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整座校园一片兵荒马乱，到处都是在奔跑的学生。
卞玉避开人群，手上拿着一份地图，信步往校园广场走去。
他穿过一片人造树林，远远就看见广场上升起一座巨大的电子方屏，上面显示着红色的倒计时：九十分钟。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那些地点？”从烟自卞玉身后走出来，同样直视着前方的电子屏幕。
“我以为你告诉我，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卞玉没有看她，而是低头研究着地图。
从烟哂笑：“他们能相信我说的话吗？”
“所以我没有告诉他们是你说的。”
“……”从烟一怔，片刻后才微妙地开口，“那他们就会相信你？”
“他们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卞玉合上地图，转头看向她，“反正我已经尽我所能。”
“这就是你们‘转学生’的团结？”从烟饶有兴趣地问道，“还是说——是你个人必须尽的责任？”
卞玉反问：“你告诉我们这么多消息，也是为了尽你的责任？”
从烟沉默。
卞玉轻轻地叹口气，退让了一步。
“无论你是为了什么，我都代表他们所有人谢谢你。”
“我不需要感谢。”从烟冷漠地转过头。
卞玉十分耐心地问：“那你需要什么？”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瘦弱、苍白的女生，恍然发觉从进入副本开始，似乎每一幕都有对方若隐若现的身影。
卞玉心下复杂。
“你……”他有些迟疑地张口。
从烟的神情带着一丝冷然和倔强，她说：“我要你答应我三个要求。”
“做不到。”卞玉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拒绝。
“！”从烟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那你问我需要干什么？”
卞玉：“……只能答应你一个要求。”
“……”
从烟转过身，绷着一张脸：“学校在扩建这件事，你知道吗？”
“扩建？”卞玉一顿，“是哪栋楼需要翻修？”
“不是。”从烟盯着卞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把体育馆一侧的围墙推掉，在外面新修建一栋楼，你懂吗？”
“不可能。”卞玉下意识地反驳。
这样一个普通的c级副本，任务范围外的区域应该全部都是处于混沌状态。
换句话说，所有人连校门都出不去，因为“外面”的环境代码当初根本就没有细写，只是统一性地给所有npc们上了一道模糊的印象程序。
从烟轻轻笑出声，似乎觉得这件事特别有趣：“为什么不可能？”
“是谁提出的这件事？又是如何实施的？已经开工了吗？不——没看到有施工队……”卞玉的脸色有点难看，他逐渐消声，沉默下来。
从烟的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笑意：“这些很重要吗？本来之前就要开工了，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推迟到了现在。”
“很重要。”卞玉认真地回答。
“既然重要，那你就听好了。”从烟的语气飘渺，“这次考核结束后，扩建新建筑楼的事就会提上日程。施工队的成员都是请来的畸形人，需要有人监管他们。”
卞玉转眼：“……校监会？”
从烟挑起眉毛：“校监会里面同样是畸形人，你确定他们能互相制约？”
“……谢招呢？”
从烟看着他，再次笑了起来：“所以我的要求是——和谢招去竞争这个监管者的位置。”
“校方会把监管者交给我这个‘转学生’？”卞玉着重强调最后三个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从烟用轻快的语调答道，“等考核结束后，你就去向——嗯，向这个教务处的老师申请，说你想成为监管者。”
卞玉强烈怀疑从烟这句话的真实性。
“教务处的老师？学校还有教务处吗？”
从烟一脸诧异：“你们‘转学’过来的时候，没进过教务处？”
“……”卞玉恍然，因为这两星期一直是校监会的成员在管理学生，导致他将教务处这个地方忽视得彻底。
“就这一个要求，你能答应的我吧？”从烟歪头。
卞玉无可奈何地应下：“……我会去申请的，但能不能成功就不一定了。”
“一定要成功。”从烟纠正他。
卞玉想了想，顺从地又说了一遍：“行。”
从烟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有人正在找你，我就先走了。”
她转身，就像是路过卞玉的陌生人，慢悠悠地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
卞玉望了一眼从烟的背影，这才将目光看向不远处气势汹汹走来的宋平。
他不加思索地调转脚步朝办公楼走去，动作间没有丝毫犹豫。
离他还有十几米远的宋平看着卞玉离开的身影，气得瞪大双眼。
跟在宋平身后的一个小弟开口：“宋宋宋哥，他走了。”
宋平拍了他的脑袋一巴掌，怒火冲天：“蠢货，我看得到！”
“那那那我们还追吗？”小弟捂着后脑勺，耿直地问道。
宋平阴森森地说：“不，我们悄悄跟在他后面，找到他藏身的地方，然后告诉‘猫’。”
几人齐声应是。
“这回就要让这些‘转学生’们好好吃个苦头。”
被打的小弟又心直口快地出声：“宋宋宋哥，他快走没影了……”
宋平憋着口气，拉过身边一个人的衣领，指着一脸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结巴小弟说：“下次别带上他！”
他说完就气冲冲地提步离开。
剩下几个npc拍拍结巴的肩膀，不发一言。
……
卞玉跟他们隔得老远还能听见传来的争吵声，他不禁停下脚步思考，这种智商究竟是程序最初的设定，还是出bug的问题？
他上楼，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宋平刚踏入三楼，就看见卞玉无波无澜地站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
“找我？进来吧。”
卞玉打开门，坦坦荡荡，毫不担心。
“你就一点也不怕？”宋平感到有些憋屈，站在门口不动。
“你在等谁？”卞玉挑起眉毛，“怕你一个人无法对付我？”
宋平咬牙，迈进了办公室。
下一秒，卞玉将门关上。
“你关门做什么？”宋平炸毛，“我问你关门做什么？！”
“……”卞玉的目光一言难尽，“你都跟着我到这里了，还怕我关门？”
宋平清清嗓子，挺起胸膛：“谁、谁怕你？跟着我来的人都没进来，你关什么门？你们这种垃圾，今天就该被碾死！想求救吗？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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