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宝安公主的日常生活》小说免费阅读 ydxs8.com
张家宅子不大,两个小孩走了一会就看完了,又回了房中。不过卓氏不在,说是去忙了。
张家不像郡王府邸奴仆成群,家中人人都有事要做,卓氏也不可能一直守在她们身边,且赵浅予身边还跟着奶娘和婢子,卓氏自然是放心的。
奶娘便带着她们去见了张武和赵宗实。
他们在偏厅里赏画作诗,见两个孩子进门,张武笑着朝她们招手:“去听文绣娘讲课了?”
人在张家,她们去到哪里都有人跟他们说的。
到底只是两个孩子,再有奶娘和婢子跟着,张家也不敢撒手不管的。
张英之前从不曾去听文绣娘讲课,甚至连靠近都不愿意,今天竟然会主动带着小客人去听文绣娘讲课了,张武听见时还楞了一会。
他跟张英语重心长谈过两次,张英是个乖巧听话的,但唯独在学习这些时十分抵触。
宋朝经济繁荣,绣房、雇婢等大量的地方需要女性的参与,女儿家也能为家中增加收入,不止是家庭的附庸,因此许多家中对生女儿并不苦恼,虽然比不上家中男丁,但对女儿也算看重。
像宫中那样连一个男丁都没有的少之又少。
但那是普通人家,张家培养女儿当然不是为了等她们长大出门去工作增加家中收入的。张武以后要下场科举,走仕途,他的女儿们在才学上自然也有要求。
不然别人一说起别的官员家中小娘子们擅文做诗的,说到他家时说张家的小娘子们连女红都做不好,不仅张武丢脸,张英两个小娘子也会跟着丢脸。
张武觉得,他都是为了女儿们好。
张英一见到张武就局促起来,正要朝他走过去,又想起自己的“小客人”来,连忙转过身,见赵浅予正费劲的爬着门槛,张英连忙扶着人,紧紧的看着人:“妹妹。”
赵浅予刚过了周岁,现在走路倒是稳当了,但面对高高的门槛还是被拦了下来,她还不服输,不让奶娘抱她过去,非要自己来,好一会都翻不过去。
对张英的热心倒是没有拒绝,一个大一些的孩子颤颤巍巍的拉着另一个更小一些的孩子,谢奶娘和栀月看得心都跟着发紧,时刻准备着接住人。
好在最后赵浅予跨了过去,奶娘两个这才放下心。
赵浅予拉着张英跑过去,仰着小脸看着他们,朝张武咿呀两声算打招呼。
张武看着和气,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张英的局促少了些,胆子大了起来,主动给张武说起她带小客人去看了看长姐。
并不是带小客人去听文绣娘讲课的。
赵浅予点着小脑袋给张英作证。她平时只见到父母兄姐,外人都很少看到,头一回到别人家做客,见到别人家中的小孩。天性使然,反正她现在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好奇有趣。
张武不动声色的看了张英一眼,这时候的张英没有了平时不善言辞的模样,侃侃而谈,看着十分伶俐。
张武又朝赵浅予看过去,听着张英的叙述,赵浅予像是能听懂一般,不时点着小脑袋,一副“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的模样。张武心中不由得升起疑惑:刚过周岁的小孩都这样聪明了吗?他不由得回忆起长子和两个女儿这般大时的模样来。
最后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赵宗实这几个好友中,虽然都有共同的特征,对家庭看重,但不是每一个都能陪在儿女身边,亲眼见证他们一日日的变化。
白居士是因为白家小娘子太过闹腾,这才花费了更多的精力在白家小娘子身上。赵举人长期寄情山水,在各地游历,妻儿并不在身边,自然是看不到的;张秀才勤奋苦读,一心为参加解试准备,家中里外、养育子女由张家父母、卓氏操持,张家人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张武却是看不到这些变化的。
张武羡慕的看了好友赵宗实一眼,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张武没说什么。张英说完,张武见赵浅予目光频频朝桌上写的诗觑上几眼,还故作不经意的模样,心下觉得好笑,当着好友的面,也不好逗一逗,大方的摆了摆手:“你们去看吧。”
赵浅予眼一亮,拉着张英跑了过去,围在桌上朝着那诗指指点点起来。不知道的,还当她是一方大儒呢。
张武这才同赵宗实说起:“原来你早知道你家这位小娘子有些不同之处的。”
难怪当日非要他亲自同赵家小娘子邀约一回才行,这样的“小人精”,的确不该怠慢了的。
而且这赵家小娘子这般小就对诗啊词啊有兴趣,都不用语重心长的叮嘱几句,一看就是个好学的,以后也定然是个才女,赵兄有福啊。
赵宗实朝赵浅予看了眼,不好实话实讲的告诉张武,他们赵家的小娘子喜欢看这些并不是出于对诗词歌赋的喜爱。
赵宗实一开始也以为这个女儿是个“好学”的,常常在他看书写字的时候睁着大眼看着,指着上边的字咿咿呀呀的,赵宗实兴趣来时还半哄着读给她听。
多来几回后赵宗实才知道,赵家小娘子对所有字画书籍都一样。她不是对这些有兴趣,只是因为她年纪小,没有见过这些,就跟喜欢她那些玩具是一样的。
你能说她喜欢玩具以后长大就只会贪图玩乐吗?
自然不是。
所以她喜欢这些书画典籍也不是真心爱之。
赵宗实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图个新奇罢了。”
张家小娘子都四岁了还是一知半解的,赵浅予刚过周岁的奶娃娃还能真的懂什么诗词歌赋不成?
张武认真说道:“赵兄不能这样想,你看咱们读书人里,虽说大家都读书,但天资有高有低,有的人天资就是出众,自小就跟常人有异,旁人需得勤恳苦读才能理解,他们只读过一两遍就能熟记于心,张口就来。”
张武在拿起书籍开始读书后才领悟了这个道理,以前他总是觉得大家都在读书,只要认真读就行,等真的进了这行后,张武才知道读书里边也有门道。
有些人天生就聪明,在读书上也不用费多少的功夫,是别人拍马也难追的,读一日书胜过普通人读上十天半月的,天生就带着一股“灵”气,在作诗上明显就能感觉到不同,他们做的诗瑰丽璀璨,一字一句都难用辞藻来形容,普通学子绞尽脑汁做出的诗普普通通,言辞充满了“钝感”,就像云彩和泥巴,这就是区别。
时间久了,张武也总结了一点:分辨。
分辨天才和普通人。
那怎么分辨呢?那就是看,像天资好的读书人,他们大部分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小时候就表现出了超过同龄人的聪颖和天资。
自然晚开窍的也是有的;甚至只要肯上进,也会有大器晚成的一日。
比如屯田员外郎柳三变柳永,自祥符元年进入汴京,二年参加春闱,却屡屡落榜,直到景祐元年,当今官家亲政,特开恩科,是年春闱,柳七与其兄柳三才得以同登进士榜,出任为官,去岁致仕,如今居住在润州。
从少年的自得意高,风流才名,踌躇满志,自信“定然魁甲登高第”,到暮年及第,二十几载岁月沉沦,若非是心中还有一盏火未灭,恐怕也等不到大器晚成的时候。
赵宗实思考了一会想起了这个人来,摇摇头:“柳大人少年时就有才名,不是你口中的普通人。”
柳三变为什么叫柳三变呢?柳永其实出生在官宦人家,两位兄长也都是进士,换句话说一家人其实都是十分有文采的,柳永幼时聪慧,长到十岁就能写出一篇精辟的《劝学文》来,也是有名的“神童”,十八岁时进京赶考,途中路过杭州,见杭州繁华,歌舞升平,一时沉沦在了锦绣堆里。
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月,没有受住抵抗,原本只打算在杭州逗留几天,却一住就住了两年,把赶考的事给抛之脑后。
之后柳永又在苏州扬州接着玩乐了三两年才赶到汴京,汴京的繁华更胜,柳永更是纸醉金迷,不曾好好温书,结果自然是三次落榜。
官家亲政后,特开恩科,对历届科场沉沦之士的录取放宽尺度,柳永这才得以考中。柳永在花街柳巷的才名实在太大,读书人们多多少少都有听过他的事。
不过进士及第后的柳永却一改沉沦风月的态度,自任官后兢兢业业,政绩突出,在当地也都多有好评,看模样是一心想要做个好官的。
柳永出任为官的时候赵宗实年岁小,还养在宫中,不曾见过人。
不过赵宗实觉得若是柳永能坚守本心,没有在风花雪月中沉沦,把书本给抛到脑后,一心一意的钻研,未尝不能在年轻时魁甲登高第,早早走上仕途。
张武也是突然想起了这个人,便脱口而出,想了想赵宗实的话,也不由得点点头:“也是,柳大人在官场上虽然大器晚成了些,但也不是普通人,不过像——”
张武顿了顿,正想举例几位少年天才的朝中重臣,比如晏殊晏相公,七岁就能写文章,十四五就考中进士等,突然记起好友赵宗实身份特殊,不便在公众场合中议论朝臣,便住了嘴。
他看向两个围着一副诗说话的两个小娘子,仍是赵家小娘子咿咿呀呀在说,张英虚心听着,年纪小的占了主导,指了指她们二人:“你瞧,谁幼时就有超过同龄人的天资和聪慧不是一清二楚么?”
赵家小娘子面容灵动,眼中神采奕奕,看着就比张英机灵。
丝毫没有因为张英是他的亲生女儿就轻一些评论。
赵宗实还是那句话:“幼时都是做不得数的,有些人天生就沉稳,一时看着不显,但心中什么都明白,等多长几岁就表现出来了。”
赵宗实幼时也是灵动机灵的,如今反倒是不显了。
张武觉得好友太过谦虚了,也不跟他说了,起身走到两个小娘子身边,朝她们问道:“看出什么来了?”
张英看了看张武,不知道该怎么说,赵浅予看了看张英,见她怂了,只得亲自上阵,小手在那诗上指指点点,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仰着小脸咿呀两声,问他听懂了没有。
张武哪里能听得懂奶娃娃的语言,赵浅予一点也不认生,张武倒是有了跟小奶娃对话的兴致,逗了逗她:“可是说这诗作得不错?”
赵浅予一愣,蹙起了小眉头,认真想了想,觉得他这话好像也没有问题,重重点了点小脑袋。
嗯,不错不错。
她仰着小脸,眼中很是期待。
谁知张武又问了句:“那你觉得哪一句最好?”
这下可把赵浅予给问住了,她刚过周岁,连大字都认不得一个,连话都说不明白,哪里能看明白一首诗好不好了。
故意为难小孩呢。
赵浅予本来以为张武只是长得魁梧了些,但内里性子还是很实诚的,憨厚的,是一个认真读书的老实人,哪里知道他还有这一面呢,实在坏得很。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世风日下!
把小孩逗得气鼓鼓的,张武也见好就收,同赵宗实玩笑:“干脆把你家小娘子放在张家养些日子好了。”
张家许久没有这么有趣的小孩了,相信父母跟赵家小娘子多待一会也会开怀舒心的。
赵宗实暼了他一眼:“你想得倒是美。”
他们家这位小娘子可是在父亲汝南郡王跟前都挂了号的,赵宗实看得出来父亲虽然有些气恼丢脸,但对这个孙女却是十分喜欢的,他若是敢把小娘子放在张家,回去就能被父亲责骂。
在好友张武的再三提及下,赵宗实不由得升起了个念头,莫非他们赵家小娘子真有什么不同凡响的地方?
其实认真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赵浅予十分让人省心,跟别的孩子相比,不爱哭闹,饿了尿了会提醒奶娘和婢子。
其他的翻滚、爬动、走路,甚至连闹着吃辅食的模样,也跟别的小孩区别不大,家中的几个孩子都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实在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赵宗实不用上朝,每天只读读书写写字,当一个富裕闲散的宗室子弟,几个孩子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对他们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当真要说的话,二娘子的确是表现得比别人,甚至几个兄姐们在她这个年岁聪慧一点。
但自古以来聪慧的人何其多,二娘子也只是聪慧了那么一点,远没有到让人另眼相看的地步,赵宗实倒是没有多想。
这些他不好再讲,张武本就觉得二娘子很聪慧了,再提及这些怕是想得更多了。
他把话转到了今日的正事上:“你觉得可有成效?”
张武果然不再深究这个事了,含笑应道:“这位小客人的话可比我这个做父亲的话管用。”
从前家中来了亲戚,张英可没说带他们去看过长姐张大娘子。无论是不是去看张大娘子,总归是张英主动过去了,还听文绣娘讲了课。
张武跟卓氏一样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张英主动帮着小客人跨过门槛,不是张英从前不会,而是张英年纪小,她是被人照顾的,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看到被照顾的,主动的去帮忙。
在张武看来,这些都是今日这个小客人的功劳。
早知道张英能听得进去小孩的话,他早些把小客人给请来了。
赵宗实说道:“那就好。”
时辰不早了,赵宗实让谢奶娘带着赵浅予去跟张家父母、卓氏辞别。张家父母才归家不久,留着说了会话,卓氏还代两个女儿给赵浅予送了一份薄礼。
赵浅予还跟下了女红课的张大娘子张华打了招呼,在张英泪眼朦胧中跟她挥手,开开心心的跟着赵宗实回了家。
走的时候,赵浅予如愿的带走了张武和赵宗实提下的墨宝。
赵宗实没问她拿那一副诗来做什么,只当她是小孩心思,看什么都新鲜,想玩一玩。
出去做客了一日,赵浅予还没到家就睡着了,第二日更是赖床了半个时辰才起来。
有了在张家随意乱转的玩闹,赵浅予对今日只能待在房中就没了兴趣,也不爱在房里走来走去四处探索了。
看过了外面宽广的风景,房中日复一日的摆设就有些乏味了。
直到去见高氏,高氏当着她的面拆开了卓氏送的薄礼为止。
卓氏送的是两张巴掌大的绣帕,一张绣帕上绣着荷叶,赵浅予觉得像一朵云,还有一张上绣着一个动物图样,赵浅予确认过,是鸭子。反着看着都有些歪歪扭扭的,比她身边的婢子栀月用的绣帕还差。
的确是一份薄礼,赵浅予也不知道卓氏送这份礼的含义。
高氏却说:“这可不是鸭子,这是鸳鸯。”
跟赵浅予的“没有见识”相比,高氏却捧着绣帕看得不住点头,很是赞同:“这是张大娘子的绣工吧,难为她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功底,都已经能绣鸳鸯出来了,你瞧,这下针的线路,可不是鸳鸯的模样么。”
赵浅予:“......”
赵浅予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来。
但随后高氏就告诉她,这一份薄礼虽然是卓氏代两个女儿送的,却是给两家小娘子们第一回见面的见面礼,赵浅予以后是要还的。
她要亲自绣上两张绣帕送给张家两位小娘子。
这代表了小娘子们的交情。
什么交情?强行绑上的交情么?她都没送礼,怎么就得了一份必须要回礼的薄礼呢?
她为张家排忧解难,张家竟然恩将仇报!都惦记上她以后的绣品了!
张婆子虽然没去张家,但对张家的情况十分清楚,说道:“听说张家特意为家中小娘子们请了绣娘,专门教女红。”
高氏若有所思:“难怪呢。”
请绣娘上门可不便宜,张家都没雇仆婢伺候,却专门为了两个女儿请绣娘登门,可见在培养两个女儿上下了大力气的。
普通的女红用不着特意跟绣娘学,能成为有名望的绣娘,精通的绣技就不同了,那可是很受小娘子们敬重的。师承名师,传出去也有脸面。
张家在培养儿女上跟高氏不谋而合。高氏对此也十分看重,还让人去探访过一些有名望的人。
长子仲针、次子仲乱是男丁,以读书为重,高氏要聘的自然是学识高的文人,不过学识高的读书人愿意当先生的少,一时失意也只是蛰伏数年,总是要走的,何况宗室里还有宗学,先生们也都博览群书,十分有见解。
长女浅宁、次女浅予,高氏为她们打算的是聘请才学上佳的女先生来,教导她们学业,再看她们擅长琴棋书画中哪些,每一种都先学一学,要是都能学得不错自然是最好的,也能在满汴京的小娘子中崭露头角。
唯独在请女红先生上,高氏现在手中还没定下人选,倒是下人们已经寻到了好些,高氏中意的也有好几个,只等长女浅宁到了年纪就下礼把先生们请进家中。
她对张家请的绣娘顿时生了兴致,问道:“张家请的绣娘是谁?”
张婆子想了想:“姓文,靠着文绣娘这一手技艺,家中也算富裕,那附近好几家绣房铺子都争相采买文绣娘的绣品,说是绣得好。”
高氏问:“跟咱们看上的几位绣娘相比呢?”
张婆子毫不迟疑:“那还是比不了的,文绣娘也就在那一片小有名气,或许绣品的确不错,但咱们找的那几个绣娘可是几门绣技的传人,苦学过多年,她们的绣品可是权贵人家家中娘子们都爱不释手的。”
既然比不上,高氏也就不提了,对张家又赞誉一回。
赵浅予听着她们光明正大的讨论给她们找了多少先生的事已经麻了,但只要一想起以后会有一二三四五六个先生站在她面前,跟张家那文绣娘一样,手中还拿着戒尺,只要她一个答不上来,就打她手板心,顿时激动起来。
扯了扯高氏的衣角,在高氏低头看下来时,忍不住比划着:“不...不不。”
她难得能开口,但那个学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憋得赵浅予脸都红了。
高氏不妨小女儿这样激动,顾不得自己有孕在身,俯身把人搂紧怀中,拍着她的背心:“好好,不不,我们予姐想不什么就不什么。”
小孩嘛,忽悠忽悠就过去了。
高氏对儿女教育的事可是十分严厉的,她自己从小在宫中也是这样过来的,压根就没考虑过儿女们不愿意学习的事。
哪怕不愿意,高氏也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学的。
赵浅予跟高氏接触少,又是第一回给高氏当女儿,对高氏这个生母的性情还不了解,只当高氏是疼女儿的,信以为真,还咧着嘴朝高氏笑。
张婆子再清楚不过,但也什么都没说。
等赵浅予屁颠颠的跟着谢奶娘回去了,高氏这才说起来:“先生们还是要尽早安排好,先生们的性子也不光挑那种软和的,免得压不住,又不服众,还是稍严厉些的好。”
她可是在夫君面前保证过,会好好教导二娘子,让她成为一个贤淑的小娘子,万不能在赵宗实面前失言了。
赵浅予回了房中,也不再吵闹着想要出门了,安安静静的待在房中,一个人玩起了玩具。
谢奶娘有些好笑。
这就是被“震慑”住了啊。
栀月还有些不解,谢奶娘拉着她到一边悄悄讲了这一行的情况,惹得栀月也憋着笑。
期间宁姐倒是来了一回,宁姐倒是对妹妹出门做客,去了张家的事有些好奇,她还没有出门做客过呢。不过宁姐才三岁,被赵浅予几个玩具给塞进怀里,让她陪着一起玩,也就忘了继续追问了。
宁姐开开心心陪着妹妹玩了一下午的玩具,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
宁姐小小年纪已经有两分淑女的模样了,玩过玩具,等婢子送来清水净手,正要抽出自己的小方帕擦手,见一旁的桌上放着两张小手帕,疑惑的看向赵浅予:“这是妹妹的手帕。”
卓氏送来的薄礼,两张手帕,高氏看过后就让她们带回来了,说这是她们小娘子的交情见证,让赵浅予自己收好。
赵浅予的东西都是栀月和谢奶娘收拾的,这两方手帕还没来得及放进匣子里。而且这是张家送的礼,跟平常的衣料布匹不同,不能随意放进柜子里,需要找一个小匣子来专门呈放,等以后要拿出来了也方便。
赵浅予摇摇头,要说这两方手帕不是自己的,但想了想,好像这两方绣帕现在的确是她的,又嘟着小嘴点点头。
宁姐被妹妹又点头又摇头的弄懵了,但不妨碍宁姐最喜欢妹妹了,她抽出自己的手帕擦干了手,拿过那两方手帕,牵着赵浅予的小手,说要带她去放好。
自她到了三岁,也有别人家的娘子代家中小娘子给她送了薄礼来,宁姐按徐奶娘教的都好好放着的。
钟萃分明只听到钟蓉说了一句话!
她忍不住朝四周看了看。
钟蓉沉下脸:“怎么,五妹妹听到这个消息不高兴?”
钟蓉脾气不好,连姐妹都敢甩巴掌。钟萃端正身子,垂下了眉眼,小声的回道:“我没有。”
可能是她幻听了。
钟蓉还是不高兴,她从小就看不上钟萃这个庶妹,钟萃虽然不讨喜,人也阴沉,但论长相,比她们其他姐妹都要好看,要她说,把这个庶妹远远嫁了算了,偏她母亲说要把钟萃定给外祖家,给她大表哥当继室。
她大表哥穆文高比他们大不少,而立之年,有过两任大表嫂,膝下有三子三女,最重要的是穆文高可是嫡长子,钟萃一个庶女根本就配不上。等她嫁过去,那不就成了穆家的大少夫人,按辈分讲,她还要叫钟萃表嫂!
像钟萃这样没身份,又不讨喜的,就应该嫁白身,嫁小官。
钟蓉嘴上不饶人:“你没有,我看你就是口是心非,心里还不知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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