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医学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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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滴。”
姚柒柒在仪器运转的杂音中醒来，大脑空空。眼睛只能看到白净的房间，有一条腿被挂起来……
哦，是她的。
哦？！
姚柒柒一个鲤鱼打挺起飞，当场被旁边眼疾手快的莫莉按了回去。后者见她醒了，顿时安心地松了口气，转头道：“柒柒醒了，要再加点药吗？这不得让她再睡个一天。”
“……你好像在说很可怕的东西！”
病床上的猫猫瞬间警觉，炸了毛缩进被子里，不安地仰起头。
莫莉：“……”
“笨。”大小姐无语地敲了敲她的脑门，说，“你伤得多重不知道吗？不让你睡，待会儿有你疼的，真是会自找苦吃。”
身后正在倒水的李诺无奈。
莫莉的话听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像是挖苦，但其中总暗藏着关心。大小姐总是这样别扭，学不会最温柔的表达。
幸好姚柒柒是直球型选手，能把扭曲的钢筋掰直。她眨了眨眼，嘿嘿一笑：“莫莉——莫莉关心我，莫莉真好。”
莫莉：……！
讨厌，可爱死了！
李诺：诶呀呀。
他把水放到桌子上，离开病房去找医师了，莫莉则守在病床边。姚柒柒看着这一切，思维还是一团浆糊，懵懵的。
直到强力的药效渐渐褪去，她才猛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
“莫莉！兰……”
“你想找兰斯？”
莫莉毫不费力地猜到真相，可似乎想要转化话题，随口搪塞“别担心”“好好养伤”。姚柒柒却无法被糊弄过去，她抿抿唇，小心翼翼地开口：“兰斯……出事了吗？”
当时，他们才打败进化型虫族不久。明明是最高兴和激动的时候，兰斯却忽然昏倒了，系统猜测是剧烈的运动导致了狂躁剂提前生效。
姚柒柒吓得失语，忘了自己也喝下过半筒汤。她没有病症，但那个时候还是被基础的药效刺激出了幻觉。幻觉出现后，兰斯在她眼中变成了一地菌菇，周围冲过来的教官们也像萝卜白菜大香蕉。
虽然很不道德，但姚柒柒当时忽然饿了……咳！总之，她似乎被注射了镇定剂，遂不省人事。
“所以兰斯怎样了？告诉我！”姚柒柒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差点牵动骨折的右腿，被莫莉连忙拦下。
莫莉很是纠结，欲言又止。最后她艰难地咬牙道：“……不知道。”
“他、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好像一直没有醒。”她移开视线，不安道，“李诺想去问情况，但是被教官阻止了。兰斯现在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
话虽如此，能够让官方封锁消息，且病人一直被隔离看护，又能是什么好结果呢？
姚柒柒听完，望向天花板，茫然地想：他会死吗？
兰斯，那个兰斯？从容不迫的班长，包容大度的皇子，正值青春的少年，会死吗？
……因为她？
姚柒柒失神，哪怕医师进来为她检查，莫莉和李诺东一嘴西一嘴地关心，她也只是心神恍惚，本能地用气声回应。
莫莉很担心，想要去叫医师再来看看。可李诺拉住她，飞速说了一句“好好休息我们走啦”便硬生生把莫莉带出了病房。
站到走廊里，莫莉莫名其妙：“你干什么啊，没看到柒柒状态不对吗？万一是致幻效果还没结束怎么办！”
李诺摇摇头，低声道：“没事的，莫莉。”
“她只是需要静一静。”他说，“你知道的，柒柒和兰斯关系很好。”
她一定很难过。
——病房内。
姚柒柒扫视一圈房间，感受到难言的寂静。这寂静很让人不安，可她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奇怪。
心脏闷闷的，很陌生。像是流浪星上的朋友失踪时，她哭不出来，却又不知作何反应的无助。
怪物没有学会人的感情，但现在，她突然有点局促。原来失去是这样的感觉：再也没有人提醒她检查机甲，没有人会送来一块惊喜的小蛋糕，没有人会为她保守一个秘密。
人会变成墓碑，但不会变成星星继续存在。她来自流浪星，她不懂通话。
姚柒柒的手指抓紧被褥，她声音晦涩地问系统：“兰斯怎么样了？”
【……】
没有得到回应，她继续问：“他会死吗？”
【……】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对不对？我明明已经放弃了。”
【……】
“大师，你为什么不肯说话！”
面对这一次质问，系统终于冰冷地给出了回应——
【别吵，我在思考。】
姚柒柒：“……”
？
——系统正在观测兰斯病房的情况，从七个小时前进入医院就开始了。一切都在向它期盼的方向发展，让它欣喜又得意。
帝国人民只知大皇子患病，却不知他患的是【精神力紊乱综合征】，一种极其罕见的疾病。这种疾病的特点是患者精神力的抗干扰性很弱，极易被诱发紊乱，从而导致严重后果。
简易狂躁剂的效果不同凡响，再加之进化型虫族的重创，兰斯在身体和精神上都受到了伤害，一举进入ICU。情况之紧急，连医院院长和皇室都被惊动，无数顶尖医师连夜聚齐起来。
可惜精神力紊乱的最佳治疗时期是幼年，而大皇子殿下已经渡过成长期，让他们无从下手。
“……必须采取措施，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应该注射强力剂！”
距离兰斯接受治疗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可他的情况越来越差。终于有医师忍不住发话，主张极端的治疗方案。
但是立即被其他人反驳：“不行！”
他们七嘴八舌道：
“你想以毒攻毒吗？这是做不到的！”
“患者的精神力在不断溢散，再这样下去会耗光精神力而死，先增高房间内的镇定气体含量吧。”
“不不不，我想还是再做一次检查，重新调用药物……”
“这些都没用！”
就在他们激烈讨论的时候，仪器再次传来刺耳的警报声。众人大惊失色，立即四散开来忙碌：患者的血压非常危险，全身都在发出求助信号，不行，连心跳都……！
——观察到这里，系统已经放下了心。
它想，一切都比预想的更顺利，一切都比预想的更美好。可怜的大皇子殿下，即将离开人世！天呐，也许亲爱的反派小姐会难过很久，但是没关系，它会引导她去完成所有正确的事……
对了，要不再送她一些星币？反正如今她的成就已经很不错了，随便吊一下，让她再乖一些吧。
毕竟是很稀有的资源，要好好利用啊。
“喂！等等，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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