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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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不知何时爬到树梢，宋清纭站在桂花树下，静静地看着被月光染成寒霜的桂花掉落。
露水顺着掉落的花瓣不偏不倚落在宋清纭的手掌心中，微凉的水随风而逝，不过片刻便无影无踪。
庭院中响起桂花被踏碎的声音，只见叶温辞从明亮的临风居走出，灯光与月光交织，让少年宛若谪仙的面容愈发清晰。
“更深露重，皇妃为何不待在临风居？”空气中弥漫着露水的气息，迎面而来的风也变得湿润。
宋清纭将手心的桂花洒落，落花无声，桂花深深地跌落在泥地中。她笑了笑只道：“臣妾只觉得临风居有些沉闷，所以这才出来透透风。”
偌大临风居又勾起宋清纭不愿想起的回忆，不知是不是因着夜色的缘故，宋清纭想起前世在临风居发生的一切只觉得遗憾。
心中像是起了一片厚重的雾霭，不论如何驱逐也挥之不去，只惹得人心头烦闷。
沉闷？叶温辞回头往临风居窗牖望去，只见窗牖敞开，迎面而来的风更是往临风居灌去。
湿润的风带有寒意，叶温辞只觉得身上微微发凉。
看着衣着单薄的宋清纭，叶温辞眉头微蹙，踌躇一番后将身上的湖蓝色蛇纹长衫披在宋清纭身上。
身上忽而被一阵温热笼罩，宋清纭回过头时，只见叶温辞坐到桂花树下的石椅下。身后的暖意传来阵阵月麟香，宋清纭提着衣角有些意外。
“皇妃！”叶温辞喊道，宋清纭闻声望去，只见少年的胸膛此起彼伏，如同连绵不绝的山峦一般。
宋清纭莞尔一笑，她坐到叶温辞身旁，笑道：“殿下有何事？”
凉爽的风并没有驱逐燥热，相反将少女身上特有的乌沉香吹至叶温辞的鼻尖引来一阵灼热。
他与宋清纭不过近在咫尺，可不知为何，石椅上的空隙却似乎如同九天银河一般，有着不可越过的鸿沟。
叶温辞深深吸了口气，看向宋清纭问道：“皇妃当真不愿吾去关州？”
否则，她为何会在桂花树下黯然神伤？否则，为何会替他收拾行囊只收拾到一半？否则，她眸中为何会和林间的小鹿一般湿漉漉？
宋清纭咬唇，艳红的唇在月光的照映下露出泛白之色。她将手肘放在石椅扶手上，不过片刻白嫩的双手便露出几分红痕。
“愿不愿意都不是臣妾说了算！”宋清纭像是自嘲一般说道，明明是轻松的语气可却带了几分无奈。
“殿下身为人臣，食君之禄，便要为君分忧。更何况，臣妾知晓殿下心中亦然心怀天下！所以，臣妾还望殿下跟着自己的心前行！”
清辉夜凝，美人在侧，叶温辞似乎觉得自己那颗冰冷的心似乎有些变了。
皎月之下，少女素净的容貌盛着清辉更加明艳动人。那双潋滟的杏眸似乎凝聚着万千星辰，让人忍不住窥探星辰的魅力。
叶温辞心头间忽而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有那么一瞬他竟然想违抗圣旨，想要留在她身边。
而他后知后觉，脊背生出鸡皮疙瘩。为何，他似乎变得不像他了？
翌日清晨，马车停留在七皇子府邸门前。叶温辞站在庭院中，朝临风居那处望了一眼。
清阳将行囊防到马车上后，见叶温辞驻足在门口，悄声问道：“殿下可是舍不得皇妃？”
自打陛下为皇妃和殿下赐婚以后，清阳总觉得自家殿下有些变了。以往风尘仆仆，殿下也从来不会这般优柔寡断，本应在成婚后便要连夜出发，未曾想竟拖到了清晨。
叶温辞剜了清阳一眼，随后大步往马车走去，温润的阳光尚未出现。一行人渐渐消失在雾气中。
马车上，清阳满腹疑问，趁着叶温辞闭目养神之时，他开口问道：“殿下为何不同皇妃说一声？”
许是念及皇妃身上有伤，殿下至今尚未在临风居歇息。对外只称公务繁忙，生怕被人打扰。
唯有清阳知晓，殿下是生怕自己扰了皇妃的平静。
叶温辞微微抬眸，眸中水光潋滟，“昨夜已然告知，又何苦让她尝受分离之苦？”
宋清纭起来之时才从香柳姑姑口中得知叶温辞已然出发。
昨夜熬了一宿画了不少服饰图，看着摆放在案几上的图片，宋清纭很是满意。
趁着如今府中清闲，她自然要将心病给去除。这段时日，从周娘子口中得知，市面上的香云纱面料的成衣价格高涨。
又因着乌夷国使臣在大幽朝停留，香云纱更是供不应求。
宋清纭估摸着日子，是时候要将第一批成衣售出了。
……
长宁街上，商贩正热情地叫卖着，人群接踵摩肩。宋清纭看着衣裳店来来往往的顾客，眼睛闪过亮光。
寓春将手张开紧紧护着宋清纭，烈日炎炎不多时寓春额头上的碎发已然被汗水打湿。她大声问道：“小姐为何要特意跑来长宁街？可是要来闲逛？”
这是主仆几人的约定，如若公然叫她皇妃，只怕会引来不少事端。
望夏瞟了寓春一眼，解释道：“难不成你忘记了小姐手头上还有一批货？”
如今正是午后，可长宁街依旧人群密集。忽而一道尖锐的声音从一家名为“锦绣阁”的声音传来。
“为何本姑娘要的那件霓凰金丝百褶裙没了？”
因着锦绣阁传来的动静，宋清纭一行人也忍不住望去。只见顾嫣然趾高气扬地叉着腰，质问店小二。
店小二一脸无奈说道：“姑娘有话慢慢说。您先前看中的那件百褶裙已经被其他人买走了。更何况，您还没有付定金……”
顾嫣然哪里想到竟然会被一个店小二当众落下了脸，那这不是说明她自己无理取闹吗？
她自称金枝玉叶，不屑于人计较得失。可一想到是自己被店小二落了脸便气不打一处来。
正当她欲走上前发作之时，她身旁戴着面纱的女子伸出手制止了她，“嫣然妹妹，他们也只是依着规矩办事罢了！”
那戴着面纱的女子头戴翠珠，耳镶金玉，虽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然后眉目初露倒看得出这是美人胚子。
店小二当即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感激地点了点头。
顾嫣然见状，腮帮子鼓鼓的，她不情不愿地说道：“可规矩是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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