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未归
温惠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固惠安侯府的,只知身腔中的那颗心早已因过快的跳动而渐转蔓延为四肢百骸的麻木,那混不吝竟到最后都没有否认,难道逗她很好玩吗?真是的
而且她将如何把逸闻中单相思的深情少年与几次会面皆锋芒逼人的善权世子联系在一起啊?他在她面前可是一点都不装啊......
可在完全信任的人面前,又有什么好装的呢.....
何况
“那我,娶你可好?”
.......
他是天之骄子般的如玉儿郎,而她不过是一介庶.....不对,温惠扶着樗的手下了马车,而后者此刻正一脸警惕得盯着陪送回来施施然靠在马背上的射月,呲牙作护主状,而后者见其目光,只默默转过头去,轻蔑得不与理睬
其实论起门第高低,她范阳卢氏才是汉人第一高门北州冠族,庶出咋了,她还是长房长女呢!元华也说过,英雄从不论出生,那后汉枭雄称霸一方的袁绍袁本初不也是婢妾生子?不还是成为了汝南袁氏的领头羊之一?(尽管元华每次找参照人物都颇有些奇怪和不妥,再说,那袁某人难道是什么很好的榜样吗?温惠无奈)
“说难听些,我朝实行留子去母之旧例(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时二皇子元恪都会幽怨得瞥一眼自己皇姑,这难道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皇后无嗣”
细论起来魏朝的众皇子宗室亲王不都是庶出?还不是长者居之,能者居之?
最终得出结论——“轻狂人的浑话罢了!”
温惠汗颜
但转念一想,她又有什么好不配得的呢?她自然配,但是吧.....
喜欢吗,说不上来,如果真有机会选,温惠还是想选一条更为自由肆意的路,她何尝不想骑马狩猎,何尝不想吃肉喝酒赌钱,何尝不想像射月那般无牵无挂诸事一身轻,可惜没如果,人们又总会美化那条自己未尝选择的道路而自怨自艾
倘若真逃不开婚嫁大事,温惠还是想选一位志同道合,而又能尊她敬她给她以自由之人相伴一生罢
李僖,会是那个人吗,可他是偌大世家的长子,又有多少真心会分给温惠呢?不过也是,真心往往是最不要紧的,他们有利益的纠葛,就比所有关系都来得牢靠,唉,那这和卖女儿的行径又有什么区别,温惠在忍不住心里轻轻腹诽
可倘若她真的嫁到寻常人家,日子就会好过吗?由‘奢’入‘俭’难,她生于权力中心眼界开阔,却要让她过那相夫教子的聋哑生活,郎婿还不知道会不会贴心变心,嗯......以前的温惠可能会无所谓,但如今的她,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她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也想用自己的眼睛好好近距离观摩这个王朝的变迁——不求波澜壮阔,但求老温惠在闭上眼的那刻,能道一句,‘值得’
算了,李僖至少长得好看不是?而且身材还不错,对着这张脸温惠吃饭都能多扒两碗呢——秀色可餐尔,何况到时还能名正言顺得牵牵小手摸摸腹肌亲亲......咳,不是她在想什么啊!这楼都歪到哪去了啊喂!?
“喂”
侯官开道的清场能力就是强,公主府到固惠安侯府的这一路上皆是畅通无阻连只鬼影都瞧不见,而北平侯冯夙依是乖乖被‘劝’了回去,毕竟一群人来的被砍到一个人溜走也太丢脸了点,冯夙又最好面子,只能狠狠撂下一句“给本侯等着”再休书一封递到冯后宫里去告一个注定石沉大海的状,此外,也便再无他法
毕竟一位是包忠心包卖命的亲信,一位不过是吃皇粮靠百姓养还不一定听话的外戚,只要射月不发疯连夜将整个南平王府的人砍了,文帝估计都能睁只眼闭只眼
“要入冬了,好好在侯府待着,没事别出来瞎跑”
射月翻身下马,走到绿衣少女身侧替元华嘱咐道,可温惠却敏锐得捕捉出她话中有话,张了张嘴,她其实很想问‘刚刚那只鸟是您上司吗?’‘太子回平城您老不用跟过去视监吗?’‘陛下究竟派了哪些人去奔丧’诸如此类的政治敏感问题,但想了想,毕竟刚刚元华都没开类似的话头,许是就是不想让她知道罢(实则只是人家一时聊上头忘了)便只浅笑应声:
“好”
射月就喜欢乖觉话少的女郎,闻言下意识又多嘱咐了句,殊不料祸从口出,直接将温惠说愣在当场:
“侯爷和中军参军下月初要伴驾去高都城营共商南征之时,到时你和你阿家.....算了,有事记得来公主府寻殿下”
!
南征?
打仗!?
阿爷和大兄要出征了!?
冷风一吹,温惠身子便不由自主得开始打颤,直到这时她才恍然惊觉此刻已是秋末而离凛冬不远了,可,可阿爷和大兄一走,万一京城出什么事,不,不,还有阿家,没事的,阿爷以前不也四处打仗剿贼,可,这是南征啊
举国之力,直接和另一个王朝硬碰硬,魏朝虽地域辽阔实力远在齐国之上,鲜卑骑兵又素以骁勇善战闻名,但两国交战必血流成河,必以几载为一单位,万一战场上刀剑无眼......温惠不敢想了
“此战若能大捷,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可射月才不管这么多,鲜卑人是最不怕见血的,将手虚握在刀柄之上,鬼面侯官举目眺望向不远处的宫城,如火如荼夕阳的正中,那轮金日巧然滑过庑顶,并被鸱兽龙吻一口一口吞下——那里,住着一位正值壮年雄心勃勃的君王,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恢弘,是长长的一叹,是意气风发宏愿满怀的一叹,只听那鬼面侯官大笑出声:
“齐人,渣滓尔!”
“那大人您,也要去吗?”
此情此景,都快给温惠说热血了,不过南边不是像她这样汉人的老巢吗?自己人打自己人?唉,想这么多干嘛,她现在可是忠君爱国的魏朝滴人!
“自然”
是不带丝毫犹豫的回答,射月重新跨上马,比起呆在这世人口中千好万好对她而言却是无聊透顶的洛阳,生死场才是侯官们的最爱,于绝境中拼杀,杀他个昏天黑地盘古开天辟地片甲不留,要是射月再牛逼点,她都想直接挑一轻骑南下夜潜王廷,将那齐皇的脑袋砍了作为新年礼物献给文帝——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那才叫一畅快!
“陛下在哪,侯官就在哪”
生死不计,一往直前
温惠顿了顿,其实她有点想问射月大人您不要元华殿下了吗,毕竟彭城公主府有一半的武力都是这家伙,但转念一想,既然话题都开到这了,她决心还是要问出一个更有技术含量价值含量的问题:
“太子奔丧,天子御驾亲征,那这京城会留谁监国啊”
射月心情好,自然什么话都愿意坦言相告:
“彭城王元勰,尚书仆射李冲,中尉,李彪”
冷,清晨
阿爷阿家的车马什么时候到都好,可偏偏选在寅时一刻雾最浓的时候,温惠踏在微滑的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一路都在垂头苦思要用何种手段才能将温慎这位著名的赖床鬼给拖起来,难不成要效仿当初李令妃女郎之遗风?可她的力气还没自家妹子大呢!
可当她试探性得轻敲房门时,出乎意料得,那门竟瞬得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是她没睡醒嘛??
而映入眼帘的就是已经上下穿戴好的温慎以及手拿件大氅的小红,前者见她还呆杵在门口,便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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