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占星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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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日复一日。

射殿殿门前两株参天古木渐渐落了叶，将青石板铺满。偶尔有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盘旋，飞舞，最终角落在射台上。

而眼下射台之上，有一人娴熟地自箭篓里抽出三根沉甸甸的铁剑，使力拉弓上弦，她肃身而立，气息平稳，一双明眸目视前方，双肩下沉的高度与弓垂直地面的角度皆恰到好处，只叫人瞧上一眼就能看出已达炉火纯青的箭术。

此人正是林韵。

唰！

三箭齐发，正中靶心！

她颇有些自豪地回头去看后椅之上闲座的人，笑着说道：

“圣上，这箭术可过的了关？”

椅座上的人嘴角上扬，短促的笑了一声，眸中尽是宠溺纵容，

“不错，青出于蓝胜于蓝。”

“是吧是吧。”

林韵闻言便放下手中的弓箭，迈着欢快的小步子往人身前凑。只是方才弓落脱手时，能明显地瞧见这几个月勤奋练习留下的茧子，椅座上的萧黎定不动声色地盯着瞧了会。

见人便要开始没个正形，索性只抬唇笑笑，不再接话。

“圣上！您看，臣表现的这么好，不如就放臣出去逛逛，在皇宫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这些日子，与其说是林韵来陪萧黎定练习射箭还不不如说是萧黎定是负责陪的那个，有时这个小猫练不下去了还得他上场亲自陪练才好坚持下去，不过他倒是也拿她没办法，索性便一直依着人，久而久之，这小猫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不再如初见时那般惧怕他。

“想去哪？”萧黎定看着整个趴在桌子上巴巴望着她的小猫，难免多了些纵容。

“臣想去柳青街去吃小吃！”见人同意，小猫不加思索答道。

“好。”

“耶！多谢圣上！”闻言林韵登时眉眼弯弯，站起身来欢呼着，萧黎定在人身边宠溺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小猫哪来这么多精力。

“圣上，你是不知道，我嘴馋阿婆家炸酥肉很长时间了！除了圣上的御膳房小灶，就属阿婆的小酥肉了。”她走在前面，边说边转身去看人。

“嗯。”身后萧黎定轻笑，附和着点了点头。

“但是，总是在宫里吃难免想去宫外换换口味，所……”正说着，脚底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上侧边仰去！

啊！

她慌忙抱住头，生怕一个踉跄把脑子摔坏，谁知迎面而来的不是青石板，而是一个带着温润沉香气息的怀抱。

那人一直没放开她，似是在等她回神又不是，总之林韵觉得这样很舒服，这种带这些阳光的气息又夹杂着沉香的温润，让她很有安全感。

半晌后她才连连向后退了半步，耳尖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干笑了一声道：“多谢圣上，”

随即又像是占了什么天大便宜似的欲盖弥彰似的掩盖一通，开口冠冕堂皇，

“都怪这地上的小石子，不对，都怪臣不看路，连带着圣上也跟着吓了一跳吧。”

萧黎定走在人身边，不置可否。

林韵兀自点了点头，没注意到人唇角扬起的笑意。

柳青街，人声鼎沸，叫卖声络绎不绝，热闹喧嚣的集市上，车声马嘶人嚷声汇成一片。

林韵今日身着一身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长发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兰花簪，通身装扮恰巧与身旁的萧黎定身着的浮光白锦袍甚是相称，二人走在街上，活像是一对方才成亲不久的年轻夫妻。

“阿婆！这个炸酥肉来两份！”林韵半探着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那酥脆金黄的炸酥肉，那副架势活像是要把人摊子都给吃了。

“欸，马上哈。”那阿婆见是熟人，还特意给人多加了写肉，满脸慈祥笑意，

“小娘子又和夫君出来逛街啦。”

林韵脸上笑着谢过，抬手接过了那两袋还冒着热气的小酥肉，却在听完阿婆的话，愣是差点又脆生生地给人还回去。

“不是，那个……”——“阿婆，您收着罢，不必再找。”林韵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身边站着的萧黎定率先给人付了钱，她在身旁看得清楚，方才萧黎定递给人的分明是一片明晃晃的金叶子！

方才的误会顿时抛却脑后，林韵拜别了阿婆，急忙将手里的一袋热气腾腾的小酥肉塞到人的怀里，一腾出手来就把人拉进小巷角落里，当然，走时更是没听见阿婆在二人走时说的那句，“好好过日子。”

“圣上，这金叶子不是这么用的！”她哭笑不得地说道，

“这一袋炸酥肉也就20文，两袋加起来也不过40文，您方才给的都快超出40倍了！”

“嗯。”萧黎定点了点头，半点没有花了冤枉钱的可惜，相反，林韵甚至还在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喜悦？

所以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见人后面又神情真挚地开口保证绝对不再乱花钱之后，两人才与继续逛街，方走出半步，连手上刚刚拿起的小酥肉还没来得及送到嘴里，就被巷子角落处的一个摊位吸引。

一个藏青色的牌子立在摊位旁边，上面写着：“占星卜道，前世今生。”

摊位上，坐着一位衣着甚是破烂的小老头，每次抬头向四周看时，都要顺势摸一把自己那长胡，林韵看着这气质倒不像是算命老头，更像是教书先生。

不知道灵不灵，反正她之前在寺庙里算的却不是很灵，那和尚居然说她命里有福，身有贵人相助。

胡说八道。

她边回头看着边把手里的小酥肉放进嘴里，嚼吧嚼吧，确定还是和原来一样的好吃，便又拉着人往外走。

“姑娘！姑娘莫走！”那老者似乎是察觉到了方才林韵停留一瞬的目光，登时上前来拉客。

“姑娘，此间非间，此生非生啊！”那老头小跑着赶上了就要转出巷口的二人，急忙开口介绍道：

“鄙人白天听，外号天听真人。”

林韵闻言顿下了步子，回头去看那位天听真人，心想这人起名倒是省事。

他看了眼身旁的萧黎定，却见他一双眸只落在她身上，尽是听她决定的意思。

那破烂老头见人仍没有留下的意思，倏然开口，“姑娘可是今年到此间？”说完便给人塞了一个金色纸符，急忙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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