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勃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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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城留在凤凰阁是因秋海天之故。
此番秋海天来到金陵，除了有意与元徽和谈救出莫纤纤，他还有一桩要事。
“当初天山之别，我曾答应过少主尽力调查鸠摩之事，如今也算有了结果。”暖阁中，秋海天淡淡陈述，又问立在窗前的人，
“少主可还记得摄政殿下密林被刺之事？”
事关流光，谢青城如何会不记得？
他没有应声，但俨然是默认。
秋海天：“少主与叶少主离开天山后，我处理完师尊身后事便赶赴京都，将天山事的始末悉数告知燕帝，并请求大燕细究鸠摩的来历。当时燕帝虽已应下，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日此事都没有任何回音。直到昨日，我踏进金陵前收到了一封自天山递来的燕帝密信。”
秋海天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函。
“信中言自密林事发燕帝责令臣属追查，对方三人虽易服而逃，但留下的衣物上却残余一种香料的气味。舜英公主便借着这股特殊的香气利用猎狗寻踪而去，在一处客栈堵上了那三人，不料对方不甘受俘，竟服毒而死，但好在他们藏在客栈的路引尚未来得及损毁。”
“他们是什么人？”谢青城问。
秋海天没有立即回答，只问他：
“少主可知‘勃番’？”
勃番？谢青城听见这两个字，神色微动。
“那路引上记载三人来自一个叫勃番的地方。经舜英公主查证，乃大燕北部一个海上岛国，所拥图腾乃云与月，说起来少主也是见过的。”
正是那把刺入他师尊心口的利刃上的刻纹——云绕弯月。
想到师尊之死与这个岛国脱不开干系，秋海天神情不由凶戾了几分。
“如此说来，鸠摩就是来自这个叫勃番的小国？”谢青城问。
“鸠摩的底细尚不清楚，但毋庸置疑，他意在中原武林。而勃番”谈到这个北部弹丸之国，秋海天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据舜英公主刚刚探得的消息，对方正于岛上大肆集结人马，隐有进犯中原之势。”
他如实相告，然而窗前的人似乎对这个远道而来的情报没有丝毫的惊愕。
“所以，这才是燕帝的目的是吗？”谢青城淡淡问。
“什么？”秋海天不明所以。
“勃番擅动，便意味燕北危急，而大燕正因与魏南疆交战而分身乏术，燕帝自不想腹背受敌，所以你今日留下来应该不止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吧？”
谢青城转了身，二人目光相撞。
心思被点破，秋海天倒也没有否认。
“少主聪慧过人，果然什么也瞒不住你。我的确奉帝命而来，有事相求。”他露了底。
“怎么？大燕想我苍梧助其北击外敌？”谢青城问得非常直接。
秋海天否认，却也没有明言回答，只道：“南疆战事不顺已动摇燕帝在朝中威信，再加上巨额的军资耗费，朝野内外对此战的不满之声越来越多了。”
这话说的......
谢青城算是听明白了，哂笑一声。
“没想到北境的仗打了这么久，最后竟是大燕先心生了退意。所以燕帝之意是想我苍梧在燕魏之间居中调停，罢战息兵吗？”他淡淡问。
秋海天点了头。
谢青城见状，一声冷笑，
“令主打了一副好算盘啊。可他凭何觉得我苍梧就会应下此事？”他语气陡然转凉，那双清隽的眉眼间似蕴着微乎其微的凉意。
秋海天察觉出不妥。
“鸠摩染指天山，意在中原武林，他的底细虽尚未明朗，但和勃番绝对脱不开干系。所以一个连中原武林都有意沾染的岛上小国，少主以为其拥兵南下难道就只是为了一个大燕？”
他说到此，抬目看向立在窗前的谢青城，
“而谢氏坐镇天下百年，向来以苍生为先，难道就会眼睁睁看着蛮夷的铁骑踏平中原大地，致无数百姓生灵涂炭吗？那岂非有悖于苍梧的立世初心？”
阁中寂静了片刻。
许久，窗前人一声冷笑。
“威胁我？”谢青城冷声。
“非也，是请求。”秋海天神色认真，“我知道少主与元徽殿下关系匪浅，但少主身为苍梧之主，在顾及儿女情长的同时是不是更应该考虑一下苍梧呢？”
“此话由秋少侠口中而出还真是让人相当的意外啊。”谢青城语含讽刺。
秋海天神色不变道：“少主身份贵重，何必与我相论？我的话虽不好听，但也是良言不是吗？”说到此，秋海天停顿片刻，道：“这是我答应燕帝的最后一件事了。此事之后，我和天山不会再卷入燕廷的任何争斗中。”
阁中随着他的话落再次沉寂下来。
秋海天紧盯着窗前人的背影，等待一个尚且未知的答复。
然而，谢青城却淡淡道：
“回去回你的主子，此事我还需考虑一二。”
知晓今日是没有明确的回应了。
秋海天没再多少什么，拱手退了出去。
他走后，叶晟和白雁飞从侧厢拂帘而出。
“看来回夜兄递来的书信所言非虚，燕北的确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动作。”叶晟道，显然将阁中的对话听了个分明。
“可‘勃番’此前从未听过啊？”白雁飞很是纳闷。
这个突兀出现的大燕北部的弹丸之国，即便是风信子遍布江湖的白家，也不知其具体的来历。
他二人讨论半晌，却见背对他们的人一直没有出声。
“青城？”叶晟疑惑唤道。
窗前人微微侧了头。
“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忧虑甚重？”叶晟问。
他话落，白雁飞立即朝谢青城的方向看了过去。
“昨日不仅秋海天收到了燕帝的密信，我也收到了父亲的密信。”谢青城淡淡道。
“什么？”发出这声惊呼的是白雁飞，“谢世伯多年游历在外，差不多有一年没捎回书信了吧，这是终于想起还有你这么个儿子啦？”他调侃道。
然而阁中沉闷的气氛并没有因他的调节而有一丝的缓解。
叶晟却从谢青城的只言片语中抓到了重点。
“也是这件事？”他问。
谢青城没有回答，但俨然是默认。
叶晟皱了眉。
“能让谢世伯有心留意，说明对方不可小觑。”
谢世伯是谁，那是苍梧的老山主啊，他老人家执掌苍梧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魏燕之战打得热火朝天也没见他捎回只言片语，而一个大燕北部的岛上国竟然就得了他这样的关注。
还有燕帝，因忌惮对方之势，竟宁愿放弃本来有意图谋的南方战场......种种异象不得不让人留心。
想到燕帝便想到秋海天方才的话，叶晟本就紧蹙的眉心更添了几分褶皱。
“青城，那你打算如何跟殿下提呢？”叶晟问，语含关心。
这才是目前最棘手的事。
秋海天的话虽尖锐，却不无道理，若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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