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得而复失
城门巨石被推开,紫巾军清点死伤。
郭勇喜形于色:“蕤弟,昨夜幸留你在身边,替我及时布了这等巧妙的机关,又教我掐在开城门前一刻才换防,否则,今日断断引不出也抓不住这几个啊!哈哈,好笑我那堂叔,以为我捡了个苦差,他去抢了海晏府守备的活,结果呢,被人点了房子不说,还弄丢了人,惹得自己一身臊,现在定是跪在统领脚下领罚呢!你说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哈哈哈哈,痛快!”
郭勇虽幸灾乐祸,但他和郭怀义毕竟是两叔侄,自己人互相说得,未必喜欢听别人跟着说自己人,就像他薛蕤可以骂薛毅,但不能让别人欺负薛毅,这点人情世故,薛蕤通透得很,好言对郭勇劝道:“昨夜最大的功臣不是小弟,反而正是大哥的堂叔啊,若不是他及时派手下来报信,咱们此事未必能成,大哥也该尽快去统领那,替他说上几句好话。”
他这说法更让郭勇觉得他是谦虚见外,而更表现得对自己堂叔不以为意:“蕤弟,你就是心善,把人想得太好,我堂叔哪是好心传信给我去捉人?他是为了叫我赶过去送死,好拖我也和他一起下水!幸而有你,算到这后去的才是真正的沙月刺客,中途将我叫回,赶得及在这城门守株待兔,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薛蕤呵呵笑道:“也不过赌一把...这些沙月人急着出城,说明段国舅昨夜已经出事了。大哥更要快快去统领那打听着,这些人后来又大闹一场,统领也该明白了前头那几个才是假的,先前指认的那几个红巾只怕又要遭殃,大哥此时不为堂叔,也要尽量去救助红巾,大哥的前途,尽在这几个红巾头目身上,莫叫你堂叔抢先。”
郭勇疑惑:“诶,不急,忙了一夜还未吃上早饭,你不饿,我可饿!我堂叔自保都难,巴不得把罪过都推到那几个倒霉的乡巴佬身上,怎可能去管他们的死活?”
虽然事后,郭勇总是多谢他,但每遇到新的事,郭勇又并不全信他的计策,总是质疑许多。薛蕤瞧他,要么是这大哥太蠢,要么便是这大哥对他只有利用并无信任。
薛蕤叹道:“大哥还记得昨夜自己是如何得了这份差事?你那堂叔就在旁边看着,怎会不明白那句四巾同心的要紧?你演得,他为何演不得?倘若他根本不怪罪红巾先前误导,而自己揽下了昨夜的罪过,红巾同样会对他感激涕零;他若得寸进尺,再以戴罪立功为由,向统领要求在诛杀段国舅这事上掺进一脚,统领难道会拒绝多一个选择?紫巾首领的腰牌只有一个,大哥你到时该如何?”
他一席话,说得郭勇醍醐灌顶,堂叔一张巧嘴,只会说得比这更甚,只怕今日这功劳,也要被堂叔说成是传信之功在先,而非是他郭勇巧思在前之功啊!哪里还想着肚子饿得咕咕叫,急忙叫人抬着几具沙月人的尸体,匆匆忙忙赶去。
薛蕤终于得了自由,急速往淄县赶路。
昨夜宴席上看到封夫人与张县令坐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是因着诏安庞显一事才凑到一起,当时并不觉得奇怪。直到后半夜传信的又来,说海晏府后来又被点了大火,丢了封云几人和张县令,八成是被沙月人寻仇,自逃去了,这时他才觉得奇怪。昨夜三太保未归,封云重伤,封夫人又是一介女流,生死关头,他们几人自保尚不易,又为何非要带走一个张县令?难道宝莲口中说的那个封公子,竟就真是封云?封云与张家父女之间定是有些蹊跷!
而他们逃,既未出城,也定是逃去了那山村!宝莲骗他时,曾谎称丈夫就要归家,丈夫是假,归家许是真的!
匆匆赶到小山村,却见那院门的门板还倒着半边,径自跑进去,屋中早已空无一人。
走出小院,寻思着自己所推不应有错,细想或许封云早对自己防备有加,听冬秀说了什么,又躲着自己藏了起来?豁出脸面,挨家挨户敲门去查问,山村居户本就不多,家家都平常。唯有一对酿酒的父子,其子听闻他来寻两个女子,似乎知道些什么。
薛蕤撂下一块银锭,才撬开了酿酒小子的嘴:“兵爷,前夜里不是您带人救了她们两个么?不,救了咱们整个村子么!嗨,您还替她们修了半日的院门...真是大善人啊!早听说紫巾军各个威猛啊...”
这小子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小滑头,薛蕤不耐烦,呵止道:“你只说,见没见过那院子里后来又去了什么人!”
酿酒小子显然被吓了一跳:“有,兵爷走了之后,我就留心着冬秀...留心着她们院子。后半夜里起来撒尿,树上突然飞下来两个人影,跳进了院子,我以为夜里看见什么不干净的,就吓得躲回家了。早间起来就不见她们两个了…那个死丫头冬秀还欠着我一大壶酒钱呢!”
树上飞下两个人影?糟糕,难道不是封云,是那个云隐郡主?她还是找到了这里,抓了宝莲主仆二人?他倒宁愿宝莲是被封云带走了!
他转身要走时,被这酿酒小子拖住:“兵爷,酒钱?...嘿嘿,这锭子是您买消息的。我看那屋里都空了,那死丫头八成不回来了,看您跟她们这关系匪浅,这酒钱...得另算!咱们就指着这点酒钱过活...嘿嘿...”
这倒点了薛蕤一下,两个女子为何要买一大壶酒?除非男人...又掏出几块铜板,拍在桌上,问道:“我怎知你不是骗我,女子有几个喝酒的?”
那酿酒小子见着钱,笑嘻嘻先划拉到自己身边,回道:“我可不骗人!那天夜里下着雨,她突然背着一柄长剑闯进来,乱挥乱砍一通,不要命似的,从我家抢去的!我反应过来,也拎了把菜刀打算去找她算账,结果从门洞里瞄见那屋里床上还有个男人,看上去是个练家子,我知自己打不过,这才算了的。”
薛蕤以为自己听错:“床上?”
“嗯!烛火不太亮,但绝对是个男人,怀里还抱着她家那个病歪歪的小姐...”
薛蕤急了:“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高高瘦瘦的,唉!都说烛火不亮了,再说,看人家这种事长针眼啊,不说了不说了!”
高高瘦瘦倒是和封云一般,薛蕤更加不敢想,他们何以已经亲密至此?难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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