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首曲
“叮”一声,电梯到达所在楼层。
蒋小花迈步,看着“易槐”律师事务所的名字,停下了脚步,半响后才走进去。
前台人员认出了她,还是循例问是否找曲律师,这时文璋从里面出来,有些意外看见人来了,甚至以现在的时间点来说,她来早了。
文璋拿着寄放在前台的快递,一如既往地领她入内。
往里走,一道中英混杂的声音,伴随着丝丝的笑声,蒋小花循声望去,背着她倚靠在办公桌隔间板上的男人,身姿修长,不知道说了什么,三四个女同事笑得花枝招展,很自然的围在他身边。偶尔男人将胳膊搭在她们的肩头,也并没有被推开的意思,十分熟络。
在这时,有女同事看见客人进来,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人,一眨眼的工夫几乎都散开了。男人回过头,瞬间定住身子,轻轻地扬一下眉毛,嘴里蹦出一声惊叹“oh my fack baby”,走了两步到她面前,即便浓妆艳抹也盖不住五官清丽,眼尾细长向上翘,玫瑰色的唇,棱角分明,饱满水润。
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上面,有种错觉,想亲上去的冲动,男人随即牵起她的手,轻吻手背,勾勾唇:“小美女,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这样的西方礼仪,蒋小花并不陌生,国外演出时常会遇到过,但是在律师所这种地方倒是头一次,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谢谢,我找的不是你。”
“噢,这太让我失望了,我觉得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Girl。”
话音刚落。
附近工位坐着的女同事,打趣道:“谢律师,你这样相当于和曲律师抢客啊?”
谢希文侧头,冲那位女同事抛了个媚眼,而蒋小花微微把头偏向文璋的方向,小声呢喃这人谁啊?——眼睁睁地目睹了女同事羞红了脸。
“我们律师所的谢希文谢律师,英国人,所以中文说得不是很好,时不时会混三两句英文在里面,不过刚刚那两句蹩脚中文你居然听懂了,我还以为需要给你翻译,哈哈。”文璋顿了顿,说,“还有,谢律师其实是我老大的大学同学,听说同吃同住好几年,至于性格就是和老大天差地别,他怎么一出差回来又开始这样了。”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蒋小花点头明了,又问:“你也是?”
文璋猛然瞪眼,摸摸自己的脸,惊呼一声:“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想当初他从实习生就跟着曲易池身后工作,毕业后当助理,无论律师这条路难或易,根本在于自身的能力,更希望攒足经验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和那份责任,况且他才23岁,不可能和老大同辈的。
不过从那句话里得到了一个信息,谢希文似乎明白些什么,上下打量着她,意味深长地“哦”一声,拉长了片刻,才接上说:“你很美,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蒋小花有几分惊讶:“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说?当然是现在啊,也有可能在某个国家某个音乐演奏会上台,凑巧我刚回国有钢琴演奏,有机会你来看看,当然门票要自付。”
谢希文打了个响指:“那敢情好,如果是你亲自邀请,我乐意之至,不妨我们在私底下接着续这份缘分。”
“不好意思!两位!”文璋打断了对话,同时伸出一只手隔断在两人之间,左手的腕表冲谢希文那边,“有一说一,谢律师你不要打扰老大见客户。”
紧接着,又转头看向蒋小花,“时间不等人,所以蒋小姐请往这边走,一分一秒都过去了,你不是不知道你的时间比非一般人难约,可是我老大也很忙,不止你一位客人。”
谢希文耸耸肩,腿往旁边一迈,给他们腾出前进的通道,不管她有没有看到,似开玩笑地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同时晃了两下。
无声的做出了口型,记得回来留电话。
*
阳光从办公室的玻璃墙直射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低气压。
曲易池和蒋小花坐在办公桌前,互相凝视对方。
不久后,她用手抽走他桌上的文件,唇角一瞥:“曲律师同意的真快,如果不想接我的案子,就不接啊,你到底在委屈个什么劲啊。”
听尤芷说完,她定定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个结果是她当初提出的,见到他那会儿,不知怎么的,让她晃神一刹,赤裸裸的以这种形态摆在他面前,而他在帮她,同时掀开了她内心的遮羞布。
想退缩,想逃跑,只不过都是于事无补。
可是他说,无论是否按照委托合同的规定,尊重委托人的意愿,是我们律师的职责,我无异议,而她的想法比较重要。
就这样,明明坐在从高楼坠落的过山车突然刹住了,说是她有决定权,却又像他握着她的命门,一张开手,原来是被风吹落的花瓣。
曲易池神情淡漠,看着她:“给你备了一杯冰水,应该够凉了。”
蒋小花手指划过杯壁,立刻收回:“不喝,我要温的,最好是38度,太冷会肚子疼,太热会烫手,所以曲律师能满足我吧。”
曲易池并没有接她茬,冷笑:“是我眼拙,怎么觉得蒋小姐是喜欢我们律师所的水,而不是特意登门社交,既然这么有空,想必可以多过来几趟。”
“那是你同事非拉着我说这说那,你管理不善,怪我干嘛。”
“虽然Keiler接的案子很杂,但是他不行,他看不上你这个小案子。”
自蒋小花进来后,他早早听到她的声音,即使没有离开过办公室,也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或者是熟悉,又或者听力好,但不排除他知道她来了。
他靠着椅背,可蒋小花猛然站起身来,“啪”一下,手掌拍在桌面上:“你看不起谁呢,赶紧把什么委托合同拿出来,我要看看有没有一条对委托人大不敬的条例。”
见他不为所动,她双手开始扒拉他桌面的文件,来不及弄得七零八乱,就被对方大手扣住了手腕儿,掌心温度贴着细腻的皮肤,然而取而代之的是他说话的声音,极冷:“坐下。”
蒋小花停顿,眨巴着眼睛,还是下意识的听从,手一伸,向后拉回来被她腾开的椅子。
无论任何时候,委托人都有权利更换律师,何况是审判之前,曲易池收到尤芷的电话时,他瞬间皱起眉,比起这个信息,她这个人更像会主动和他说,而不是假手于人,不管有没有明确的意思,话说得很到位。
此刻,门外被敲响,是文璋进来了。
“老大,这合同做好了。”
曲易池顿了顿,是12个小时前要做好的解除委托协议,伸手一引示意直接给她,蒋小花从文璋手上接过,翻开看了眼,嘴里嘀咕道:“这什么啊。”
这会儿文璋上下打量,听到老大面无表情叫他准备,当即掏了下耳朵,生怕自己听错,分明急着打官司,一开口就叫他发律师函,怎么突然整上换律师这事儿?传言玩艺术的钢琴家性格都很古怪,难不成都这样吗?老大还是挤出时间才接了这案子,但无权过问委托人的选择,不理解但事情照做。
所以离开时,他便一步三回头。
蒋小花摊开文件,不明所以道:“为什么给我这个?”
曲易池掀起眼皮,冷言:“你的意思。”
“噢,我是有想过。”蒋小花莞尔,“可是我没说过要辞退你,这样吧,你留下来好好干,等官司一结束,我跟柚子姐提一句给你整面锦旗什么的——”
话语一顿,她视线往外面办公区域看了看,随意一指:“挂这儿,嗯……算了,还是挂在前台对着门口,至少能增添一抹红艳,有好运哦。”
曲易池目光定在她脸上:“很有想法,就是涉及宣传营销。”
蒋小花噘噘嘴:“小气鬼。”
紧接着,他说:“解除合同不签的话,那就说说你的案子,昨天收到开庭通知,已经有了确定的时间。”
在深陷舆论漩涡的日子里,算是个好消息。
影视作品,小说,歌曲抄袭的情况屡见不鲜,独独钢琴曲抄袭特别罕见,可是网友仍然用“空耳鉴抄”判定她有罪,压根与歌曲形式的构成完全不同,贬低的不是钢琴曲本身,而是他们自身的见识,甚至助长抄袭者的气焰。
然而,抄袭者永远成不了原告。
蒋小花在这时,抬起眼眸,亮晶晶的:“我相信你。”
曲易池点头:“这不是应该的,不然你要自个儿上场打官司。”
伴随着“唰”一声,蒋小花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留下椅子在自转。
文璋送蒋小花出去,时不时偷偷瞥两眼,忽然一个着装清爽的女人迎面走来,直直撞在她肩膀上,继续往前走。他连忙扶了一下她,问:“蒋小姐,没事吧?”
蒋小花蹙眉,一边揉揉肩膀,一边哼哼唧唧:“痛死了,不会脱臼了吧。”
站稳后,又说:“什么人啊,不知道道歉的吗??”
两人同时回头。
女人径直扑进谢希文怀里,说说笑笑两句,谢希文就搂着女人的肩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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