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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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闲闻言朗声笑了一下，“殿下把我当什么人？又不是那什么琢玉郎君。不学无术的纨绔一个，哪晓得品什么茶，再怎么金贵在我看来也比不上路边酒肆只是几文钱就能来一壶子的烧酒。”
“玉闲这般人物，怎能喝那几文钱的酒。”
“什么人物？”段玉闲面上摆出来的笑意更甚，几乎到了有些夸张的地步，“大昭有名的草包？知道外边人怎么说的吗？那段氏子段玉闲看起来人模养狗样，揉把揉把全全身上下都是草。殿下管这叫人物，这般会捧着人，怕是南边刚来的薛乘怎么着也得跟着殿下混了。”
南边薛乘薛风林破天荒的废物草包，中都段辛段玉闲活见鬼的纨绔败家子。个个皮囊顶天了的好，也个顶个的烂泥扶不上墙。凡是大昭人，谁听了这两人的名号不得不屑的嗤笑一声。
人物？倒也当真算得上是人物。
似是笑够了，他这才抬手用袖子在面前挥了几下，驱散开扑面的水汽，“再说了，哪有草包不吃花酒却去嚼那没劲儿的金贵茶叶子。殿下都这般糊涂了还要怪我笑话你。”
“是本宫糊涂了，本宫的不是。”极其配合，赵锦顺着段玉闲给的梯子就下来了。
跟着走出了阁内，赵锦朝着已经跨过半个庭院的人道：“玉闲走这般急做甚，好歹把伞带上，让本宫安排好马车再走。”
人已经悠悠地走远了，“不必了。殿下请吃酒就吃酒，没酒说什么也不顶用。等会要是不把好酒送我府上，我可跟殿下没完。草包纨绔犯起浑来，就算是殿下也吃不消的。”
“可真是怕了你了，待会儿定送你府上。”
“可别又说什么以茶代酒了。”段玉闲声音渐渐远了。
“知道了。”
院子里时不时簌簌几声，风吹得沾满雨水的花叶又是不堪重负掉落下来。
屋檐弯钩似的角上挂着几条的白幡细看竟是已经染血的样子，星星点点散在那绸布上，再被风一吹，那感觉就是再艺高人胆大的进来，面上虽然可能不显，心底也是阵阵发寒。
这种人命连草芥也不如的地方，再加上祸事连发之时，管你身份再金贵，一刀下去，人就得倒下。
别说是太子皇帝，就算是大罗金仙难道也防的住这转往人痛处使的阴谋诡计，这周围一刻不停的算计？
待人彻底走了，一身素白丧服的殿下便彻底收了那副伪装出来的温润模样。
半阖下来眼，眼神中的阴翳被遮挡了大半，他将刚才从阁内捡起的云锦帕子用力攥紧，手上用的力度让得那金尊玉贵的保养的极好的手青筋绽出。
不过一瞬。
那这种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融入骨血里的平庸感，软弱而无害。
“殿下，尚书大人来了。”
翠绿衣衫的小侍女不敢走进来，俯下身子，远远的就在那廊口细声道。
早在那小侍女走进来时就已经敛起了所有情绪的人，侧首温声对着那小侍女道：“快请外祖进来。”
闻言，那小侍女迅速直起身子，退了出去。
绣着玉兰的云锦帕子被扔在了庭院中，积水迅速渗透那原本的轻薄洁白，不过片刻就染上了暗色，变得沉重，变得潮湿。
这才算得上是脏了。
阁内燃的香瞬间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潮湿腐朽之气，早先的茶早本人撤了下去，一丝痕迹也不留。
重新上过来的茶没了前一次氤氲的特殊香气，是对于些钟鸣鼎食之家来说再平常不过的那一种。虽同样是金贵的让人挑不出错处，可到底也失了心思，甚至于茶盏都眼见的少了先前的几分金贵气。
莹白色的茶盏，白烟缓缓。伸出手的人轻碰着，看不出在思索着什么。
直到滚烫的触感从指尖传达到大脑，那不受控制的微微一抖间，他这才回神。
翠绿色衣衫的小侍女十分规矩又谨慎，她算着距离虚虚在前方引着人，一丝一毫也不敢逾越，“王大人，殿下便就在暖阁内，请。”
王青甫王尚书没出声，只是挥了挥袖，而后径直就向阁内走进去。
“见过太子殿下。”他推开阁门，朝着前方正端坐着的人俯身行礼。
十分殷勤地起身迎了上去，“外祖何必如此，快快请起。”
“外祖快请入坐。”太子赵锦又赶忙开口对着人说了句。
而那王青甫却是神色不虞，没等坐下多久，他便一开口就表明了来意，“殿下这一步行的倒是心急了些，白让人寻到空子可钻。”
太子赵锦闻言似是被王青甫那般算得上是指责的话吓住了，瑟缩了一下，没答话，只是亲自抬手认错似的给人斟了一杯茶。
当年高祖分封随他一起征战天下的众功臣，世家由此而生。再至如今，整个大昭，皇族世家相依相存，世家权势在时间的推移中越发的盘根错节，从前朝始，以薛王段陆为首的四大世家更是以然能够千丝百缕间操纵起皇位的归属。
王青甫出生王氏，其女是当今太子生母，虽为庶出，但到底这层关系在，太子面子里子都摆的极好。
更何况，王氏一族近些年越发势大，王青甫又拜了相，一手掌管了大昭的恩荫科考，只要是入仕，必定要受王氏恩惠。
如今的太子与他王青甫又有这一层关系在，不论真假，在外人眼里，王氏都与他绑在了一条船上。
索性，王氏站队也十分明确。
这边段玉闲从偏门出了太子那儿，没管早在门口停着的车马，看也不看一眼便往别处走了去。
“郎君请留步。”
候在那的人见状忙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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