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作为睡伴的奥利

奥利端着一杯热水站在卧室门口，“苏菲？”。

好吧，他的确有点尴尬……毕竟很久没见苏菲了，而且今天苏菲对自己又很依恋。他的确幻想过很多次和苏菲正式在一起后会怎样贴贴抱抱，可现在，奥利就是很明显地怂了啊！

苏菲正在铺床，她跪在地上，把自己位置下多余的床垫抽出来，又塞回奥利的位置。很显然，她一下子就看出来两个床垫厚度的区别。

“苏菲，喝点热水？”奥利又说。他眨眨眼，看着苏菲的背影。嗯……苏菲不止忙着整理床垫，她还把两个原来有距离的床铺推在了一起。

那……现在那原本分属两个人的被窝紧紧贴在一起，真的看起来很像，咳咳，双人床！

奥利心里更害羞了几分。

但苏菲都主动了……自己，嗯，那也没有意见。毕竟苏菲之前在外面受苦，晚上不一定多害怕，自己要好好守着她、保护她。

但……奥利脸上升起一丝红晕，他今晚怕是要睡不着了。

苏菲已经站起身，来拿他手里的杯子。

“谢谢你，奥利。”苏菲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她朝奥利笑了一下，整个人显得很疲惫。

奥利双唇紧闭，僵硬着脸点了点头。他试图板住脸，却不知道自己完全没藏住爱和喜悦。他金色的眼睛闪耀着独特的亮光，嘴角眼角也都是幸福的感觉。

——嘿嘿，苏菲。

苏菲主动拉起奥利的手，示意他一起躺下。

而奥利完全飘飘然，他几乎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苏菲说，奥利晚安。

奥利也说，苏菲晚安。

然后，奥利伸手关了魔石灯……？

卧室漆黑，奥利躺着却觉得天旋地转。他把脑袋抬起来，悬空着转头看旁边枕头的苏菲——是真的！是真的苏菲！

狠狠地闭眼又睁眼，苏菲还在！

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奥利又慢慢地把头放回在枕头上。空咽了下口水，奥利决定相信现实。

心里痒……奥利缓慢地伸出手臂，并谨慎减少胳膊和被子布料摩擦发出的声音——就是这样忐忑啊，他可不想让苏菲知道自己多紧张、多怕丢脸。

他用两根手指摸索着杯子，并猜测自己已经顺利地转移到了“苏菲的阵地”，然后，他捏起苏菲的被角，轻轻地往上提了一下。

“奥利，不冷，没事。”

苏菲几乎是立刻就回应——奥利吓得把手立刻缩回自己的被子里。好羞耻，被抓住了。

奥利浑身僵着，不敢出声。

而此刻，旁边的苏菲却翻了个身，她从平躺转向面对奥利躺着。

即使是黑暗里，奥利那双独特的眼睛还是能清楚地勾勒出苏菲的轮廓。

心跳如鼓，奥利觉得自己的心脏真吵——那扑通扑通声简直震耳欲聋。试着深呼吸，可并不能缓解。

简直……尴尬死了。

奥利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又试图左手掐右手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而这片刻沉默中，那些属于某只情窦初开的龙的纠结都隐没在了黑暗里——苏菲并不了解。

她慢慢地呼了一口气，对着身旁的奥利说，“奥利，可以拉着我的手吗……我好想你……”

苏菲原本想说更多，但只是起了个头，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情又再起波澜。连带着，苏菲的声音也又染上了哭腔。

奥利觉得自己真该死，都忘了苏菲睡觉会做噩梦会害怕——他慌里慌张地伸出手，胡乱朝苏菲那边伸过去。然后，不出意外地，奥利并不知道自己的手戳在了苏菲被子的哪里——反正是戳在了她的身上。

奥利听见了苏菲的叹气，更加紧张，“对不起啊……苏菲，我开灯……”

“没事。”苏菲的声音小小的，平静又温柔。

然后，苏菲主动抓住了奥利的胳膊，又顺着摸到了奥利的手。

握住——温暖，又让人充满安全感。

苏菲感觉自己又要忍不住哭了，她赶紧悄悄用另一只手抹去眼泪。

“奥利，我……其实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苏菲，我知道的。但别着急，我会一直陪着你，之后……”奥利手上回握了苏菲一下，声音很温和。他又停顿两秒，“先睡吧，苏菲，我想你先睡一觉，有什么咱们明天说。”

奥利刚才就注意到，苏菲紧绷的精神逐渐放松下来，脸上的疲惫也越来越明显。其实，他也有很多话想对苏菲说，有很多问题想问苏菲。但都忍住了……现在苏菲最需要的就是踏实地睡一觉。

苏菲明显还想说什么，这时奥利态度更强势了些。他也转过身，在黑暗里面对着苏菲，语气认真，“苏菲，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不要怕，我以后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今晚我守着你睡觉，没有人会伤害你。”

苏菲沉默。

她心里有千头万绪，又的确不知道从何说起——自己对奥利的思念和爱，在魔兽森林的惊险，在光明圣殿遭遇的囚禁和折磨，还有这段时间噩梦的困扰、担忧被杀死的害怕、令人混乱的超级记忆，甚至，还有……今天耗费精力应付的贪污案。

可突然，苏菲又觉得这些似乎也都不重要了。

奥利就在她身边，她在一切危难和困境里最思念最信任的奥利现在就在她旁边。

奥利说，他会守着她。奥利说，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奥利说，他以后会一直在自己身边。

更加疲惫的感觉袭来，苏菲决定听从奥利的安排。

她不再多想，彻底放任自己的意识陷入久违的踏实睡眠中。

……

奥利并没着急睡，他闭目听着苏菲的呼吸渐渐平稳放缓，心里才踏实了一些。

“奥利……”苏菲在睡梦中还很小声地念着奥利的名字。

奥利的心脏似乎被狠狠地抓了一下，他很浅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回应了一声，“苏菲，我在这呢。”

……

即使奥利决定睡觉，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自己的意识。他忍不住地开始想白天发生的一切，整个人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他突然感觉到害怕，一种没由来的后怕——咄咄逼人的监察组组长和旁听席的魔导师们，盛气凌人的艾丽娜娜，还有……苏菲被这群人围攻，问到最后答不上来时，那空洞疲惫又麻木的表情。

还有和索隆的谈判，对方装着长者姿态说要救苏菲，但现在的苏菲，却失忆了。虽然奥利发自内心希望，索隆之后真会如他承诺那样，帮助苏菲取出光明碎片……但，其实奥利不愿意完全信任他。

他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苏菲的名誉，总算被恢复了，不是么？

而苏菲，也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奥利伸出手臂，轻轻搭在了苏菲肩膀处——以这样轻的动作，他假装抱住了苏菲。

————

早上六点，奥利就醒了。

他睡不好——昨晚胡思乱想，后来是靠着数苏菲的呼吸和心跳才勉强入睡的。

慢慢起身，他坐了起来。

冬日的早上，卧室只有一点点光——足够奥利看清苏菲。

他坐在旁边，托着下巴认真看苏菲的睡颜，又伸手想帮她整理头发。手伸了一半又缩回来，奥利揉揉脸。

得去给苏菲买早饭，昨天苏菲就没怎么吃东西。

写了留言字条，奥利又端了杯热水放在苏菲的床头。

他其实有点不踏实——很怕光明圣殿的人突然出现，抢走苏菲。

蹲在旁边看苏菲，奥利又开始犹豫……要不，把苏菲叫醒一起吃饭？算了，还是自己去买，折腾苏菲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