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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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舟回忆起以前的往事。
林清竹是2010年来的大院,十二岁,小学升初中。跟梁成舟在一个学校,不只他,还有妹妹问夏和一起长大的秦之屿。
因为住一个大院,上同一所学校,他们四人每天都一起上下学。
林清竹在初中部,他们三个在高中部。
她比他们小三岁,长相可爱,五官精致又漂亮,性格也安静乖巧。
妹妹问夏从第一次见到林清竹就特别喜欢她,说没见过长得这么可爱这么萌的,做梦都想有个这样的小妹妹,所以干什么都爱叫上林清竹,经常带着她一块儿玩。
后来在知道林清竹爸妈离婚,亲爸亲妈都对她不上心后就更加怜惜她,还嘱咐他们两个男生也要多照顾些小妹妹,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她。
梁成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林清竹刚来的前一两年好像有些怕他,她在同学面前和跟问夏秦之屿在一起时话挺多的,也挺活泼的。
但却不太爱跟他说话,单独跟他在一块儿时话更是少得可怜,或者干脆一句话都不说。他主动开口,她才会跟他说两句。
所以前两三年她跟他的关系不算很近,除了每天一起上下学,中午一起在食堂吃饭,加上有时周末大家一块出去玩外,没有其余交集。
转变在梁成舟高三那年暑假,2013年的夏天。
有天傍晚,他回大院拿东西,意外撞见林清竹一个人坐在食堂外面的秋千架上抹眼泪,委屈极了的模样,他上前问她怎么回事。
她想说又不知道该跟他怎么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眼泪一直掉。他给她递纸巾,看着她嘴唇张了又张,结果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给她擦眼泪,发现怎么都擦不完,只能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叫她别哭了。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梁成舟大概能猜出是她家里的原因,他好几次撞见过她妈妈大声训斥她的场面,就没再多问。
他不会安慰人,跟她说了几句话后打算把她送回家,结果她不肯走,拉着他的手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送她去医院,她脚扭伤了,走不了路。
他听闻蹲下身查看,这才发现她左脚脚踝又红又肿,右腿膝盖和两只手心都擦破了皮,白嫩的皮肤滲出血丝,一看就是摔跤了,摔得还挺惨。
背林清竹去医院做检查,路上梁成舟察觉到她身体皮肤烫得吓人。夏天原本就热,渝市又是著名的火城,他背着她像是背着一个小火炉。
问她是不是发烧了?怎么不跟家里大人说?
林清竹没说话,趴在他背上委屈地哭了,哭得很伤心,很久后才哽咽着告诉他,“家里没有人,许叔和妈妈在南市,知意去她外婆家了。我爸爸妈妈的电话我打了两遍都没人接,我不敢多打,他们如果有事情在忙,会说我不懂事,只会添乱。”
“我不是要给他们添麻烦,我只是想让他们找个人来带我去医院。我感冒了,身体不舒服,头很痛很难受,我想自己打车去医院找医生的。”
“可是我走在路上头很昏,我看不清路,下石梯时最后一步没踩稳,打滑摔倒了。我爬起来后发现左脚很痛很痛,我尝试过,是真的走不了路,我才给他们打电话的,可是他们都没接。”
“我不知道除了他们,我还能给谁打电话。”
“爷爷和小叔也不在,他们月初去了沪市,爷爷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担心。”
她吸了吸鼻子,跟他道谢:“梁成舟,谢谢你。幸好你出现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今晚该怎么办,可能要在秋千上坐一晚,那里蚊子好多,而且一盏灯都没有,到处都好黑。”
“我刚刚其实很害怕,看见你我才不怕了。”
梁成舟皱眉,即使知道林清竹手机里存有他的电话号码,还是又说了一遍那十一个数字,“我的电话,你背下来。”
“问夏大学要去京市,之屿要出国,只有我留在渝市,你以后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话音刚落又补充了句:“随时都可以。”
林清竹问他:“你不是跟问夏姐一起保送京大了吗?为什么会留在渝市?”
“家里出了点事。”梁成舟解释了句,反问她:“我留在渝市好不好?你会开心吗?”
忘了当时是出于哪种心情,好像是想逗逗她,让她不要再哭了。
林清竹的泪水太多,他的汗水也不少,两种液体加一块,他的脖子,T恤领口,还有后背全都湿透了。
除了自家妹妹问夏,梁成舟没跟任何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说完感觉还挺奇怪。
像是在哄人,可他不会哄人。
“好,我很开心。”林清竹抱着他脖子的手臂先是紧了紧,发烫的脸颊后又在他颈侧蹭了蹭,“非常非常,超级超级,开心。”
后半句声音很小,要不是她贴着他耳朵说的,他可能都听不见。
听见她说开心,梁成舟记得自己当时是笑了的。
到了医院,护士给林清竹量完体温才知道她烧到快四十度,拖得太久,已经烧成了轻度肺炎。
拍片子,上药,打针,输液,折腾到半夜。
医院床位紧张,没有空余的床位,要等到第二天早上别的病人出院才有床位空出来,他们只能跟也没有床位的病人一样,坐在楼道的坐椅上输液。
高烧烧得林清竹身体无力,梁成舟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
想起她对医院的熟悉程度,犹豫了一阵儿,还是选择问出心底的疑惑:“清竹,你怎么会对医院……”
他想不出太准确的措辞,“这么熟悉?”
梁成舟打小身体好,他奶奶又是医生,基本没怎么去过医院,去也不是看病,而是去奶奶办公室叫她回家吃饭,通常都是爷爷叫他去跑腿的,因为奶奶忙起来总是不接电话。
所以他对看病流程并不熟悉,在哪儿交费,在哪儿等着叫号,又在哪拿药都是林清竹告诉他的,她甚至清楚地知道每个楼层的厕所在哪个位置。
林清竹无所谓地笑了笑,跟他解释:“我是早产儿,从小身体就不好,经常感冒发烧。不严重时吃点药就好了,严重的话就得来医院打针输液。”
她打着哈欠说,“这里我经常来,当然熟悉了”
已经凌晨一点多,梁成舟被她传染,也打了个哈欠。
她问:“梁成舟,你是不是很困?”
“是有点儿。”
“那你快回家。”林清竹将脑袋从梁成舟肩膀上挪开,她直起腰背,偏头看着他,“等输完了我会按铃叫护士姐姐,不用担心我。”
“你脚伤成这样,想上厕所怎么办?”
“没关系,我不上。”
梁成舟失笑,“等着憋死?”
林清竹脸色微红,“实在不行,我可以叫护士姐姐带我去。”
“护士姐姐都快忙死了,大半夜的,人好不容易歇歇,我们得懂事些,不要给人家添麻烦。”梁成舟将她的小脑袋瓜又按回自己肩膀,低声道:“你跟我说说话,说说话我就不困了。”
“说什么?”
“都行。”
“梁成舟,你真的要留在渝市上大学吗?”
“嗯。”
“上哪所大学?”
“渝大。”
“在大学城?”
“嗯。”
“我学美术的那家画室马上也要搬去大学城了,以后周末我学完画画偶尔可以去找你吗?”她补充一句:“你不忙的时候。”
“可以。”
“清竹。”梁成舟纠结过后还是问了,“能跟我说说你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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