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心结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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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小少年辞别后,乔笙领着南宫珞,从街头逛到街尾,中间还买了包糖炒栗子捧着吃,被南宫珞以吃相不雅嫌弃了一路。
原本还打算去明朝楼里,尝尝新上的桂花糖藕,半路却被南宫珞拉去看杂耍。
她当时还纳闷:南宫珞这种,衣摆沾了露水都要即刻换衣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主动往人堆里扎?
挤着挤着,她与南宫珞就被挤散了。随侍的护卫也淹没在一颗颗攒动的脑袋里。
七岁的小孩,眼前都是肚腩肥臀。
就在乔笙觉得自己快要被挤成肉饼时,忽然有双大手从后锁紧她的腰,将她捞出了人海。
还没等她道谢,一只密不透风的麻袋,兜头罩了下来。
回想至此节,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升腾起来,连带着向来平和的目光,都平添几分锐利在其中。
乔笙看向南宫珞,心境改变,就连看见她噙在嘴角的那抹笑,都觉得她又在憋着一肚子坏水儿。
“所以当年,你是故意拉我去看杂耍的?”
南宫珞承认了,“不然,周琼带来的那帮人,又怎么逮着机会对你下手?”
那时乔笙光顾着剥栗子吃,没瞧见,她方才救过的小少年,带了几个青年地痞,一直跟在身后。
两人的对话飘出窗外,一字不落地入了唐阮的耳朵。
他不知道从前发生过什么,但“逮”这个字,总不会是什么好词。
“周大人,真没看出来,你以前,还当过人贩子呐?”
周琼无话可说。
乔笙给的玉兔压襟以及梨花玉簪,不染杂色,玉质皆为上乘。待第二日当铺开门,定能换出不少银子。
目送两位小娘子走远后,他把两件宝贝揣入怀中,神色愉快地往家里走去。
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不大,却住着八户人家。隔壁的夫妻又在吵架,吓得小孩嗷嗷得哭。对门的阿婶嫌他们烦,隔着院子就开骂。
一院子的鸡飞狗跳,是与压襟的主人,截然不同的生活。
他摸了摸怀中的宝贝,说不清心里头是怎么个滋味,抬步走向最角落的破屋。
还未进门,就听见里头噼里啪啦一阵响。阿娘好像在哭,阿爷病重得只能喘着粗气发出“啊啊”的声音。
推门而入,就与三个提棍的青年八目相对。
又到了每月交房赁的时候。
可他没钱。
其中一人搡他一把,怀里的宝贝露出了头。那人眼尖手也快,一把夺了过去,说用来抵租。
爷娘治病的活命钱,他自然不肯轻易交出。争夺时,惹恼了那人,被甩手一掼,玉簪连着压襟,“啪”得摔上墙壁。
从价值不菲到一文不值,有时只在刹那间。
如此他们还不满意,非要他把他那有钱的小青梅带过来瞧瞧。
他不从,他们就把铁棍挨上阿爷的脑壳,又把阿娘扔到地上,用沾满泥水的鞋底,在阿娘的指骨上一一碾过。
眼见着爷娘受苦,他实在是走投无路,认命地带他们返回街市。
抓到乔笙以后,那些人见乔笙衣着不菲,想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他们未必惹得起。
又见乔笙容貌姣好,于是打消了拿钱赎人的念头,打算把她卖到远一点的青楼里去。
当时他就站在那儿,被乔笙眼泪汪汪地盯着,内心的煎熬,堪比受刑。
好不容易等到那些人放松警惕,他偷溜到秦府。
南宫珞还未回去,秦世卿听他说完,将信将疑。直到看见那支断成几截的玉簪,才与当场就怒不可遏的陆庸,带人赶了过来。
他还记得,眼泪憋在眶子里打转的小乔笙,见了秦世卿后,哇得一声痛哭出来,可见是吓得狠了。
可即便是这样,乔笙还不忘在大哭的间隙,死圈着阿爷的脖颈,昂起小脑袋来,大喘着气说:“阿爷……哥哥的爷娘生病,你……你帮帮他呜……”
他受了秦家的恩惠,本以为做牛做马都无以为报。谁知,报恩的机会来得那样快,又来得那样惨烈。
一年后,秦家倾覆。他追到岭南,从阎王爷的手里,抢下了乔笙。但那时,乔笙已经不记得他了。
晚风穿过长廊,扑面生凉。
算起来,他比唐阮早遇见乔笙整整一载。
周琼屈指,揉揉发胀眉骨,怼了唐阮一句:“若是缘分真讲先来后到,不论如何,也轮不到你。”
唐阮鼓了鼓腮帮子,“这可难说。指不定比你还早,我与她就在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只是我俩不知道而已。”
是有些强词夺理了。
周琼瞟他一眼,还等着听他再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就见他撩袍,并肩坐在坐凳楣子上,摸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信封上,写着“和离书”三个大字。
唐阮压低声音道:“若我有什么不测,你帮我转交一下。人生漫漫,叫她再觅良人,别在我这棵树上吊死。”
朝廷出兵,他必是主帅。
战场上刀剑无眼,虽然他有自信,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回来,但万一呢?万一他回不来,他才不要乔笙年纪轻轻就给他守寡。
若是可以,比起唯念一人,他更希望能有人,代替他的位置,好好护着她过完漫漫余生。
“你可别提前给!我要是凯旋而归,你就一把火把它给烧了。从此以后,此事你知我知,绝不能让姐姐知道!”唐阮凶巴巴地嘱咐道。
周琼把唐阮凑近的脑袋推了回去,“交给我,你放心便是。一路走好,不必挂念。”
唐阮笑骂道:“喂,什么叫‘一路走好’?你咒谁死呢!”
屋内,南宫珞口渴,捞过床头小几上的茶壶,斟了两盏茶,分给乔笙一盏。
“不必了,我不渴。”
南宫珞笑了笑,“怎么,怕我下毒?”
“不是没这个可能。”
若是不提十三年前的那桩事,若是她还不知道,十三年前,南宫珞就想置她于死地,这盏茶,她或许也就喝了。
她知道南宫珞从来都没把她当成过朋友,但不是朋友,至少也算是故人,可现在看来,南宫珞一直把她当成敌人。
“我自问从未招惹过你,可你为何,那么讨厌我?”
南宫珞勾出一抹嘲讽笑容。
她没再强求乔笙喝茶,而是翻转手腕,把茶盏挨近唇瓣,顿了一下,喝烈酒似的,头微仰,一饮而尽。
“你问我为什么讨厌你?”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嗤地一笑,“因为你一直都很让人讨厌!”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可其中的嘲讽与厌恶,一点儿也不比嘶吼时来得少。
“凭什么我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练功,可制出的灯盏还是比不过你?”
“凭什么你阿娘生不出儿子,你阿爷却还一心一意地待她,而南宫炽,小妾纳了一个又一个,十天半月冷着我阿娘,连我这个女儿,也从不关心。”
“还有,爷娘送你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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