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诡异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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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香尝了一口厨子递过来的花生，那些花生似乎在厨房受了潮，里面并不脆，相反极为疲软。

好难吃。

得，这又是一个执着于食物的妖。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花生米和酱肉丸，做这个没错。

秦元香在厨房巡视了一圈，发现所有的花生里面都有潮湿的水汽。她心一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厨艺再高超，食材不好，也会十分糟糕。

艾宥揽起受潮的花生，在手中捏了捏，露出了然于胸的笑容。

“元香姐，别担心，我来。”艾宥示意她放心。

秦元香半信半疑，她抱着罗筐向锅边去，艾宥已将锅烧热，冷的油瞬间在锅中封了一层油膜。带着红衣的花生呲啦一声跳进油锅，艾宥抡起勺子，熟练地搅动锅中的花生，直到颗颗分明的花生沾上油，分外锃亮。

“尝尝。”艾宥火中取栗，递给秦元香一颗花生，那花生在烈火烹油下，内里显然已十分酥脆。

“厉害。”秦元香赞叹道，“这花生比寻常的还要脆上几分！”

“那当然，不论是猎妖师还是厨子，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不像某些人学艺不精，还要怨怪别人。”艾宥眯眯眼一笑。

此时原本的牧云旗在锅炉烧柴，厨房的烟囱因为畸变妖的拥堵散不出烟，他露出一张被烟熏的黝黑的脸，看着两人欲言又止。

他怀疑自己被骂了，但是没有证据。

门外的粘液已慢慢渗出来，秦元香感觉到她的精神明显受到了影响，这次的妖厉害的很，恍惚间，她似乎能看到锅内跳动的花生像人头一样，蹦起来对她咧开嘴笑。

秦元香猛地甩头，挥散开脑中的错觉。

艾宥将过油的花生分成两半，一半撒上盐翻炒，均匀地撒上香菜。过了油的盐渍花生此刻油光锃亮，盐很快就消失在油中，而那花生沾染了香菜的香气，却毫无香菜的青涩味道。秦元香避开香菜，拾起一颗花生。盐渍的恰到好处，极大地激发出花生的香气，令人欲罢不能。

而另一半则裹上糖霜，糖霜如雪，看似冰冷遥不可攀，实际上入口甜味就迫不及待在口中炸开，从舌尖到舌根，无一滚动着甜。糖霜花生的壳并不厚重，制作之人特地颠的极为均匀，那一层糖壳在齿间轻轻破开，内里酥脆的花生在口中绽开，极好地中和了糖霜的甜味，回味无穷。

艾宥手中仍未停止动作，他修长的手极快地挽起刀，两刀并行，鲜红的肉已然碾做肉泥，他斜着刀利索地将肉尽数盛于刀上，放入碟中。紧接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住肉泥，粉中带红的肉泥在他的手中溜了出去，吸饱葱姜水。接着他轻轻将肉泥从虎口处一挤，圆润的肉丸已成型，迫不及待地跳进锅中。

待到锅中的肉丸已完全成型，艾宥将红褐色的料汁顷刻倒入锅中，肉丸很快裹上了一层诱人的鲜红色，肉香被大酱激发起来，秦元香瞥了眼门，纵使有符咒和艾宥的法术镇压，那粘稠的液体已将门挤开了一条小缝。

艾宥将食物摆好装盘，口中念诀，秦元香配合地默念三声，唰地一下打开门。

那粘稠的青色液体还带着浮萍，猛地朝厨房里灌来。厨子还没站稳，就被卷到墙边，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粘液，他脸色一绿，险些呕出来。

他有点后悔，相信这两个不靠谱的人。

他就是听闻秦娘子的大名，又信了杨月凌的骗，以为自己捡到了天大的馅饼，可以不再干猎妖师这样危险的活计，只要本本分分地做一个厨子，以秦娘子的能力，能让他过上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他怎么这么倒霉，走到哪儿哪里就碰到妖啊！

秦元香紧闭双眼，摒除杂念，那粘液不出意外地化成光点消散，连带着那些食物一起消失。

厨子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前半生所学皆白学了。

因为从小衰神附体，他只要出门，必定会遇到千奇百怪的妖怪，给周围的人带来灾祸。所以他一个贵族公子散尽家财，前往各处仙门世家拜师学艺。虽然他学艺不精，终究是凡人，法力无法突破。但他也自认为见过世家无数法术，听过那些仙家吹嘘自己囊括一切法术。

他从未见过眼前这样的景像。实不相瞒，他正是用意念感受到了那妖的恐怖之处，心中无比绝望，觉得他的小命定是要交代在这里，死马当作活马医，才选择听掌柜的话。

掌柜的形象瞬间在他心中高大起来。

原来没有法力，不会咒术，仅靠机智，就能果断，击退妖怪吗？那他前半生为何还要拿自己的热脸，贴仙家那些人的冷屁股？

艾宥借故靠在秦元香身边，他这一举动很快引起了秦元香的注意。

“你怎么了？”秦元香疑声问道。

“咳咳……我……”艾宥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先前做猎妖师时受过伤，此后就一直使不出法力。”

“所以才沦落到这副田地。”艾宥说起谎话来不打草稿，他十分自然地说出这虚假的故事，接着话锋一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碰到你，就能使用法力。”艾宥只有这一句是真话，虽然他说这话时有些难为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触碰到她就有了法力。难道是女神之力的缘故吗？那他真的很想快点吃掉她，好全部拥有这能力。

秦元香觉得他的说法非常的蹩脚，但她还是选择相信。心理阴影，她明白这种感觉，因为她亲身体会过。像他这样穿着打扮，言行举止，还有容貌非凡的人，沦落到如此，定然是有些不为人知的过去。

否则，又何必放着好好的猎妖师不做，舍弃自己的本行，而去布匹店上班呢？

“好的，我不会嘲笑你的，你靠吧。”秦元香大大方方地示意艾宥靠近。

艾宥得到了秦元香的肯定，他小心翼翼地把肩膀靠近她的肩膀，犹如山泉水般灵动清冷的声音念道，“蜉蝣倚生——”

他的手一挥动，无数的藤蔓穿过门洞，向屋外伸展。

一只通体碧绿，犹如翡翠的青蛙跳跃上藤蔓，闪电般躲开藤蔓的束缚。

“青蛙——”秦元香喊。

艾宥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那只青蛙突然跳到了他的头上，像是报复他一样，迟迟不下去

“啊！”艾宥显然没想到这样的状况，他低低地叫唤了一声。

他好不容易束好的头发被这只青蛙搅弄的乱七八遭，他生气地试图将青蛙拽下来，却被那灵活的青蛙躲开。

这样一来一回，他的头发更乱了。因为情绪起伏过大，他的耳朵染了一层薄薄的绯红，煞是可爱。

“啊！谁来帮帮我！”艾宥惨叫道，“元香姐——”

秦元香摇摇头，手疾眼快地捏住了青蛙的脚，将它整个身子提起来。那青蛙碰到她后，居然十分乖顺地趴在她的手心，两个圆滚滚的黑色眼珠上下打量着她，它的身体是冰凉而湿滑的触感，外表看起来像上好祖母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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