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五十
祁国公一行人出来时,围在门口的百姓们仍未散去。他们眼见着那些衙役押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走了出来,那公子哥在身侧衙役的压制下,将脑袋竭力地朝后够,脸上的泪痕未干,带着一声高过一声的辩解:“父亲,父亲你要信我!我根本没做过那些事!你要信我啊父亲!”
赶来的佟二夫人听见儿子这连声的呼救,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让人硬生生地剜去了一大块。她一时慌了阵脚,便下意识地攥住了佟广的胳膊。
“夫君你快救救福哥儿吧,他哪里能去那种地方。”佟二夫人说着说着便潸然泪下,却顾不得用帕子拭泪,只晃着佟广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恳求般地喊着夫君。
其实比起以往这些衙役们他们抓人时的粗暴,这会子看在佟家的份上他们的动作已经算得上文雅了许多。若是换作旁人享佟多福这样哭闹,他们或许还会凶上几句,现在却是一语不发,颇为好脾气地忍耐着耳边刺耳的哀嚎。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佟广没办法做到像兄长那般冷静,他模样不忍地轻抚着佟二夫人的背以示安慰,望着妻子眼中带着期待的恳求,他下意识地便挪开了视线,朝着佟睿所在之处望去,小心翼翼地唤了句兄长。
一行人站在佟府的门口,门前街道上早已被闻讯而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佟睿从敞开着的朱门里望出去,甚至可以看见那些人脸上如出一辙的惊异与兴奋。在此之前从未有人会带着这样的表情堵在佟家的门口,也不会有人对着佟家的门楣指指点点。他想起了年少时父亲对自己的叮嘱,那时父亲总将他是佟家这一辈最有出息的子侄之类的话挂在嘴边,长辈们也说佟家日后定会在他的手上更上一层楼。
他双手交叠着,随着弯下去的脊梁举过了头顶。佟睿朝着韦照郑重的行了个大礼,语气一如往日里的谦逊:“韦大人,我这个侄儿的性子向来顽劣,在这件案子水落石出之前,还望韦大人看在佟家的面子上,在衙门里能对我这侄儿多加照拂。”
身后的佟家人见状,紧跟着他的动作一同弯下了腰。
韦照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后撤了半步,待他反应过来时,神色慌张地就要上前将佟睿搀扶起来:“尚书大人言重了,您先起身,下官岂能受您如此大礼。”
他的声音微微抬高了些,好让后边的那些佟家人也能听清:“至于您说的这些,您就放心吧,这些都是下官分内之事。”
世家之间就是这样,在姻亲关系的捆绑下,人情上的往来从来都是必不可少的点缀。更遑论佟太夫人还是韦照的姨母,他们两家本就是表亲,他对此事的态度也同样代表着韦家的立场。
听了韦照的话,佟家人纷纷冷静了不少,佟二夫人的哭声小了些,她捏着帕子悲伤地抹泪,好在心里总算是有了着落。就连一直哭喊个不停地佟多福,那眼泪也是说收就收。
款冬冷眼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刺眼得紧。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好像有道无形的屏障,将韦佟两姓之人与周围的一切隔绝开来。他们毫不避讳地用世家间的默契行着方便,享受着其他人仰视的目光。
一道带着讽刺的讥笑声打断了眼前韦照二人的客套。方明游的下巴朝着他两的方向点了点,在对方望过来的视线里说道:“韦大人还真是公正严明啊。”
韦照听着他这样阴阳怪气的语气,深知从这臭小子的嘴里是吐不出什么好话的。刚想出言制止,就听到方明游语气轻慢的继续道:“要不干脆我再派人叫辆马车过来?这哪儿能让佟三公子亲自走到衙门去呢。”
明嘲暗讽的话语加上他那副嚣张做派,很难不让人玩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的上头联想。就连行事作风一向被同僚评价说是鲁莽的杜指挥使,这会子都有些替方明游捏把汗。
就算是陛下的亲儿子来了,也不敢跟眼前的这两位大人这么说话啊。
佟多福对方明游本就有所不满,见他如此张狂,索性一股脑儿地替韦照他们发作了出来:“方明游,你在这里嚣张个什么劲啊?亏你昨日登门时,我家人对你那般的精心招待,我爹可是将他自己的爱妾都赠予你了!”
一提到那个年轻的姨娘,佟广的神情有些动容,佟二夫人眼尖,瞥见了他脸上流露出来的痛惜,气得动手拧了一把佟广的胳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那些狐狸精!”佟二夫人压低了声音,怒道。
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出声制止佟多福的声讨,得了默许,佟多福的声音拔高了些,继续大声道:“你不记着我们佟家人的好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仗着个世袭的爵位,跑到我佟家的门前来耀武扬威?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若不是你父兄死得早,你能当上哪门子的国公爷?”
这话说得严重了些,佟睿适时地出声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多福,休得无礼。”
方明游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仿佛挨骂的那个并不是自己。望着被气到脸红脖子粗的佟多福,他从容道:“说完了吗?”
佟多福被他问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神色一怔。
然而对方的眼神只是在他的身上如蜻蜓点水般掠过,随即在丢下了一句“说完了那就走吧”后,转身下了石阶。
很快,皇抚司眼线呈上来的消息与佟家递进宫想要面圣的折子几乎是前后脚的被送到了太极殿里。沈公公站在梁承帝的案前,在轻声诵读完了纸上的内容后,恭恭敬敬地用双手将其摆放在了龙案之上。
梁承帝在拿起那张皇抚司送来的信件放在眼前又看了一遍后,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沈公公问道:“所以那佟家小儿真的杀了人吗?”
沈公公摇了摇头道:“奴才不知这事儿的真假,奴才只知道这话是从祁国公的嘴里说出来的。”
“朕还真是小瞧了这些方家人,他们倒是一个赛一个的胆大。”梁承帝又将手上的信件逐字浏览了一遍,这才将其放至一边,又拿起了佟睿刚派人递进来的折子。一目十行的飞快看完了以后,他的话里话外依旧也还是关于方明游:“虽然现在这个比不上他的兄长,但是放在建京也勉强够用了。”
梁承帝的语气里有些听不真切的惋惜,沈公公在一旁垂眸动作轻缓地研着墨,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直到梁承帝再次主动问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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