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腹中空空
“你，你是何人？何家在此，你快速速离开，不然我就对你不，不客气了！”尤二颤颤惊惊说出惯用的威胁，他哆哆嗦嗦扶着身旁的树干试图站起来。
“……我？”白瞳男子歪头，似乎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他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依稀可以看到有刀剑划破衣衫的痕迹。古怪的是男子腹部，从腰部两侧至上下腹位置空荡荡的，整个腹部都暴露在空气中，没有一丝布料遮挡。
这身打扮跟遭了山贼似的，只不过这山贼颇为怪异，抢人钱财怎么把人腹部的衣物都撕掉了。
尤二扶着树好不容易站起身，白瞳男子不言不语的紧盯着他，面部不时扭曲。这就是个从山贼刀下逃出来的普通人，没什么好怕的。
他来了气，特么得自己脸上还带着伤呢，哪跑来个二百五吓他一跳，他吼道：“看你爷爷，还不快滚。”
尤二滚字还含在嘴里，白瞳男子就扑了上来，两人很快厮打在一起。
“你爷爷的没长眼啊。”
老子穿着家丁服，大半夜在这破林子里守着，能有几个钱，抢人也不会挑有钱的！
尤二冲着白瞳男子的头就是一记猛拳，打的男子掐着尤二的双手都松了些。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五四三二一，送你去归西！
尤二双拳挥的虎虎生风，越打越来劲，在他源源不断地攻势下，白瞳男子很快落了下乘。
很快，白瞳男子就被尤二骑在了身上，被打的半死不活，整颗脑袋青紫鼓胀起来。
白瞳男子有气无力的推着尤二身体，断断续续地说：“快，快，快跑。”
话刚说完，白瞳男子闭目昏死过去。
“跑？跑你爷爷的，你这个龟孙子才该跑，看你爷爷不打死你！”尤二意犹未尽的又朝白瞳男子头部锤去一拳，这一拳下去，就连他被少爷打伤的郁卒之气都散开不少。
少爷打不得，你还打不得么？送上门的沙包，再多来两拳。
尤二自衬解决问题于未然，等会收到返程的信号，他就拖着这人跟王管家讨赏。
他正美滋滋的幻想着交差时候的美事，腹部突然传来剧痛。
尤二低头，下意识伸手去捂腹部，却碰到肉乎乎的东西。
在他的身下，白瞳男子的腹部翻开，露出森森白骨，整个腹部没有一寸血肉，空荡荡地只有背部残余薄薄的肉皮。
白瞳男子的腹肉脱离他的腰间，立了起来，从侧面看就像是横切下某人的腹部在自主移动。
这块腹肉背面光滑似人体腹部，正面却遍布细密的尖齿和细长的肉管。
此刻，腹肉正恶狠狠的扎入尤二的左腹，他感觉那块腹肉如同恶虎巨口，正吞噬着自己的腹部。
他试图用手撕下那块腹肉，右手却不敌腹肉蛮力，连同自己的腹部一起被腹肉包裹。
“啊。”凄厉的男声响彻山林。
…………
“什么声音？”原本仰靠在温泉池壁的何少爷警觉的直起身子，打量着对面靠近山林的方向。
明鹂白嫩的身影从何少爷腿下游过，她在山林这面的水面钻出，温泉池水只到她腰间。她宛如出水芙蓉般，双手交叠在胸前站起身：“何郎，你不专心。”
她佯装气恼的扭了扭白花花的身子，妖妖娆娆的坐下：“讨厌死了，人家不和你玩了。”
“鹂娘冤枉我了，为了见你，小爷可是多日素着，腹中空空专为你这心肝宝贝留着位置。”原本始终保持着习武之人警惕心的何少爷，听相好的娇娇如此撒娇，心都化成了水，哪还管什么警惕不紧惕，声音不声音。
“小生错了，来向鹂娘赔罪。”何公子故作威武的站起来，温泉池水勉强在他胯部。他嘻嘻哈哈的拱手行礼，颇有男子气概的昂首挺胸缓缓走向明鹂。
“嘻嘻。”明鹂抬手捂嘴，满心欢喜的目视眼前的何郎。他肌肉轮廓分明，面容俊郎高大威猛，行走间那物晃荡，十分有雄性魅力。
“那我给郎君唱首盼郎归，等郎君来赔罪。”明鹂一边撩水往身上浇，一边开嗓唱道：“郎君英勇世无双，势要为国报荣光。我盼郎君早日还，绫罗绸缎作衣裳……”
何公子听着明鹂清丽的嗓子唱着不知名的小曲，感觉月光都柔和了几分，丝毫没有注意到跌跌撞撞从山林之上奔袭而来的黑影。
他朗声笑道：“唱什么盼郎归，我要是死了，你就痛快的一个人活，少唱点这酸邹邹的玩意儿。”
两人正脉脉含情对视着，山林这侧的帐布连同帐竿被人拽倒，一道黑影窜到了温泉池边。
“砰！”
“啊。”突来的变故，吓得明鹂抱臂尖叫。
何公子眼见着黑影就要扑向佳人，自己离她还有几步，心中大急吼道：“鹂娘，游过来。”
一声鹂娘喊出声，黑影兀地怔在当场，神情变幻之间，面部表情痛苦难当。
“来人，来人！”趁着黑影分神，何少爷一边大声呼唤下人，一边捞起仓促游来的明鹂，大跨步抱着她冲出温泉池。
他伸手拽来披风裹住明鹂，将她往围帐的出口一推：“快跑，遇到管家叫他们速来。”
“丽娘，丽娘。”黑影见明鹂欲跑，踉踉跄跄朝这边冲来。
何公子拔起一根帐竿，扯断帐绳，指向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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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里的花街，人迹寥寥。
龟.公打着呵欠，将一楼的大门的门板拆卸下来。
天快黑了，一会儿就要来客人了。
言菱环顾四周，丽娘说这里是花街，可是整条街上只有一张招牌：香满楼。
街上的花楼里，虽都开着门，女子的身影依稀闪过，其他楼上却没有牌匾，想来这条花街都是一个老鸨开的。
言菱正欲跨进香满楼，拆着门板的龟.公拦下她：“本楼不接待女客，小娘子止步。”
“我进去点花娘也不可以么？”言菱微笑的问龟.公。
龟.公上下打量她，眼前女子肤如冰肌，唇如樱桃，条顺盘靓做花魁都使得。这般模样来花楼找花娘？
鬼才信咧，只怕是她的夫君或者未婚夫什么的在此鬼混，小娘子特来抓奸的。
这般容貌比他们香满楼历届花魁都要花容月貌，这些公子哥怎么不知珍惜呢。
龟.公按下心中的叹息，公事公办的板着脸拒绝：“本楼概不接待女客，小娘子慢走。”
这是赶她走了，言菱低头看了看自身的打扮，暗衬她能不能混进去。
言菱倒是有心女扮男装，可她身形娇小，面嫩唇红。就算是铠甲甲胄穿在身，别人也只会当她是过家家，绝不会错认她为男儿郎。
那就只能走别的路子了，言菱掂了掂袖袋里鼓鼓囊囊的银袋。
这是她同成衣铺的老板换的二百两银子，不知道这银子能不能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言菱要到晚上才能跟董百事碰面，来都来了，她顺便拿个百金悬赏不过分。她正好练练手，也许异能这东西就是越练越顺手呢。
老话不是常说：预则立，立则行，行则达。
说干就干，言菱拦住正欲清扫楼前地面的龟.公，礼貌拱手道：“劳驾，请问楼中妈妈可在？”
龟.公手执笤帚，诧异地盯着言菱。他们做龟.公的，素来不被当人看，呼来喝去都是轻的，看不顺眼抬手打骂也不是没有。
冲着眼前女子的这份尊重，龟.公耐下性子问她：“小娘子，你找妈妈何事？”
世人皆是先敬罗衣后敬人，言菱虽是在成衣铺子买的现成衣物，但料子款式俱都是京城时兴的，与她本人相得益彰，再加上她言行举止有礼有节，向来捧高踩低的龟.公也客客气气。
“我有些事想找楼中妈妈，劳您通融。”言菱将五两银子塞进龟.公手中：“若不方便让我进去，就劳驾帮我转告妈妈，有事想要请教。”
“若妈妈得空，可趁这会儿清闲前来丽娘客栈，我在那里恭候。不管帮不帮得上忙，我愿给妈妈五十两银子茶水钱。”
龟.公喜滋滋的接过银子，利索的塞入前襟：“多谢小娘子，小的这就去帮您问问。”
不远处的玉泉山上，隐约间有成群结伴的人正缓缓下着山，是淘金的人准备回镇上了。
言菱回过身，不疾不徐地朝丽娘客栈行去。
回到丽娘客栈，言菱挑了处醒目的位置，点了壶本地绿茶伴客栈特色餐食。
人生在世，该吃吃该喝喝，吃喝不误正事。
远远地一袭绫罗彩锻堆砌的丰满妇人，缓缓走来。她生的丰腴，亮丽的衣料显得她越发圆润，她披着白貂大氅，略显苍老的五官还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潋滟。
香满楼的妈妈走进丽娘客栈，她根据龟.公口中描述的女子模样，环顾一圈堂内的客人，毫不迟疑地朝言菱走来。
“你找我？”香满楼的妈妈肯定的开口，坐到了言菱的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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