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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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逸从未听人说起过神仙会不会做梦，但此时的尊上卧在一旁紧蹙着眉头，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句呓语。

兴许是因喝醉了酒的缘故，花仙仙做了她平生以来第一个梦，但与其说它是虚幻的梦境，倒不如说是记忆的映像更贴切些。

梦中的她回到了生命的最初点，神不同于人之处还在于在短短的时期内就能形成独立自主的思维与意识，所以花仙仙出世没多久心内就已经有了概念，她的父亲——父神昊商，厌恶她，只是这厌恶没有那么彰明较著，但能解释那些疏离与冷待的也只有厌恶一次而已。

幸而神界的神仙都还对她不错，似乎幼小的生命体总会格外的被喜爱，虽然昊商对她淡漠疏离但神界的神仙们在花仙仙神体成长的那几年也给足了她关怀。

梦境的转换不如现实中的记忆那般流畅，花仙仙这一秒还沉浸在幼时某个神君教她辨识神文、用玉陵镜给她展示人间的风貌，带她飞九天游云海，还有为她用法术化型出各种逗趣儿的小玩意儿的温情时光里，幼时的她对于祭物还没有真切的概念。

接着梦中的风云恢诡谲怪地变换，下一秒场景就转换到将近一万年前的百里渊。

百里渊的祀祗大典并非一直如同起初那般血腥暴力，第一位迎娶讫骨氏族女的父神跋佴用迄骨族的少量血液为引加以上古神祇时期的祭神舞蹈，取代了最初时屠戮迄骨族人让他们在祭祀台上流干血液散尽灵元的方式。

从那之后代代迄元神尊的祭祀都是割裂髀肉与肱肉在祭祀台上面跳诡谲却又肃穆的舞蹈。梦里回忆中一万年前的花仙仙也是如此，大腿与上臂沁出的血液浸染了她惯常穿着的白衣，在她的衣衫上绽放出四朵血红牡丹。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走上祭祀台，随着祭祀台神柱的开启她轻快的跳起流传下来的祭神舞蹈。她也从听神仙们说起过上上的神祇元灵是最趋于白金色的，其次的元灵是赤金色的，然而花仙仙一舞之后神祇元灵从神柱飞聚而来，随着祭祀台下的阵阵惊呼声花仙仙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抖在颤栗——她祈求来的元灵居然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赤红色的。

现实中的她也随着梦中的景象身体不住的打颤，从众神仙发现神祇元灵颜色有异的那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不同于以往的讫元神尊作为元灵转运的载体，梦中神柱发出的赤红色元灵全部都通过讫元神尊额头的神尊印记飞到了她的体内，再也没有注入到其他神仙的身上。

祭祀台下众神仙哗然，这是他们从未想过的走向，他们愣怔的望向父神昊商，企图他能给出一些说明。梦中花仙仙最后看到的是台下众神仙怏怏不悦的脸。

梦境的画面再次扭曲变换。自从花仙仙一万岁的祀衹大典后，众神仙对她的态度不复从前，他们看向花仙仙的眼神愤懑不平，他们无法解释自己所看见的自己所遭遇的，他们需要什么来发泄他们心中对于死亡的畏惧与对一切异变的不满。

于是花仙仙就成为了那个发泄对象。

在她一万岁那年，神界还会好好与她交流的神就只剩下了当时还是离光神尊的瞿宋。但在那场祀衹大典的一千年后，瞿宋就自请贬为地仙下人界，瞿宋走之前只见了两个神，一个是她，一个就是这天地间的父神昊商。

中间瞿宋只回神界述职过一次，神界的时间冗长，遗忘变得太简单。几千年过去，神界再也没有谁提起过曾经的离光神尊，更没有谁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地仙。

只有花仙仙心中不住的惦念着，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惦念什么，她与瞿宋从未深切的去交流过什么，只不过在众神仙怨怼背离她之际，瞿宋默默的陪在了她的身旁。

瞿宋回神界述职的那一次，为她带回来瞿宋在人界发现的仙灵草，同时也带来了好消息。

彼时神界的诸神仙翻阅了大量的神界史书籍，在讫骨族的血液上大做文章，每日日轮钟响动之时，神界的神仙们就会去往九霄神殿跪在殿外向父神昊商请命。

内容她也听到过，也或许神界的神仙们也都不避讳她，或者说没把她当回事儿，说是要以她的半身血液化作神元，向上古神祇献上，以请求上古神祇的原谅？

原谅什么？花仙仙不知，只觉得一切可笑。难不成是用她的血来换取神祇原谅他们的屠戮让讫骨族血流成河吗？

她作为当事人反而对于神仙们的请命无动于衷，无非就是半身血，好赖还活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倒是父神昊商，一直闭门不见，如果不清楚的看到了，还会以为他有多疼惜这个女儿呢。

花仙仙直觉不是什么父亲对女儿的不忍心，但她不知道昊商为什么要这样，毕竟对于昊商来说，父神这个位子才是最重要的。

自从上次祀衹大典她吸收了所有来自上古神祇石柱的元灵以后，她的法力与灵元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可以自行治愈自我再生。所以对于神仙们要她献出半身血与神元的提议她也不以为意。只是她怕疼，虽然作为神她的疼感已经比常人弱了许多，但是想到刀划开自己皮肉的感觉，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畏缩。更何况还是全身一半的血液，不知要划多少道口子。

但有了瞿宋带回来的好消息她就无需再受那皮肉之苦了。瞿宋告诉她，在上古时期讫骨族流传下来的记载中，还有一个方法能够催使上古神祇柱发出能够增长神仙寿元的元灵，那就是用凤凰龙骨与麒麟心尖血去百里渊的祭祀台上举行祭礼。

然而凤凰与麒麟在更先前的神魔大战时为了护庇人间苍生不受神魔大战的干扰，在战时就被当时的父神下派到人界在特定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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