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故人
有人敲门。
她同凛迟对望一眼,他无声息地拔出断罪剑,贴在门边,玄负雪这才低声道:“谁啊?”
门外那人语气高傲:“开门,我家小姐要同你们换房间!”
玄负雪微微一怔:这么巧?他们刚上船,就有人来换房间?
就在她犹豫的期间,门外那人就不耐烦了:“快开门!我们小姐说了,这房间朝东方向好,早晨能看见临水朝阳,你们若是肯换,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凛迟素来听不惯这样盛气凌人的语气,不耐地蹙眉,正准备抬剑,却被玄负雪摁住了手腕。
她有些若有所思:“这样蛮横无礼的态度......倒是让我想起一个认识的人。”
门开以后,门外站着的小厮一脸趾高气扬,抱怨:“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们家小姐时间金贵,耽误了你赔得起么!”
“不知道你家小姐是?”
那小厮眼睛都快长在头顶上了,从鼻子里哼一声:“千寻云岭,乌家,知道么!”
果然,是乌明珠。
玄负雪揉着额角,就有些头疼。因着凛迟这个前魔尊身份微妙,她只能一路低调行事,隐姓埋名回见孤峰,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竟然出师不利,刚上船就碰见了故人!
她可不想这么快就同乌明珠见面!
她假装喏喏地让开道:“不知是乌大小姐,失敬失敬。那我这就把空屋子腾出来。”
小厮用鼻孔瞧她:“还算你懂事。上船舱天字三号房,你们的新门钥,拿去罢。”
接过抛来的门钥,玄负雪走了两步,才发觉凛迟没有跟上来,只能又倒回去扯他,凛迟不情不愿地跟上两步,磨牙道:“他对你不敬。”
玄负雪耸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不然怎样,你冲出去替我打他一顿?”
又扭脸朝他嬉皮笑脸:“然后你暴露身份,被船上修士群起围攻,不敌身死,我就卷了你身上所有银财跑路,如何?”
凛迟脸色黑得像锅底,不理她。
他们原本的船舱在中下层,其实被换来的天子三号房还更靠近甲板,船票的价格肯定也贵上许多,只是乌明珠大小姐脾气,喜好难以捉摸,宁愿当这个出钱的冤大头,那玄负雪也就却之不恭了。
顺着楼梯到了天子三号房,果然屋内冉冉熏香,垂帘绣帐,一张宽敞软床置于正中央,地毯厚实松软,较之于先前的房屋陈设好上不少,玄负雪舒舒服服地在床上打了个滚,身体放松了,才又想起来自己现下是同凛迟共处一室。
其实在山洞里朝夕相处过的三天里,整日忙于求生,生怕下一刻就有人面锦鲤从那条阴沟暗河里窜出来,又担心找不到离开山林的道路,最后会被活活饿死在那片似乎无穷无尽的绵延群山中,惴惴不安之下自然没有闲情逸致再操心其他。
现在猛然一下又回到人间,被万丈温柔红尘包裹,原先被抛在脑后的杂冗细节瞬间又涌上了脑海。
青年因为烧热而潮红的脸颊,汗湿之后变得柔软而贴在额头的一缕乌黑鬓发,沿着鬓角一路划过锋利下颌线、最终没入领口隐而不见的汗珠,紧闭双眼上微微颤动如蝶翼的眼睫,因为身体不适而紧蹙的浓眉、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可恶!
玄负雪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险些把正好走过来的凛迟吓了一跳。
为了掩盖自己不正常的脸热,她瞪着凛迟:“你靠这么近干嘛!”
凛迟顿了一下,才走到塌边坐下,随着青年结实身体重量的落下,榻上软垫微微凹陷弧度,玄负雪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原本放在床沿的小腿,蜷曲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
凛迟打量了她一会,有些纳闷:“为什么警惕?”
没想到他还挺敏锐,玄负雪噎了一下,才掩饰性地恶声恶气:“我累了,准备休息。拖着你走了那么久的山路,我两条腿都快断了!”
于是凛迟的目光就落到了玄负雪的小腿上,她早就蹬掉了鞋,只着一双素白绫袜,更显得玲珑可爱,袜上一截润白皮肤,在透过船床的水波映光下显得如雾似月一般皎洁可亲。
凛迟的喉间滚了一下,他忽然觉得难忍得饥饿干渴,小腹里仿佛燃起一团将要吞噬一切的烈火,将五脏六腑都炙烤得发烫。
他一贯是藏不住心事、也藏不住话的性子,心里这样想,便直白地说出来:“我饿了。”
玄负雪抱紧膝盖,嘀咕:“饿了就去吃呗。这客船这么大,肯定有膳房,我们买了船票,想吃什么自己找小二点便是了,同我说什么......”
然而任凭她催促,凛迟始终一动不动,反而用一种盯着猎物似的贪婪眼神,沉默着看她。
玄负雪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只能翻了个身,闭上眼装睡。
原本经过长途跋涉之后,她确实累了,可如今躺在这张宽敞柔软的大床上,船行水面连带着舱内也微微摇晃,她的神智却分外清明。
尤其身后还坐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凛迟。
那双如有实质的目光仿佛一枚钉子,用尖锐的顶端贴着她的皮肤,沿着她的发顶,一路向下,经过后脑、裸露的脖颈,后背.....流转周身,那股半痒半刺的疼意扎得玄负雪坐立不安,更别提闭眼休息。
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清晰地听见身后一开始是落针可闻的沉默,凛迟似乎犹豫了一会,然后起身走了,床榻上的塌陷弹回原状。
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玄负雪送了一口气。
那道独属于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随后是拉门声,还有舀水的哗啦声。
这间天字上房面积不小,里卧净室一应俱全。玄负雪稍微转身,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瞥见净室屏风上挂着一件男子的外袍,随后是一只薄肌分明的浅蜜色手臂探出,又往那件外袍上丢了一条犀皮腰带,玉扣相碰,锒铛作响。
玄负雪转回身,深吸一口气,略微平复心跳,可再想休息就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反而还绷紧了神经,耳畔一切声响都仿佛放大了数百倍。
水流的哗啦声响了一会,忽地停了,随即是窸窸窣窣衣料摩擦声,沉稳的步伐紧跟着响起——一股热气携带着不容忽视地压迫朝她靠近。
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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