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神明坠落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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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栋楼的兰波原本只是看着手里的文件，但此刻的命运却让他转过了身，看向窗外。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人发出惊呼。
兰波猝不及防看到那个坠落的身影，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缓缓睁大了眼睛，心中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把利剑刺穿，但他及时撑在了身形。
他迅速冷静下来，这个距离不确定彩画集能不能救下那个“胆大包天”的人。
但是下一刻，那个不断坠落的人做了个熟悉的手势，与此同时，天花板的监控也发出了一声机械般的声音，那是一条指令。
“return。”
森鸥外选择了最熟悉的机械指令，根植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下意识停下了动作，然后一切都结束了，他目睹了她的死亡。
在这短暂的注视中，画面穿插着过去的碎片，是那个最后的冬天——
她的呼出的空气因为寒冷凝结出一片水雾，但依旧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在空中画出一颗爱心，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兰波，路的尽头有什么？”
兰波不明所以，但又怕老板作妖，于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也就是森鸥外的视线尽头，于是他说：“是奥罗拉，是黎明。”
——是爱啊。】
观影厅中安静端坐着的【兰波】不假思索地想到：假的。
不是爱，他跟在她身边十年，他那么了解她，所以他当时看不出来吗？难道要告诉他真相是这个吗？！
【她没说对或不对，而是继续问：“那么站在路的尽头的是谁呢？”
兰波给了个中规中矩的答案，“中也？”
毕竟他也是擂钵街事故的知情人和参与者，还知道她到底有多爱中也。
——她视线的尽头是你啊。】
观影厅在骗人。
看到这里【兰波】依旧是这么想的。
他压根不相信上面的答案和观影中播放的她爱自己的这段回忆。
可是他发心口为什么这么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默默地看着那头的画面，任凭泪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也强迫自己看着无法挽回、无法直视的这一幕，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她是世界，世界是她，她就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于是在兰波看不见的地方，有个人环住了他，凑近他的耳边，用他再也听不见的声音说出了那句话，终于不是道歉也不是叹息，而是——
“我爱你，兰波。”】
她说出来了！
【兰波】终于崩溃了，他们花了十年时间认识彼此，她终于用那句话终结了他们之间的拉扯。
可他现在才听见。
眼睁睁看着她以如此决绝的方式坠落，【兰波】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想大声呼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一刻，【兰波】觉得自己的灵魂跟着她的落地一起变得粉碎了。
他应该恨她，可事实是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这十年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你在哪里？
哪里都是她，但哪里都没有她。
【兰波】的表情很平静，但所有人都不敢看他，他的精神已经崩溃了。
“我听到了……森先生，我听到了……我才听到，太晚了吗……”
十年了……
【兰波】看着世界的另一头，那里有他们的过去，欺骗、夕阳、晨光、两支舞还有最后的这个指令，这就概括完了他们相遇的十年。
——我爱你，兰波，像月亮爱着它的晨星。
他终于听到了，所以你现在在哪里？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涌了上来，于是只剩下找不到那个人时既平静又歇斯底里的无助。
（观影继续——）
【太宰治强硬地拉着江户川乱步走出他一直龟缩着的世界。
江户川乱步原本还在挣扎的举动突然停止，像失去了灵魂的空壳一般被太宰治拉着走。
“骗人的吧……”他看到远处警戒围观的一群人，喃喃道，语气里是孩子般的不可置信和迷茫无措。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玻璃破裂的声音，就这样猝不及防直面世界的真相。
太宰治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来人啊！把他们都赶走！快点！快点！”
他扑到那个不成人形的尸体面前，发现自己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好疼啊，原来真看到这一幕时，远比自己想的还要疼啊。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来人啊……来人……醒醒……求你了。”
“不是的！不是的！太宰你快起来啊！”江户川乱步冲上来，想质问太宰治，可事实已经摆在他面前了。
“骗人的对吗……你和森先生一起骗我对吗？名侦探被你们骗到了，所以快起来吧！”江户川乱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他看到的一切，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这颗大脑。
这一刻，两个无助的孩子同时失去了一个最爱他们的监护人。
他们期待的那个人没有回应他们的乞求，她死了，这就是事实。】
“骗人的……我长大了她也没有回来。”【江户川乱步】在此刻终于面对现实了，全程没有闭眼也没有逃避。
这个世界没有童话故事，不过是她替他们走完了所有的路。
可他还是好想像个孩子一样大哭啊。
【太宰治】抿紧嘴唇，他没有流下任何一滴眼泪，原来人难过到极致真的哭不出来啊。
（观影继续——）
【中原中也带着魏尔伦从俄罗斯赶回来了。
“骗人的对吗？”这是他对太宰治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因为他抱着太宰治哭了一晚上，哭到喉咙沙哑说不出一个字。
下葬的那一天，只有他们三个人。
她名满天下，甚至想杀她的人从横滨排到了莫斯科，但是最后参加她葬礼的人只有她的三个孩子。
太宰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抹了把脸后走出浴室，下定决心这接受一切。
真不可思议，他，太宰治，承担起了往后的一切。
中原中也不行，江户川乱步也不行。】
【江户川乱步】低头，“对不起……”
他果然很难吧。
【中原中也】也一样，“对不起，我在这里。”
“我只是……”
【太宰治】少见的感觉无措，他在刚刚情绪崩溃时其实已经发泄完了，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他就是觉得轻松多了。
原来他【太宰治】也只是普通人类啊。
然后观影厅会告诉他，还有更无措的。
【太宰治冷漠地处理了她的后事，匆匆接手她的一切，然后以一种让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速度不停吸收她留下的知识。
——快点，得再快一点。
森先生的敌人太多了，想要她死的人几乎遍布全世界。
他强硬地逼着自己站起来。
直到他收到森鸥外留给他的遗物和信件。
他沉默地围上森鸥外留给他的那条红围巾后才打开那封信。
打开信的一瞬间，太宰治感觉自己好像产生了幻听，不然他怎么好像听到了她在说——
“太宰，喜欢这个世界吗？”
——既然觉得世界丑陋，那我就把它变好看点。
他抿了抿嘴，开始逐字逐句地看起来，看着信中满溢出来的爱和祝福。
——亲爱的太宰：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别害怕，也别伤心，这其实是我计划中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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