子来府上帮帮忙。”司马炎敛了笑意，十分诚恳。
“这是你的意思？”
“也有父亲的意思。”
“敢问司马郎君的父亲是哪位大人？入府做事非同小可，而且我是娄陵郡人，原是不日便要归家，此事我还需先禀报父母。”她虽内心满是拒绝，但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回绝，便只好先如此敷衍着。
“家父司马昭。那我静候娘子佳音。”
“司马昭大人，好，待我禀报父亲母亲。我先去拿糕点！”兮妍飞身便下了屋顶。
小彦远远见到她便喊，“姑娘，可算找着你了，夫人正找你呢。对啦，姑娘吩咐我转交的那糕点，到现在也不见有人来取。”
“人已经来了，小彦，糕点在哪里？”兮妍果然是清醒了大半，步伐也稳健了。
“还在姑娘房里呢。”
兮妍转身便径直回房去取了糕点，旋即又飞身上屋顶。
“已经来了？”小彦见她提着糕点上屋顶，才恍然大悟。
小彦觉得自家姑娘近来行事越发诡异了，也不知费了这么大一番功夫做的糕点究竟是赠予何人，竟要飞上屋顶相赠。
“他日若真有求于你，还望司马郎君信守诺言。”兮妍边说着边将糕点递给他。
司马炎唇角一弯，“娘子请放心，君子一诺，一言九鼎！”顿了顿，忽又开口道，“今日所说之事也望娘子早日答复。”
“好。”兮妍悄悄瞥了他一眼，灵动的眸光迅疾收回，“母亲还在院里寻我，我便先过去了。”
虽酒醒了不少，但脸上的红晕却还未褪去，秀美的脸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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