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长老室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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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总是漫长的。当紫月悄然升起，埃文长老终于缓步而来。

杰西的面容上，未显露出丝毫的不耐烦，他恭敬地起立，意图搀扶自己的老师落座。然而，埃文长老轻轻摆手，以沉稳的声线说道：“无需伺候。”言罢，他自行坐入那把面朝窗外的深红色贝尔杰尔天鹅绒织锦椅，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致。

杰西敏锐地捕捉到老师的异样。自从他从灵堡之城回到夜辛卡后，老师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这让他深感困惑：在他离去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未知的变故？

埃文长老手握橡木拐杖，背部挺直如松，仿佛不愿依赖那把安乐椅的舒适支撑。室内再次被沉默笼罩，杰西垂下眼帘，隐藏了眼中的不安。他静静站在一旁，不敢打扰陷入沉思的埃文长老。

片刻之后，埃文长老打破了沉默：“坐下吧，杰西。”

“是，老师。”杰西顺从地坐在长老身后的暗蓝色书写扶手椅上，凝神准备聆听教诲。

埃文长老以低沉有力的声音说道：“上次时间紧迫，未曾详细询问你任务期间的经历。现在，我希望能听到你的详尽汇报。”

杰西略加思索，随即便将任务执行的细节娓娓道来。“我们出发时，珮帧曾向我询问具体细节。由于当时的情况不便对她明说，我便告诉她，等到了夜辛卡，再向她解释一切……”

接着，他详细复述了如何精心地给珮帧下暗示，以及如何向她传递关于圣徒三世的半真半假的消息等执行计划的细节，以便埃文长老了解整个情况。

在与珮帧的交流中，杰西巧妙地将世界的衰败和气候的异常与圣徒三世的降临联系起来。尽管目前还没有人能提供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两个灾难与圣徒三世有直接关联，一切都还只是传闻。因此，杰西在让珮帧执行任务的同时，也嘱咐她深入调查灵堡的内部情况。

根据过去几年的情报，珮帧的过往似乎与圣徒三世有着深厚的联系。否则，圣徒三世不会如此秘密寻找她，更不会在被夜辛卡察觉后迅速改变寻人策略，以保护珮帧的安全。

还有一事进一步证明了他们过去的纠葛：珮帧曾与圣徒三世一同承受过神罚。然而，由于皇帝施展了清除术，杰西为了避免反噬的危险，将此事略去，并未告知埃文长老。

仅阐述了他如何利用这一点，向圣徒三世传递了珮帧已逝的假消息。他的目的，是为了动摇那位圣徒的心神，诱发他的失控。

这并非无的放矢。之前，杰西与埃文长老以及众多副预言师共同观测到一个震撼的未来片段：圣徒三世的情绪失控将引发灵堡的能量波动，甚至可能导致整个世界的动荡。这一幕，无疑将成为圣徒三世“失格”的铁证。而夜辛卡方面，也正可借此机会推动圣徒四世的上台。

当杰西向埃文长老复述这一计划时，长老眉头紧锁，仿佛在深思其中的利弊。“这个计策风险极大，但若成功，收益也巨大。”

他沉吟片刻，突然提及那个预言，“关于那个神罚的预言……是否已经有所应验？”话未说完，紫色的天幕突然被一道火龙般的闪电划破，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来，仿佛是对他们谈话的警告。

“轰——”雷声震耳欲聋，伴随着紫光的闪烁，埃文长老突然吐出一口血，脸色瞬间苍白。

“老师！”杰西惊呼，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搀扶，却被埃文长老挥手制止。

“别过来！”埃文长老的声音微弱但坚定。

杰西皱着眉停下脚步，心中确定老师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不会几次三番不允许他靠近。

那道雷声似乎并未远去，反而像是在低空徘徊，随时准备再次发出警告。埃文长老喘息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关于那件事……我们不能再提及了。”

他原本想要确认的是，他们之前的预言——将有人与圣徒三世共同承担神罚——是否已经变为现实。但此刻，他深切地意识到，无论这个预言是否实现，他们都无权再提及。因为那神秘且强大的清除术已使这成为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

此刻，埃文长老和杰西终于深刻体会到了清除术的可怕，他们决定永远不再谈论此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雷声渐渐消散。埃文长老缓缓恢复了一些气色，他转向杰西，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你伪装成女性这件事做得非常出色。只要她没有识破你的真实身份，你的暗示就会像枷锁一样牢牢地束缚她，使她无法轻易恢复记忆。”

他顿一顿，继续说道：“反过来，如果她想要找回失去的记忆，就必须解除这个暗示，而解除暗示的唯一途径就是揭穿你的真实身份。这样，就构成了一种相互牵制、相互增强的关系，这对我们执行任务是极为有利的。”

然而当谈及这个话题时，杰西并没有像他的老师那样乐观。他的思绪不禁飘回到那次在温泉浴场发生的乌龙事件上……

…

杰西在成为见习预言师之前，就已在谛听塔和深影塔取得了卓越的成绩，甚至已超越了首席弟子的水平。

然而，他最终选择了一个并不被看作最适合他的职位——见习预言师。这一选择让深影塔长老深感不满，但鉴于埃文长老的威望以及谛听塔长老的尊重，他也只能作罢。尽管如此，深影塔长老仍时常找杰西帮忙处理事务。面对昔日恩师的请求，杰西通常都会尽力相助。

某日，深影塔长老又找到杰西，希望他能帮忙护送一位子爵的定情信物。尽管杰西刚刚完成了繁重的任务，想要回房休息，但面对前任恩师的请求，他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然而，这次简单的护送任务却遭遇了意外。在途中，杰西遭到了劫匪的袭击。经过一番扰攘，他成功完成任务并返回夜辛卡。疲惫不堪的他渴望能泡个温泉以解疲乏。

当他身着米白色单衣踏入温泉浴场时，一片水汽氤氲之中，他意外看到了池子里香肩半露的珮帧，尴尬之下，他转身就走。

“杰西，一起泡澡吧？”珮帧热情地邀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