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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到傍晚徐子言走了之后,她在厨房里踱步了一会儿戳了戳季望舟腰窝。
“谢谢你啊。”
这声谢时隔了一整个下午,以至于季望舟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恍若无事地躲开一步,寡淡地问她:“你谢什么?”
明竹认为他装傻,但也不想和他打哑谜,你猜来我猜去的有什么意思?
“谢你顾及我感受。”
想了想,她手撑着水台又补:“我知道你踹你那个朋友了。”
季望舟照常冲洗着茶盏,再过一个小时,有一桌提前预约好的客人要到访,据说是文艺部的。
“不客气,我单纯不想让我的茶室不安宁,”他洗一件擦一件,再一一排列到精巧木架上,忽睇她一眼,“一会儿我有客人。”
明竹伸手戳了戳那清透雅静的玉盏,忽略了他后半句的暗示,“不安宁?你难道觉得我会对你朋友的话生气?”
“不觉得。”季望舟若无其事地撇了她手一眼。
“那不就结了?”明竹看见他又把她戳过的茶盏冲了一遍,强迫症本性尽显。
她干脆不摆弄了,背倚着水台,人微微后仰,试图看清他说话时眼神的变化。
可惜,他太沉静了,此刻甚至连生气的情绪也找不着了。
明竹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挺尴尬的。
季望舟大概是注意到了,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冷不丁问:“我觉得就够了?”
明竹就这么看着他,眼睛里写着困惑。
季望舟说:“我不能代表你。”
说完,他看向了她手,虎口被摁得有些破了皮,殷红一片。
“哦…”明竹下意识把手往身侧放了一放。
也是这一刻,明竹忽然知道了自己为何偏对他这么执着。
季望舟的眼神里没有其他男人眼里的那种呼之欲出的欲望,他好看的眼型是辨真镜,将人看得透透的。
明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看清全部的滋味。
她在他面前,像把心摊开来,伤疤一层层向他展露,像一颗砧板上的洋葱一样。
这种被拆解掉全部的感觉让她心头结好的苦痂又揪在了一起,揉吧揉吧,最后重新皮开肉绽。
所以她试图改变他。
但结果显而易见。
“没意思,”她扔下木架上的杆子,“我上楼。”
入了夜后,窗外的青山像峭楞楞的鬼影,阴森可怖,连成一片的已经辨不清是树还是雾。
明竹觉得很烦很乱,反复点亮手机屏幕解锁又关上,可其实一个App都没点进去。
她原本想在他房间的窗口抽支烟,最后看了眼角落跟长了两只眼睛似的空气净化器又决定作罢出了门。
二楼连廊的灯是声控的,她剁了下脚点亮它。
夜如此静谧,她穿越连廊,却没有目的地,于是在楼梯转角处坐了好一会儿才下楼。
茶室的外厅和内厅并不相连,还隔着后院的一条青石小径,她隔着玻璃门,看见对面的房子,季望舟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他在一群人之中,宛若一具精美雕塑。
明竹见过的人很多,而季望舟的长相和身形依旧是独一份的优越。
他在笑,曲意逢迎地笑。
明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说到底,他们除了对对方有过身体上的探索之外,什么也不算。
而很凑巧,她也没有要再进一步的打算。
感情这种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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