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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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的世界即将被猫猫占领了，你要怎么做？
那沈延卿大概会尽自己所能做出自己的选择，等到末日到来的那天，才不会感到后悔。
“这么严肃啊。”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自然的枕到沈延卿大腿上。大猫拖着懒洋洋的声调：“已经是坚定的猫猫教派的一员，你应该很高兴的投入世界第一帅气威武猫猫神的怀抱。”
就像太阳会升起，月亮是蓝色，小猫咪理所当然是宇宙的中心。
沈延卿沉默片刻：“…坚定的猫猫教派的一员？”
“嗯~”
“世界第一帅气威武猫猫神？”
“当然。”
不能再问了，已经被橘猫先生拿那种‘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垃圾饲主事到如今要说自己喜欢狗’的眼神看过来。
好吧，那就将沈延卿算做猫猫教派的一员，世界即将被世界第一帅气威武猫猫神占领了吧。
手指穿过大型猫科动物柔顺的发丝，捏了捏可爱的耳垂。
“姑且问一句，我没有做了什么事让橘猫先生产生毁灭世界的念头吧？”
“那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大猫对着饲主眨了眨眼，看起来确实很期待沈延卿详细展开说说。
“应该没有吧。”
橘猫先生低笑了两声，抬起手臂拨弄沈延卿额前碎发，然后在沈延卿眼前晃了晃：“哈哈，纠正一下猫可不是反派的。就像太阳终将熄灭，蓝月开始蔓延，一个世界的灭亡有时候真的只是鲜花衰败式的自然规律。”
“……你是在讲恐怖故事吗。”
“没有啦没有，我在和你探讨，世界被猫占领没有什么不好。”
“大概是因为太了解猫这种生物吧。”
大猫挑眉，意思沈延卿解释。
怎么说好呢？
高兴的时候黏人、撒娇、好奇心重、可爱到你恨不得吃掉一千只小猫咪。高冷时候呢，是人类永远读不懂的神像，高兴的时候理你一下，不高兴了就无视你的讨好，又在你放弃纠缠的时候拿爪子撩拨你。
“在我眼里……猫当然可爱的。但有些人会觉得猫薄凉天真又残忍，是喜欢把猎物当成玩具彻底玩弄后再吃掉的生物。而这些人的想法也并没有错误。”
面对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世界走到尽头这样的话题。
未知和虚无对人类来说都很可怕。
年轻饲主和自己的猫咪对视：“连橘猫先生也会有感到寂寞的时候不是吗？”
橘猫先生伸手揉了揉沈延卿的发顶：“所以，卿卿你在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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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降临事件宣告结束二十七小时—编号二十一保护市沙西区
大型企业选择更为保守的居家办公，但更多人其实早在二十四小时的封闭时间正式结束前，已经开始为了生活忙碌起来。
即使生活在保护市的人，也并不是谁都有空闲抬头仰望天空。
年过六十的老头，推了推老花镜的边框。
“同学你这个新数值是提高了一些…不过要是想直接走‘学院’有难度，数值还够不上虺级。”他眯起眼睛看着报告的样子，看得人不禁跟着他一起用力：“训练训练可以走普通大学异能特招生路线的，要是成了，连以后找工作的问题也一起解决了。”
少年校服里面还套着从医院顺来的准备回家当睡衣的病号服，他默默握紧了拳头。
“我离特招生的标准还差多少？”
“文化课考个及格就好，就是能力训练的学费贵了点。”老先生目光透过老花镜看了看少年的打扮：“其实也不是贵特别多，你努努力，数值高的话，拿到大企业的补贴奖学金也不是不可能的。”
穆子成走出道馆大门时，脑子里依然回想着刚刚的话。
“咱们保护市于氏、孙氏这些企业都是有‘特殊能力’资助方案的，签订的合同也不算苛刻。至于数值达标前的要训练费……孩子，老头子我这不是在坑你，特殊能力者和普通人那可是天和地的差距，就算是咱天赋不够，要能成为这些大企业的雇佣人员也是好的啊。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回家跟家长好好商量商量。”
忙碌？没有空闲？怕被刺目的阳光瞎了眼？
普通人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抬头看天空，也不会关心头顶城市精灵的借助一颗颗空中的“精灵水滴”和界壁相连，组成一张可以倒扣过来覆盖整座二十一保护市的抗辐射污染屏障。
这样维护生命的“水滴”，最繁华的中心区有三千一百六十四颗，靠近海岸线的新区河海，保护市原市民居住最多的旧区山港，商业场所为主的北甘区，或多或少在两千颗上下，再剩下的四区的天空上也有一千颗左右。
至于占地面积最大的沙西……穆子成一颗一颗数过，总共四百一十六颗。
这大概算是生命价值的不同。毕竟在第二十一保护市沙西区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外迁区。
在二三十年，沙西区的住民或者他们的父母还生活在危机四伏的旷野区，甚至有一部分人并非天颂，而是来自二十年前陷落现在已经快要沦为异常乐园的扶桑。
穆子成的父母就是二十年前趁着扶桑陷落部分保护市接受难民的机会从旷野区进入保护市，花了大半辈子才取得保护市正式市民的身份。
得到公民身份的那天，一向晚归父亲回来的很早，脸上的褶子都要笑出花来。温暖的灯光，脸上酒气晕染出红晕，特意给他和哥哥带回来的巧克力蛋糕。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父亲甚至谈了几句平日里讳莫如深的旷野，他们吃着母亲精心准备的晚餐计划着在保护市买个房子——只有满十八岁的保护市正式市民，才能在保护市拥有注册的住宅。
那是充满希望，最幸福快乐的时候。
可惜的这间耗费掉父母大半心血的房子父亲并没有享受几年，因为年轻时身体的旧疾和多年亏空生了一场大病。掏空了家里的积蓄，只留下老旧的房屋还有大半没还完的贷款。
大穆子成两岁，比他成绩好上不少的哥哥没有去读大学，直接开始工作。
上个月通过内城区有所人脉的老师傅，找到一份夜间司机的工作。
“我听师傅说，要是能转正的话的工资能再翻一倍。一个月至少一万八呢。妈，我这也没啥大危险，毕竟是在内城区。而且咱们子成可不是普通孩子啊，要是有机会我弟弟成了特殊能力者，那我可要和同事们好好吹……咳呸，好好说说。”
但是，他并没有那么优秀。
训练时候的指导费，场馆费……沙西区的筒子楼和老旧民房与其他几个城区有着断崖似得鸿沟。
在这里你很少能看到那些车资昂贵造型特别黑科技的二代汽车，帮助人们穿行再大街小巷的只有巴士和那建造在半个世纪前速度缓慢，行动受限，在绝大多数年轻人眼中已经成为跟不上时代步伐的历史遗物的城际有轨列车。
靠着“11路”的往家少年走时抬头仰望天空中那透明形态的倒悬山脉，心里渐渐升起些追悔，甚至可以说悔恨的情绪。
要是他在面对[归墟]的试炼时，再勇敢一些就好了。
那样他说不定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思考要怎么和母亲哥哥开口说自己不准备训练的事。
这样想着烦躁的踢了脚路边的石子，石子滚出十几米还来了个漂移蹦到黑色汽车的底盘上。
少年人没想到自家楼栋的小巷子口居然会停上一辆高级轿车，心虚的左右瞅了两眼，没看到任何人影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却在拐进小巷时差点和汽车主人撞个正着。
别问他为什么认识车主人，就凭那身做工精良的黑色制服，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
“做贼心虚”到底是个什么感受，穆子成现在能一口气写出八百字小作文。他埋下脑袋试图从“苦主”身边快速通过，可惜事与愿违。
“哎哎，这位同学你等一下。”
少年停下脚步脸色略带惊慌。
叫住他的青年也怔住片刻，随后悲伤的捂住自己脸：“不是，我现在黑眼圈已经这么吓人了？”
看来不是为了石子踢到车上的事。
穆子成松了一口气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这位大哥您一看就很年轻，贼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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