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云州城
自从学会御剑，去哪都方便得多。
一人一剑，在广袤天地遨游。偶然间，姬雨舟往奉川那看了一眼。
奉川身姿挺拔，立于剑上，好像不论何时，都是一副仙气飘飘的样子。
御剑之时，他额前不明显的残缺纹案发出光亮，此刻他正闭着眼睛。
姬雨舟观察片刻，在心中感叹一声：神仙御剑竟然都不需要用眼睛去看。
她将目光转至奉川脚下的剑。
“师兄，昆吾剑剑身残缺，为何不去补好它呢？”
姬雨舟复而又道：“莫不是天下还寻不到能修补这柄剑的工匠？”
奉川缓缓抬起眼，轻轻笑着摇头，“待这剑的主人找到它，它就不是这副模样了。”
姬雨舟想起在魔界之时，魔尊所说的“昆吾剑万世只认一主”。
“这剑真有灵性。”
一辈子忠心耿耿，此生不换。
“日后，你也会有的。”
奉川眉眼温和，信誓旦旦地说道。
“真的吗？什么时候？”
奉川下意识咳嗽了一声，“这……说不准。”
姬雨舟满心欢喜地看了看昆吾剑，有一天，她也会拥有的。
奉川看向她，眉眼带笑。
“师妹想去哪里？”
“云州城。”
姬雨舟回答道，又不好意思挠挠头，“不过我不知道它在哪。”
“跟我来。”
奉川向前御剑，过了一会后向下俯冲。
姬雨舟在后面，只能看见奉川随风而起的长发。
姬雨舟有样学样，紧紧跟随着奉川。
却不料姬雨舟俯冲角度过大，竟向下猛冲过去，她一惊，顿时御剑不稳，身形摇晃起来。
“师兄！”
姬雨舟猛地大叫一声，由于失衡，人已从剑上掉落。奉川回过头，连忙向下去拉住她，可距离太远了。
姬雨舟在空中不停扑腾着，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心脏在狂跳。
“师兄一定能救她的。”她在心里反复默念，平复不安的情绪。
奉川直接从上面跃下，将昆吾剑收回，然后伸手一把搂住她，另一只手召回姬雨舟下坠的剑，带着姬雨舟慢慢下落。
“可以睁眼了。”
姬雨舟只感觉被人搂住了腰，按在怀里。先前的失重感也消失了，闻言她缓缓睁开眼。
“师兄无需御剑也能飞？”
“自然。”
姬雨舟松了一口气，还好出门带了个神仙师兄。
奉川放慢了速度，他的白发被吹起又落下，时不时打在姬雨舟脸上，还有点痒痒的。
“师兄的白发需不需要施个障眼法？”
奉川点头笑道：“师妹说的是。”
片刻后，二人落地，奉川将姬雨舟轻轻放下。
姬雨舟环视四周，眼下她们已经身处人间了。
她们处在一片竹林之中，林中恰好有一条小径，竹林幽深，小径绵延，望不见尽头。
二人不约而同地沿着小径行走，一路上没有岔路。竹节上有被砍的痕迹，看来周围是有人的，果然走了没一会，就看见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就地取材搭建了竹屋，四周砌了墙，门口外还贴上了一副对联，看上去十分喜庆。
“师兄，你确定我们在云州城吗？”
奉川凭着百年前的记忆，若是说百分之百确定他是不敢的。
“还是去问问吧。”
姬雨舟应下，然后有些担忧地盯着他的白发。
“放心，只有你看得见。”
奉川一眼了然，说道。
二人来到那户人家门前，姬雨舟略微紧张地敲了敲门。
在此世界，她只见过天阙山，人间是什么样，她一直都很好奇。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开门的是个十多岁的孩童。
“你们是谁？”
“小弟弟你好，我们是来问路的。”
孩童点点头，十分熟稔地朝屋内喊道：“娘，又来了两个外地人。”
屋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位妇女连忙跑了出来，热情地招呼姬雨舟他们二人进到院子里。
“大娘，我们是……”
大娘摆摆手，打断道：“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且在这坐一会，等我出来。”
大娘拉过姬雨舟坐到院子的凳子上，孩童则拽着奉川的衣袖，示意他也坐。
随后大娘急匆匆跑进了屋内，孩童在外面给姬雨舟和奉川端茶倒水。
姬雨舟不解地看了奉川一眼，“师兄，这……”
奉川也有些疑惑，他已百年未离开过天阙山，人间风俗种种，他已然忘却。
二人对视，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大娘很快就拿着两个包袱出来了。
“来，姑娘，把这换上。”
说罢，又递给奉川一套，“公子，你的。”
孩童紧接着二话不说便拉着奉川去换衣服，奉川没什么情绪，看了一眼姬雨舟，就跟着走了。
姬雨舟正在和大娘交涉，她忍不住向大娘问了一句。
“大娘，这是？”
“你们外地人啊，来这里肯定要穿本地特色的衣服嘛！”
大娘突然凑近姬雨舟，压低声音道：“这样子不容易遭骗嘛，现在外头那些摊贩，就喜欢骗外地人。”
姬雨舟想了想，这个情况似乎有些熟悉，但这个大娘说的不无道理。
大娘一看姬雨舟有些信服的样子，拍了拍衣物，竖起四根手指。
“四十两？”
大娘自信地点点头，“四十两，两套拿走。”
姬雨舟提前了解过人间的物价，这个衣服绝对是不值的。
“太贵了。”
“那三十九两？”
“二十。”
大娘眉头一皱，开始介绍道。
“姑娘，你看看，这都是我一针一线缝的，做工绝对不会差，二十太少了，三十两怎么样？”
“就二十。”姬雨舟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娘心想不妙，遇到个会还价的，于是故作无奈的模样。
“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再送你们二人两顶帷帽，我们这的人啊都喜欢带，款式多，还好看，你要是同意，三十两就拿走。”
姬雨舟犹豫了一会，大娘抓住时机，赶紧朝屋内喊了声。
“福儿！”
“来了，娘。”
那名叫福儿的孩童推着奉川走了出来。
“姑娘你快看，你家郎君穿着多合适啊！等你换上另一件，保准你们二人宛若天生一对！”
奉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站的地方稍远，听不见大娘与姬雨舟说话，只瞧见大娘十分兴奋地指着自己。
他外身穿着天缥色鹤氅，头发半束，犹疑地走了过来，“怎么了？”
没想到奉川师兄穿起来这么好看，被大娘又那么一说，姬雨舟霎时脸颊泛红，“没什么没什么。”
她转头就对大娘说道，“大娘，我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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