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月夜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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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泽来到了郧辰仙府的后山，景烜亦步亦趋地跟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后山的景色其实并没有多么好，山上零星栽着一些灵木，还有些自生的花草，但也是杂乱地分布，没有什么美感。
只不过这里是仅次于仙府主殿第二高的地方，夜晚最是适合来此赏月。
以前还有许多互生情愫的仙府弟子来此约见，后来被院长撞见了，便下了条禁令，之后入夜就没人来此了。
这条禁令令泽当然视若无睹了，他悠然地走过刻着禁令的石牌，直直走上了山顶。
山顶生有一棵参天的槐树，令泽走过去就拿斩念在树下挖了起来。
“师父，你在挖什么？”景烜将食盒放好，走过去问道。
斩念十分好用，令泽在景烜走了几步的时间就挖出了东西，是一坛酒。
他揭开酒封闻了一下，露出满意的表情，才回道：“院长这酿酒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等会我们就喝这个。”他说完就把手中的那一坛递给景烜。
景烜接过拍拍上面的泥土，有些诧异地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酒？”
令泽继续在坑里又拿出两坛，闻言便是一笑，“院长那老头日理万机，哪有那闲工夫管这后山琐事。他爱酿酒，必是藏了美酒在这儿，才不让人来。”
“那我们喝了他的酒，不会被院长发现吗？”景烜有些担心，毕竟他还是要用仙府内的修炼房的。
此时的他似乎潜意识没有去想自己马上要去找其余的真火，不久就能离开了。
令泽也没深想，便漫不经心道：“他埋下的酒不知几许，少个几坛不足挂齿。”
可见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景烜也不是什么墨守成规之人，见他这么说便不再纠结什么，帮着他将那几坛酒放到食盒旁。
美酒佳肴备齐了，令泽看看那脏兮兮的草地，再看看自己用上乘布料制成的白袍，眉头顿时一皱。
景烜却已经坐下了，正要把食盒里的菜点拿出来，令泽及时出声：“停！”
景烜还搞不懂他要干什么，令泽就已经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黑色绸布，铺到了草地上，“放吧。”
景烜细细看了一番，发现这块绸布上隐隐有法阵浮现，好像是一件上品防御法器……
但既然令泽发话了，他只好嘴角有些抽搐地将东西放到了上面。
那块绸布很大，躺上四五个人都绰绰有余，但鉴于景烜已经“脏”了，令泽便没有让他挪位，还是坐在那草地上。
他自己则是舒坦的坐到了那防御法器上，一口菜一口酒地享受了起来。
*
月似珠明，星河灿烂，还有徐徐微风拂过脸颊，美酒醉人，好不惬意。
景烜见令泽神情放松，便从怀里掏出之前做的修蛇玉佩，故作自然地往令泽眼前一递，但又不好意思看他，侧着头说：“给你的！”
令泽一愣，他接过那玉佩，抬手对着月亮查看。
这玉佩雕的形状既熟悉又陌生，他缓缓放下酒杯，“为什么送我这个？”话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景烜便说出自己准备了许久的说法，“这是我之前无意中看到的，觉得很像师父的真身，就买了。”
说完他又怕令泽说他乱花灵石，便又急忙补充道：“这个没花多少灵石！”
他之前做这块修蛇玉佩其实加起来总共就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因为那鳞玉黑色纹路的样子本就很像修蛇了，只需要把白色部分剔除就行了。
而剩下的时间他是想到之前拍卖会时令泽对他的交代，便同时又在那店里帮老板用真火练了些宝器，才抵了这块鳞玉的大半费用。
所以这块修蛇玉佩还真的没有花很多灵石。
令泽却是见多了这些玉石，看那粗劣的做工和有些眼熟的材质，再结合之前景烜离开了几天，便猜到了这并不是现买的成品，怕是他自己做的。
他没有去追究景烜花了多少灵石，而是看着这玉佩，想到了往事。
因为那些人，他对修蛇一族的态度很复杂，有感激有厌恶。
他也不知道如今若是再碰到那人，他会做什么。
但这么多年来，可以肯定的是，他讨厌修蛇，亦是讨厌自己的原形。那庞大而狰狞的身躯，给他最后带来的，尽是失望痛苦以及无尽的凉意。
可如今，他看着眼前这小巧而精致的修蛇玉佩，月光之下那浓黑蛇鳞上还隐隐泛着五彩琉璃般的色泽，绚烂而梦幻。
修蛇，似乎是没有这种色泽的，他迷茫地喃喃道：“这……是我的样子吗？”
景烜本就在密切关注着他的反应，这句低声呢喃自是听到了，再看令泽的神情似乎是喜欢的，便嘴角一扬，“是啊！”
随即又像是怕令泽不相信，指着那蛇鳞对令泽道：“师父，你的蛇身在月光下就是这样的，不信你可以化形自己看。”
令泽确实是喜欢这玉佩的，这时的他似是醉了，眼神都有些迷离了起来。
他看着那玉佩，眼前的琉璃色彩，令他好似坠入了一个飘飘然的梦境。
梦境中理智全都抛去，一切皆随心而动，随意而往。
令泽似乎是听到了景烜的回话，又似乎没有听到，也许是为了印证景烜的话，也许是为了释放压制多年的天性，狂风袭过，他化出了蛇身。
景烜被这狂风吹得下意识的闭了眼，却似乎听到了一声清吟。这不是耳朵听到的，而是神魂上的触动，他心有所感地抬起头。
只见一条巨大的修蛇悬在后山上空，黑鳞熠熠，逆光而行。那蛇身比上次在那洞窟时都还要大上许多，遮星蔽月，景烜所处的山头似乎都暗了下来。
这才是令泽的原貌，上次在洞窟时还是受限缩小了一些。
他今夜似乎格外愉悦，在空中自在地翻腾。这也表明他确实是醉了，不然清醒的他还是会顾及仙府众人，不会这么堂而皇之地现出真身。
景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中满是惊艳向往。
这时却见那庞大的蛇头突然转向他，金色的蛇瞳看不出任何情绪。若是其他人面对这庞然大物这样盯着自己，怕是要吓出一身冷汗。
景烜却是很高兴，因为他莫名知道，面前的修蛇，是从未有过的，与见到宝物截然不同的开心。
那蛇头盯了景烜一会儿就直直冲着他而来，气势逼人，却在靠近他时缓了力道，轻轻将他拱到了背上，等他坐稳后便直接腾空而起！
转眼间景烜就被带到了高空，明月都似乎变得触手可及了起来。
夜风习习，夜空中黑色巨蛇飞跃翻腾，景烜于其上看遍大半个郧辰仙府，心中一片畅然。
令泽稍稍停下之时，景烜才发现他的真身与上次在洞窟中所见有不同之处。
现在令泽的黑色蛇鳞之下，隐隐泛着金光，他的蛇头也长出了一些金色鬃毛，颇为气派。
景烜一时看得有些入迷，等他回神之时，就见底下的仙府灯火通明，隐约还听到一些人声惊呼，完全不似之前寂静。
他意识到继续让令泽这样下去好像不太行，就俯身轻唤师父。
唤了好几声才得到令泽微醺的回应，“何事啊？”
“师父，师伯要来了，我们快回去吧。”他刚刚好像看见柳君风府邸那边的灯火也亮了。
令泽却是没听清他说什么，院长这次酿的酒劲头比以前大了不少。他这时意识不清，但也听到了师兄的名字，便下意识变回了人身。
景烜以为他听进去了他方才的话，没想到他却醉了过去，竟就这么在空中直直的掉了下去。
景烜一惊，连忙稳住身形去接令泽。
他第一次用景逸的身体御空飞行，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在令泽离地十丈之时接住了他。
景烜一手搂住令泽的腰身，一手勾住他的膝弯，将他抱住。这才发觉，原来师父的腰身这么纤细，身体还自带一股沁人的凉意。
他低头看向令泽，令泽的脸色微红，薄唇微张，唇上现出喝过酒的湿意。
他这样子着实无害，似是可任人采撷……
景烜只觉体内一股热意下涌，他连忙挪开眼不敢再看，小心抱着怀中人飞回了明淼府。
*
第二天郧辰仙府内便是流言四起，仙府中的弟子大多都是还未出门历练过的，郧辰仙府又是人族为主，大多数弟子昨夜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庞大的蛇身。
不过也因为令泽飞得很高，有云层遮挡，许多人看得不是很真切，传出的话便是千奇百怪。
有的说是哪位修者突破，劫云所形成的幻影。有的说是郧辰仙府附近隐藏的大妖，想要对仙府不利。更有甚者，还说是那传说中的龙出世了……
各种说法不一，弟子们都在等着师长的解释。
令泽酒醒后回忆起自己昨晚做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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