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范瞒与贺昌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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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段时间没见，贺昌荣老了十岁，原先年纪虽大但身体硬朗，还能再打拼二十年，可现在一眼便觉得到了风烛残年之际。
她的妻子谢氏也是一副憔悴的模样，金光闪闪的珠宝首饰全部摘下，打扮朴素，一双眼睛通红，疲惫爬到保养得当的脸上。
见到两人，宴九坐姿未变，对贺氏夫妻到来也并未意外。
贺家显然是贺昌荣说了算，他妻子谢氏一脸悲戚，明显想和宴九说什么，但被提前嘱咐过了只能憋着在一旁默默擦拭眼泪。
贺昌荣很绅士，在宴九同意后让妻子谢氏先入座，然后自己坐在宴九不远处，包厢里只有松软的沙发，两位贺家当家人并不习惯包厢的环境，坐得有些不自在，但为了孩子贺初无论是什么都得忍着。
“一周前，贺初失踪了。我们动用了很多力量依然找不到他，这期间陈隽也消失不见，我们便顺着陈隽这边的线索一路往下查，这才知道陈隽绑走了贺初。”贺昌荣将这几日的事情用短短几行字诉说，只描述事情本身，并没有表达这几日的煎熬。
“贺初与陈隽交好我们一开始反对的，谁不知道陈家不干净？他们手段脏得很，可……可我没想到他能脏成这样，”贺昌荣摇摇头，对自己没有有效阻止儿子交友而感到悔恨，“贺初年纪小单纯不懂事，误交损友，但他从未做过坏事，罪不至此，他才二十岁啊！”
听到这里，谢氏用手帕擦眼泪，哪怕再三被嘱咐来到这里不要乱说话，也忍不住开口：“小初被陈隽折磨得体无完肤，做完手术后一直不清醒，医生说今晚要是还不醒来……可能就……”
贺昌荣拍了拍妻子的手，希冀地看向宴九：“听说，你有办法救活贺初，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我们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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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贺初失踪的第四天。
贺昌荣调动了周围所有可用资源，光是警力和私家侦探就耗费了接近千万，依然找不到贺初。
谢氏终日以泪洗面，好好的一个家因为贺初失踪闹得鸡飞狗跳，贺初暂时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此吊着谢氏让她有一口气撑着。
这日，私家侦探来到贺家公馆汇报情况，因为连日一无所获所以他脸色也不太好，汇报时底气没那么足，贺昌荣失望摆手，让他继续查千万不要停。
私家侦探只能发话保证绝不会有半点松懈。
不过临走前，他壮了壮胆子说出一个猜想：“贺老板有没怀疑过一个人。”
贺昌荣猛吸一口雪茄：“谁。”
“陈隽。”
终于等到这个答案，贺昌荣并不意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在调查令公子的社会关系中，发现令公子近些年最经常来往的朋友是陈隽，他们一起出去的场所包括但不限于酒吧、夜店、KTV、赛车场、跑马场等，但是奇怪的是自令公子失踪后，他们两人身边的朋友都或多或少出来活动过，但陈隽却销声匿迹了。”
陈隽的资料自然无需私家侦探给出，贺昌荣了然于心。
陈家，早些年混黑的，有脏手段，现在说是洗白了，实际上谁知道呢？
贺昌荣早就怀疑陈隽了，但总不能说我家孩子失踪了怀疑你家，就上门要人要说法吧？他们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凡事讲究师出有名，证据说话。
私家侦探见贺昌荣并无阻止就继续道：“我们在调查中发现，陈隽的反常几乎和令公子失踪的时间一致，这其中也许有关联，而且据我们调查得知，在这些年，两人身边的朋友或多或少知道陈隽似乎对令公子有别样的心思。”
贺昌荣追问：“什么心思？”
“可能是一些私人癖好……但，我想说的是，如果继续往陈隽这条线查下去必然会惊动陈家，我们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虽说坐地起价不好，但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我们预料，如果您觉得这条线是值得查的，那我们就需要再商量一下。”
贺昌荣做了个请的手势。
私家侦探知道自己赌对了。
钱给够，路也打开了，私家侦探很快就找到了突然销声匿迹的陈隽，顺着他的行踪，仅用了一日就找到失踪四天的贺初。
等到贺昌荣带着警方救人时，贺初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本来好好的小少爷被人折磨得不成人样。
那时的贺初就像一块破布，身上仅有几片布料遮住身体，露出来的皮肤均有深可见骨的伤口，因为连日的折磨，身上又脏又臭，他神志不清，对光和声音不敏感，瞳孔涣散。
不远处，陈隽被警方扣押在地上，双臂绑在身后，双目紧紧盯着贺初，眼白处布满血丝，一看就知道他的状态不正常。
贺初被迅速转移到贺氏注资的华康医院，因为事情闹得太大了一路上被媒体现场追踪直播，整个华国的热搜都被贺初被绑事件占据，而陈隽这个凶手的资料也被起底。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陈隽是个十足的心理变态，是一个施虐狂，其母亲就是精神病患者，生下陈隽后被陈家送往精神疗养院，只是陈家一直封锁消息，而陈隽懂事以后出现了严重的心理疾病，需要定期到医院检查和治疗，他的病历被扒了出来，网友啧啧称奇，这么大一个疯子，陈家竟然敢随意放他出来自由行动。
陈隽的事情被贺家怎么处理已是后话。
只说贺初，他在ICU抢救两天两夜，换了两位主刀医生缝合伤口，但性命依旧没有人敢说保得下来。
毕竟贺初被伤得太重了，皮肉伤是其次，重点是受伤后的伤口感染以及贺初本人心存死意，在被施虐的过程里，多次自我了断，给抢救过程大大提高了几个难度。
谢氏两天晕三次，贺昌荣病危通知书签了一次又一次，堆成小山高，那两天除了签字和安慰妻子似乎没有做任何事情。
第三天，实在不能继续待在医院的贺昌荣在首席秘书高漫的陪同下离开医院，在妻子埋怨的眼神中投身工作，那么大的一个集团他不可能完全置之不理，不过也正是因为投身工作，让他见到了不请自来的范瞒。
那天疲惫的贺昌荣安排范瞒在会客室，他整理了穿着迟了五分钟才进去。
进去时，见到范瞒抽着雪茄，将桌面上的卡牌堆砌成了长城，见到贺昌荣露出一个明显惊讶的表情：“贺老板这是怎么了？”
贺初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可谓是满城风雨，范瞒岂会不知，他是故意这么问的。
贺昌荣也不想计较范瞒为什么装作不知道，只是掩饰了过多的负面情绪，简单说了贺初现在依然在抢救，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范瞒双手一张，架在沙发背上：“原来是这种小事。”
他翘着二郎腿，姿态放松，吊儿郎当。
贺昌荣面露怒色，刚要训斥，却听见范瞒问自己：“贺老板还记得你儿子生日宴那天我带着一身的伤到场吗？”
他深色的唇叼着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在那之前，我经历了一场车祸，在龙溪穿山隧道外，我的车头不受控制撞向隧道边缘，车身严重变形，弹出的气囊把我定死在驾驶位，如果我没记错那是汽油已经流了出来，很快我的车子就会爆炸……”
贺昌荣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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