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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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尹一面差人去附近寻了大夫，一面又差人去给宫中传信，等杨行和城外大营的人赶到，大夫已号完脉，这群羽林卫果真中了药，且是十足十的蒙汗药。
府衙的官兵按着大夫的方子抓了药生火，待汤药熬好，由金吾卫帮忙一道给灌了下去，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这群羽林卫方悠悠转醒，只是被弃在山洞两日，连口水都不曾喝过，醒来的几人皆手脚虚软，连说话的气力也无。
无奈之下，京兆府尹又差人向附近山民买了粥米，熬成汤水给喂了下去，醒来的几人才勉强能开口回话。
原来这群羽林卫自奉旨进京，一路快马加鞭，在夜深时露宿一处密林，谁知突遇大雨，因雨势过大，不便露宿，便在附近山脚寻了一处人家躲雨。
那户人家地处偏僻，只住着一对老夫妇，夫妇两个见他们人高马大虽有些畏惧，却还是收留了他们，且奉了热茶吃食，羽林卫盛情难却，喝了热茶，吃了面点，便觉睡意来袭，等意识到不对，却已无力回天。
之后如何离开村屋，又如何到了山洞，便一概不知了。
杨行问完话，又派人点了人数，让城外大营的人一一认了面孔，二百羽林卫一个不少，只是部分人被扒了衣服，不多不少，扒了一百四十六件，正好与祭典刺客的人数相符。
杨行说到此处，有些唏嘘道：“好在这几日快要入夏，山中夜间气温尚算和暖，否则这两百羽林卫怕是性命不保。”
“那对老夫妇呢？”流光问。
“使人去探了，人去楼空。问了附近山民，都说那是个早已废弃的空屋，没见过什么老夫妇。”杨行回道。
流光蹙了眉。
“这两百羽林卫人数不少，凭着两个老夫妇运不到山洞里，肯定还有帮手，那当夜动静想必不小。附近既有山民，竟然无人察觉？”
这个杨行自是有过怀疑的，也使人探过，遂回道：“那空屋所在本就偏僻，最近的山户也离得很远。山民都说当夜雨势很大，未曾注意有何动静。”
竟是这样？
流光心思微转。
这一局当真是集了天时地利与人和。
她没有再多问什么，也没有再商谈它事，而是领着他们去了长安殿。
此案既是圣上下令彻查，那查到的东西于情于理都要在帝王面前走个过场。
到了长安殿外，正巧碰上暻王，双方相视，倒也不见讶色。
内侍见状，一道进去通传，几人在殿外候了片刻，便被一同召了进去。
元昭帝刚用罢早膳。
有段时日没在人前露面，深居简出地休养了这许久，帝王气色比之往日的确要好上许多。
见了流光和暻王，元昭帝做为兄长，表露出的神情很是关爱有加。
“听闻祭典出了变故，你和暻王都受了伤，可还无恙？”元昭帝关心问询。
“劳皇兄牵挂，并无大碍。”流光淡道。
元昭帝放了心，又看向暻王，笑道：“此番北境抗燕，暻弟做到了我大魏历代先祖未曾做到之事，此等功勋，朕心甚慰，意欲加封暻弟荣亲王，暻弟意下如何？”
殿中众人闻言，眉目皆是一动。
暻王面色淡然。
他道：“皇兄言重了。抗燕驱敌，守卫疆土，大魏儿郎理当如此，不敢谈何封赏。”
见他作此回答，元昭帝还要说什么。
流光在旁开了口，不咸不淡道：“北境一战，不止暻王，所有参战的流州兵将亦立下汗马功劳，论功行赏，理所应当。只是眼下出了祭典刺杀一案，朝中人心惶惶，不如等此案水落石出，再对北境功将做封赏打算，如何？”
她既发了话，元昭帝自然同意，笑道：“殿下说得有理，那便容后再议。”
既然提到了祭典刺杀案，元昭帝便向候立在一旁的大理寺卿和金吾卫统领问起详情。
闻远和杨行回禀了细枝末节，便连甄可芙一事，也没作隐瞒。
知晓竟是一个千金贵女救了暻王性命，元昭帝起了几分兴致。
“甄老太师的女儿？老太师致仕多年，朕有些年头未见过他老人家了。不过他老人家的这位千金，朕倒是听后宫的女眷们说起过。”
提起这事，元昭帝很是精神焕发。
“京中早有传闻，甄老太师之女才貌双全，自及笄起，上门求亲之人络绎不绝。但这位甄小姐却因痴念暻弟你，一直不曾答应许嫁，可算愁坏了老太师。”元昭帝笑道。
“既是传言，怎可尽信？平白伤了闺阁女儿的清誉。”暻王神色从容道。
元昭帝闻言笑了笑，转目问闻远：
“可有找到那禁军，核实甄小姐的说辞？”
闻远点了头。
“人找到了，对方也认了罪。臣问了始末，倒与甄小姐所言相符。”
“如此说来，这位甄小姐并未说假话。只是这禁军”
元昭帝沉吟了片刻。
“不仅私贩军服，还胆敢带人混入禁军，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罢，念其一片孝心，不取其性命，且罢了职，赐些帛金，让他回家侍奉老母去吧。”帝王下了令。
这惩罚，也算帝心仁厚了。
闻远领了旨，又道：“圣上英明。那甄小姐那边，又该如何处罚？”
对方毕竟是千金贵女，虽犯了事，但祭典上替暻王挡了刀剑，也算有功，帝王既对禁军有了惩处，那如何处罚这位贵女，心中合该是有主意的。
果然，他话落后，元昭帝思量须臾，道：“甄小姐虽是主犯，但念其一片痴心，又救了暻王一命，便算功过相抵，禁足些时日，且看在老太师的面上，便算罢了吧。”
闻远合袖应下。
本以为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不曾想，元昭帝并不打算就此揭过。
他看向暻王。
“暻弟，算来这甄小姐同你也是有缘。你如今年岁不小，却因戍边多年，耽搁了成家。这甄小姐既对你痴心不悔，不如朕将她赐给你做王妃，就此全一桩美满姻缘，如何？”
帝王此话，细听还有几分打趣之意。
然而面对这明晃晃的赐婚之意，暻王很是淡定。
他道：“谢过皇兄好意。只是北境战事刚刚停歇，诸事百废待兴，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元暻暂无成家之意。”
暻王很是委婉的拒了皇恩。
元昭帝见此，眸光微闪。
“即便是用人之际，也不该耽搁你成家繁嗣。那甄小姐如今还在你府上吧？她一个贵女，未嫁之身，久居你府上，这传出去，以后还怎么议亲？”
元昭帝问，未曾注意一旁的流光在他话落后轻轻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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