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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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风的婚事敲定在六月二十八，景元看了黄历，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六月二十三这天，景元提前五日将萱风送到灯儿胡同玉怜的院子里出嫁，虽说不合规矩，但她也想亲眼看着这个丫头出嫁。
她和芳风跟了自己快二十年，和她们俩在一起的日子竟然比高绣榕还要多。
“我又给你准备了十抬的嫁妆，到时候绑了红绸，敲敲打打的送到临安县张家的宅院里……”
若是萱风嫁到一般的管事掌柜家里，是不用准备这么多东西的。但张家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富户，又不是她手里的人。
想到此处，景元又从匣子里拿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萱风手里。前两日知道萱风要嫁人，高绣榕也送来了一对葫芦金簪做添箱。
萱风抱着景元哭成个泪人，她打小就跟景元在一处，到了二十多岁还没有成亲嫁人她不是不急，可是她是真的舍不得她。
“奴婢舍不得姑娘。”
哪有这样的，舍不得她就不嫁了。景元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你性子温和沉静，我怕我护不了你一辈子，你嫁了人，就算那张云风人品不佳，你也能有孩子。”
景元拿着自己的绣帕给萱风擦眼泪，想了想又道：“他若是待你不好，你就给我写信，我不在杭州府你就给四爷写信……他会替我护着你的。”
萱风又抱着景元还有院里的姐妹们哭了几个来回，傍晚时才由芳风陪着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景元看着心里有些悲伤，萱风迈出这个门，以后就见一面少一面了……
只愿张云风和方见溪都争气些，她好和萱风继续维持姐妹情分。
“您要去送萱风出嫁么？”
景元正看着萱风刚刚出去的门口，就听到缨风的声音，抬起头才看见缨风正看着自己，表情有些动容。
这倒是少见，缨风平日里没什么情绪波动，毕竟他们这些人的心都是冷的，不光对别人，也是对自己。
景元看着她这样却觉得很好，以往缨风就是太没人情味儿了，活的不喜不悲的。
“我知道不合规矩，但，我还是要去的。”
顿了顿她又道：“到时候带着珍姐儿去，她这些日子拘在宅院里相必也腻味了。”
缨风有些想笑，少夫人这是打算拿珍姑娘作筏子。她本来想着若景元想去，她就带着她偷偷出府。
凭她的手脚功夫，肯定是不会被温宅的人发现的。
……
京城江阴候府临风轩。
谢定求今日下了朝，与赵柳春的父亲昭勇将军赵平山在宝鲜楼喝了一顿酒，回到府中门房便说杭州府来信，此刻信使正在等着他。
听闻杭州府三个字，他只以为是三儿媳或是方见溪来信，却没想到来人他竟然从未见过。
若是景元或是方见溪来信，必定会选个熟脸。
谢定求心里有些狐疑，接下了那人手里的信。信封上龙飞凤舞五个大字，赫然写着：江阴侯亲启。
谢定求撕开信封，将信纸展开。
只见洋洋洒洒两张信纸，字迹放荡不羁却有其节奏韵律，可见写字之人潇洒风流的个性。
待他仔仔细细看了看心里的内容，只觉心下骇然，六月天里全身尽出了冷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撅过去。
“……贵府谢兄遗孀温氏景元，形貌端丽，性情温和，秉性良善，实乃吾之钟情……晚辈今欲求娶景元，望叔父成全，敬叩金安。”
他还未及冠取字，是以末尾落款只写着：镇国公府世子穆氏朝恩。
穆朝恩。那个荒唐无度的小世子，要求娶景元？！
手里的信落在地上，谢定求却没有捡。他愣愣的，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那信使看他不动，便自己将信拾了起来，塞回谢定求手里。
“我们世子对三少夫人一片真心，天地可表，三少夫人也对我们世子和颜悦色，没有不好的，对此事也并非一无所知，还请侯爷这就赐封和离书，成全了这件事吧。”
谢定求回头看着那信使，正满脸堆笑的拱着手，十分心急的样子。
他看着那个人，转身坐到太师椅上。
“你先回去，待我好好想想。”
那信使乃至穆朝恩从没想过当时便能求到和离书或休书，达到目的，是以听了这句话，信使并不意外的样子，行了个礼便离开了江阴候府。
谢定求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心下怅然。
三儿媳尚且年轻，不过将将二十四，他不是不愿意她改嫁，而是……怎么着也不该是那么个人。
穆朝恩岂是个能嫁的。
他在这京城几十年，就没有听过那小世子做出过什么好事来，且那镇国公也实在不算得上是个好人，惯是个心狠手辣的。
景元是云信遗孀，也没个配得上镇国公府的好出身，又比那世子大三岁……
若那穆朝恩执意要娶景元，景元在那镇国公府能过好日子么？
镇国公夫妇不比他们江阴候府这些人，都惯是会钻营的，依照镇国公本来的打算，恐怕是想让穆朝恩尚公主或是郡主的……再低也得是世家出身，门当户对的贵女。
他们是不会满意景元这个儿媳的，哪怕是妾，恐怕他们也是诸多不愿的。
谢定求想起景元平日里温和沉静的样子，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绫袜，还是去岁他无意抱怨了句绣娘做的绫袜总不太舒适，过了几日请安，景元便将给他送了这双绫袜。
去年的东西，他今年还在用。
还有尤氏有头风，嫁过来头一年便犯了，那时候小儿子都去世了，景元还是二话没说便从自己嫁妆里拿出了最厚实的抹额……那东西或许是亲家母给她备着坐月子的。
谢定求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儿，这些年谢家的每个人都同景元有或深或浅的情分。他这个儿媳处处都是好的，只是命不好……
云信死后这么多年，他和尤氏对她最开始是怜惜，后来以心换心，景元对他们来说，早已不仅仅是个儿媳了。
谢定求提步向聚福院走去，此事还需跟夫人商讨。
尤氏正在用着一碗甘豆汤，和赵柳春和白毓霜商讨是不是要提前准备着给府上下人提前量体，准备秋日的衣衫。
就见谢定求走了进来，而后坐在那里也不出声。
赵柳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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