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夜路(9)
《葛曼青她不能死[无限]》小说免费阅读 ydxs8.com
这乡里的夜,静得可怕,连一只虫子的声音也没有。
孙舟龄在发抖,却不是因为冷,相反,他背着姜荆走了几里路,已经满身大汗,他倒希望多来几阵风,去把树叶吹得沙沙响。
他将姜荆放到树根旁,望向白莹莹的月亮,耳边是自己厚重的喘息。除此之外,乡野空旷沉寂,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怀疑广袤天地中也许只剩下了他和姜荆两个活人。
来点声音吧。
孙舟龄心里默默祈祷着。
来点声音吧,犬吠虫鸣、风吹草叶,什么声音都可以。
他的身体在颤抖,因为疲累,也因为恐惧。
这个地方不对劲,农村的夜,是绝不会这般死寂的。
孙舟龄从在盛夏的蝉噪中呱呱坠地开始,在农村度过了六千多个夜晚。他清楚的知道,星月当空的时候,人虽然睡着了,但是这片土地还醒着。
昆虫、青蛙、水流、泥土里生长着的作物,他们细小微弱的声音被白天掩盖,却能被夜晚放大。他们醒着,在呼吸、在蹦跳,即便没有人类,乡野大地的活气也不会减弱分毫。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感受不到土地里有什么还醒着,好像一切都死了……不,不是死了,是被定格了。
一切被定格在某个瞬间,连生长和呼吸也静止了。
白月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如他所愿的,一阵悠长的微风吹过来,草叶晃动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动。
孙舟龄背靠粗砺的树干,慢慢滑落到地上。
“唔……”姜荆难受得呓语,眼睫煽动。
孙舟龄以为她要醒了,碰碰她:“要不要喝水?”说着便去拿水杯。
可手在背后摸了空,他这才发现书包根本不在背上,而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在哪儿弄丢的了。
前半夜的事情像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记忆里只余下惊恐混沌,他去回忆,可脑海里只出现一张木偶娃娃的脸。
孙舟龄打了个哆嗦,强迫自己停止回想。
姜荆没醒,脸色越发虚弱。救护车里拿来的药品说明书孙舟龄全部看了一遍,可依然无法确定什么药可以给姜荆用,不敢乱喂。
他摸摸校服口袋,里面还有一叠餐巾纸,是中午从食堂拿的。他在衣服上抹干净手,取出纸巾给姜荆擦拭身上的血迹,然后拿出绷带纱布,给伤口消毒、包扎。
手艺很粗糙,但包得仔细,只留下姜荆的胳膊肘他没敢动,害怕处理不当造成二次伤害。
等他做完这些,对面的玉米地里簌簌几声,葛曼青钻出来,手上拿了两根刚掰的新鲜玉米。
他的依靠终于回来了。
孙舟龄舒了口气,没那么害怕了。
他的自行车彻底变成了一堆废铁,完全没法使用了。而这乡野里,只有一条笔直的水泥路将田野切割,前后延伸极长,看不见起点也看不见终点。
他背着姜荆跟在葛曼青后面沿路走了几里,累得不行。葛曼青叫他先原地休息会儿,而自己另辟蹊径,穿过农田去寻路。
“吃吗?”葛曼青扬起玉米,问他。
孙舟龄没胃口,摇头拒绝,可葛曼青还是硬给他塞了半根。
葛曼青公司的传统就是没有晚饭时间,加班加到几点就几点回家吃饭。中午一顿饭撑到现在已经是消化得半点都不剩了?要不是实在熬不住,她绝不可能干出大半夜掰别人家玉米的事情。
“玉米地后边是个村子,我趴窗户上看了下,他们睡得都挺熟。”葛曼青啃着生玉米说。
她不知道玉米地是谁家的,贸然把人吵醒问能不能掰两根玉米也多少有些奇怪,所以她只能冒昧的不问自取了。
“村里有人?”孙舟龄为这个发现感到惊喜,“是不是可以拜托他们帮我们报警?”
有困难找警察,这句话他从小记到大。
“你要报警?”葛曼青奇怪道。
她手指玉米地西南:“往那儿走,出了村子就能看见警局。”
“欸……?”
什么村子能在村口建个警局?
“挺大一个警局,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我只看见两个值班的警察。”葛曼青边吃边说,“但是那儿在下雨,我回来的时候雨正好变大了,你现在去的话肯定会淋一身。”
孙舟龄望过去,目之所及皆是晴朗的月夜,云都看不见一片,更别说雨了。
“哪儿有雨啊?姐姐,你别不是在吓我……”
可他忽然顿住。
他看见了葛曼青衣服上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你不吃吗?”葛曼神色平常,盯着孙舟龄手上的那半截玉米问。
她的一截半玉米已经吃完了,还没饱。但她短暂思考了半秒,还是挥挥手:“算了,你吃吧。”
说完,她起身跑进玉米地里又掰了三根。
这么大一片地,掰两根和掰五根也没什么差别……吧?
孙舟龄才平复不久的心脏因为葛曼青肩上潮湿的水渍而加快,走了几里路出的汗还没吹干,可背后的冷汗又涔涔而下。他攥紧手掌,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他问:“那里又是一个新的地方,对不对?”
葛曼青点点头,仔细剥除每一根藏在缝里的玉米须,说:“警局在城里,柏油马路、大商场,旁边还有居民楼。”
时空拼接。
就像他们忽然从顷州来到这南方乡野一样,葛曼青找到了通往另一个城市的入口。
果然,他的感觉没错,这里就是不对劲,他们虽然离开了顷州,可仍然处在一个诡异而混乱的时空里。
脆嫩的玉米被捏爆了,玉米汁溅到校服上。
生玉米也挺甜,葛曼青饿惨了,啃玉米的样子像一只仓鼠。她没看出来孙舟龄的异常,闲聊似的问他:“你想报警干嘛呀?找书包吗?”
“……啊?”孙舟龄回神,愣住,“什么?”
“书包里是不是有复习笔记?”
“额、是的……”
葛曼青了然:“那是麻烦了,高三生的复习笔记丢了,确实该报警。”
“……?”
“我高三的笔记本好像还收着没扔,你的要是找不回来,我可以把我的借你。还有她,”葛曼青指指姜荆,“涂南理工的高材生,你可以等她醒了问问,她的笔记应该做得比我好。不过,我们两个都高三毕业七八年了,笔记上的重点也许都不合现在的考纲了。”
孙舟龄一时间险些被绕进去。
报警难道不是因为他们遇见了这样诡异得无法理喻的事情吗?
鬼娃娃、棉花人偶、时空拼接,那一项不比书包重要?
而且他们现在回不了家了,这才是最需要报警的大事吧!
找书包是什么鬼?为什么会扯到高考笔记上?虽然他的复习笔记确实也非常重要就是了……
还是说她觉得警察会把他们当神经病,所以暗示他找个合适的理由?
孙舟龄跟不上葛曼青的思路。
葛曼青几口啃掉半根玉米,接着说:“但是吧,我不建议你去那边的警察局,也不建议你去村子里找人。”
孙舟龄不解:“为什么?”
“他们全长得跟婚车司机一样,你看见了肯定又要被吓出心理阴影。而且,我怕你又把他们头扯下来,棉花漏得到处都是,不好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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