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冬日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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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一间输液室，一有半都是小孩儿。
冬天感冒发烧，最近病毒性感冒流行，被传染的小孩尤其多，不是脑袋，就是手上扎着针头，一波接着一波哇哇嚎叫，又混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活像在开一场悲伤至极的多重奏音乐会。
周其泠坐在隔壁的输液室，这里人少，稍微清净些。隔着一道透明门帘，“音乐会”的声音源源不断灌进来，很快又被窗边的风打散。
周其泠的耳朵塞着一副耳机，里面却没任何声音，她拿着平板低头浏览小段发过来的设计稿。
一个小孩腾腾跑过来，以为她在打游戏，凑在她的座位旁，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终于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呀？”
周其泠懒懒地扫这小男孩一眼，正是五六岁好玩好动的年纪，衣服也不好好穿，像穿披风似的，脑袋上戴着羽绒服帽兜。
她把平板往另一侧挪了挪，问：“你在和谁说话？”
小孩子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也移了过去，等完全看不到那个平板，“姐姐你啊！”
周其泠突然笑了，开始与小男孩闲聊起来。
这小男孩是个社牛，向她伸过来手，小小的手背贴着白色纱布，仿佛是一个勋章似的展示给人瞧：“这个我也有，姐姐你哭了吗？我没哭，我一点也不怕疼。”
“这有什么好哭的？像被蚊子咬一样，又不疼。”周其泠说，看看人一副想说但又不说的小表情。
她从兜里掏了掏，笑吟吟地掏出一把太妃糖。
小男孩看看她掌心的糖，又回头张望父母，似是在寻求大人的同意。
周其泠不耐烦，二话不说把糖塞进小男孩的衣兜里。
“谢谢姐姐。”男孩儿面带羞涩地说。
“冬冬！”周其泠的眼皮一跳，顺着声源望出去，一对年轻的夫妇掀开门帘冲着输液室喊。
那小男孩一听，他立刻奔出去，急速奔跑的小短腿不小心撞到了门口的男人。
男孩儿的父母抱起他连声向人道歉。
周其泠当即收起脸上的笑容。
太明显了，明显得连刚刚过来的沈司砚都看出来，他阔步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
“还有半袋，挂完带你去吃晚饭。”沈司砚看着悬挂的输液袋，没问她为什么突然出院，转而替她调慢了速度。
周其泠没搭理他，拿着平板继续翻看小段的作业。
几根手指突然覆在她的手背试温度。
虽说输液室打着暖气，输液的那只手不住地发凉，仿佛不断冒着寒气。冰凉的触感传递过来，他没松开，反而贴紧她的手背。
周其泠的不爽只过了一个下午，差不多全都消散。
本来，她也不是太在乎旁人的想法，但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
“我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上午我到思桐的病房，不小心听到你妈妈与她的谈话。”她略停了停，目光看向沈司砚，他的面色淡淡，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周其泠接着说，“你母亲大约认为是我没照顾好你妹妹，牵连她落水。这点我要澄清一下，游湖不是我安排的，落水更不是我的本意，意外不能全盖在我头上，知道吗？对于你妹妹救我，我很感激她，对她也很抱歉，但你妈妈对我的误解，我是绝对不接受的。”
她的话说得直白，外人听了恐怕还会觉得她不知感恩。
周其泠下午挂点滴，思绪转了好几轮，当初在祁冬家里受的窝囊气，她不想再受一次。
“你知道我先前与祁冬分手，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他的父母。既然你妈妈也那样看不上我，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是算了？”
那道原本温润的眼神犹如一艘缓缓航行的触碰到一角冰山，猝不及防地碰撞得下沉。
他的目光凌厉，紧紧攫取着她的身影。
只是很快他转向别处，语气渐缓下来：“抱歉，我妈那边，我会处理好。”
话锋一转，沈司砚的声音板正严肃，“有些话该说不该说，我想你心里很清楚。你从一开始就抱着过家家的心态，那又何必在意旁人的看法？”
周其泠顿时哑口无言：“不是……”
她被他绕进去，只干瞪着他，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沈司砚抬头看了眼输液袋，当即起身道：“我去叫护士，你等着。”
留下她一人坐着生闷气，他竟然指责她谈恋爱的态度不端正。
挂完水，她闷不吭声走路回家，遇到门口的保安，冲他们俩打了声招呼。
没一人理会他，弄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沈司砚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在她踏入电梯之际，他也赶在关门之前顺势进入电梯。
沈司砚在电梯里接了一通电话，是他妈妈打来的。
接起来的同时，他甚至往她的方向扫了一眼。
周其泠目不斜视，却在屏息凝神，暗暗静听从听筒漏出来的声音，可惜声音实在小，她听得极不分明，没有听到任何有效信息。
等电梯一开，周其泠立马转开视线，大步流星地向自家门口走去。
刚要开门，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钥匙插/入锁孔，一只手瞬间又拔了出来。
钥匙落入沈司砚的手里，见她望过来，他甚至向上抛了一回。
“到我那里去。”沈司砚捏着她的钥匙，容不得她拒绝。
周其泠向对门瞟上一眼，门口一堆食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点的。
她抿起嘴，跟在他身后到他家，看着沈司砚把东西全拿到厨房。
周其泠全然没有帮忙的意思，本来她也不会做菜。
她倚在厨房门口，抱起胳膊，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问了句：“你不去医院？”
沈司砚择着一捧茶树菇，头也不抬地说：“不去，我妈今晚在医院陪护，用不到我。”
“哦。”又无话可聊了。
周其泠不想像个地主一样盯着人干活，刚转过身要走开，他发了话：“帮我拿一下围裙。”
沈司砚指了指冰箱上的收纳盒，里面有一包还没拆封的围裙，纯黑色的，像是咖啡店做咖啡的。
他弯腰低头，让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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