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画皮灵蛇
《郎君对我别有用心》小说免费阅读 ydxs8.com
今夜的月光好极了。
林瑜坐在寺庙前的石阶上，风一吹，寺里的桃花落满了院子。手臂粗的大蛇翘起头，一片桃花落在他头上，他懵懂地蹭着桃花的柔软与芬芳，却不知林瑜一直在看他。
“喂，蛇妖，你说我长得难看吗？”林瑜突然莫名奇怪地问了句。
蛇妖的动作一滞，他头上的花瓣掉了下来。
林瑜似乎不在意他是否听懂了，毕竟他是只妖，又怎能懂得人类的感情。
“话本里的姑娘都是美丽的，戏折里的小姐也是美丽的，连着那些不入流的画里，妖精的化身都是美丽的女子。”林瑜抹了抹脸上的泪，“不美丽的人，注定得不到任何命运的青睐。”
大蛇游动在石阶上，他确实听不懂林瑜的话，只觉得奇怪。
于是一缕青烟之后，他化身一位身着黑衣的美男子坐在她身边。
“阿爹以前不是这样的。”林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轻轻地说。
“阿爹高中前，我们家还住在镇子上。”
“那个时候家里并不富裕，但是阿爹阿娘很恩爱。小时候，我受了委屈，阿娘就会拿各种各样的食物来安慰我。”
“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后来，我再也没有吃过那样好吃的食物了。而且，自那之后，我的腹中生出了无穷无尽的空虚。只有食物，源源不断的食物，才能让我空掉的心感到些许的安慰。”
“既然想吃，为什么不去找你的阿娘呢？”蛇妖不懂，他轻描带写地问。
林瑜苦笑，她忘了他是妖，妖从古至今都拥有着极长的寿命，又怎会懂得渺小人类的无奈。
“因为阿娘她死了。”林瑜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世人都说她没有福气，丈夫好不容易高中，还没有享举人夫人的福，就不小心落到冰湖里坠湖死了。”
蛇妖一愣，他纵然再愚钝，也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
“那你知道，仇人是谁吗？”蛇妖问。
林瑜抓着衣裳的手一停，她的心猛地跳动起来，她看向眼前这个美丽的男子，瞳孔剧烈震动。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蛇妖耸耸肩，“因为人间的戏文里都是这么说的，呐，那个最有名的故事，陈世美与秦香莲。”
“要不就是久考不中的酸儒遇到了美丽的管家小姐，之后奋发图强，考上了状元。要不就是考上了状元的男子，抛弃发妻，迎娶管家小姐。”
“反正无论如何，戏文里的女子一定要对那书生有所裨益，甚至是有如神助。不论那书生此前怎么不堪，那小姐一定爱他爱的死去活来，不死不休。”蛇妖轻蔑地说，“究其根本，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那本事去得到，幻想通过所谓爱情，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已。”
“人的一生太短，光是那些琐碎的事情就足够磋磨生命了，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妄图去爱一个人。”
“他们虽然嘴上说的是爱情，但是心里想的全是□□，钱财，权势而已，根本无关爱情。”
林瑜头一次从一个妖口中，听到这样闻所未闻的话，她一时有些头皮发紧，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蛇妖好像看穿她心底的犹豫，他轻笑地捻着一片桃花瓣，眼中无生波澜。
“我是妖，不会有人想从一个妖那里知道什么故事。你放心，我会是一个合格的听众。”
风吹起蛇妖鬓角的发，林瑜感觉心底缠绕至血肉的枷锁，在那一刻松动了。
她故作坚强地清了清嗓子，“你想听，我就必须说吗？”
“不说也可以，我现在告诉那个小丫鬟，你这个小姐，这么晚还不睡觉……”
蛇妖还未说完，突然被林瑜捂住了嘴巴。
“说不过你！我若和你说，你不允许讨厌我……”林瑜看他点头，慢慢松开捂住他嘴的手。
“其实，我一直知道，害死我阿娘的人是谁。”
“那个人，是我的阿爹。”
蛇妖静静地听着，一点都不惊讶地说，“意料之中。”
“我亲眼看见，我的阿爹把我的阿娘推进了河里。那个冬天多冷啊，方圆百里都见不到一个人，阿娘一个人躺在那样冷的河里，她该有多冷……”
一颗泪从她的脸颊滑落。
“我当时还不到八岁，以为阿爹和阿娘出去玩了，不想带我。于是一个人偷偷跟在他们身后……我害怕阿爹，只能一个人慢慢走回家。那天的雪好大好大，大到一个人的踪迹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人的冤屈数十年还未曾昭雪。”
林瑜吸了下鼻子，“还好阿爹杀了阿娘以后，没有回家，而是去找她去了……”
“所以他不知道，我看见了。”
“阿娘让我别回头，别救她，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看见了……”
“我知道，她不想阿爹杀我。”
“可是她，可是她，为什么不让我救她……”
林瑜埋着头压抑地哭着，“我试过很多次离开这个家，刺绣，作画，学医，读书……我想独立去生活，可这天地如此大，可却容不下我一个女子，偏要把我束在这高阁里，将来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我要变得丑陋，变得可憎，变成我的父亲送不出去的礼物……”
“我这么多年都没有替阿娘报仇，我是个没用的人，我是个自私的人……”林瑜压抑地说，多年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蛇妖递给她一方丝帕，他虽然不理解人类的感情，但是也为这样的故事感到悲伤。
“你没有错，不要责怪自己。”蛇妖说，“不要用别人的罪孽惩罚自己，这不值得。”
“你阿娘的死，是你父亲的罪孽。你活下去是完成你娘的遗愿，哪里自私，何来不孝呢？”
“这个世界不让女子读书，工作，不愿给女子更大的天地，是这个世界的错，是那些既得利益者的错。那些人吃的满嘴肥油，又怎能边砸吧嘴，边指责女子不堪胜任，指责她满脑子想着反抗……”
“我虽然是妖，也知道这些年那些选择被人类驯化的野兽，他们的下场。”
“妖从出生就会渴望食物，这是动物的本能。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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