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白臻臻吞了吞口水,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日无异:
“知道了,等我收拾一下马上出来。”
她捂着胸口坐直,视线不自觉朝旁边放绣架的地方看去。
那台海南黄梨花木的绣架好端端地立在那里,可为何,梦里的感觉那般真实,真实得就仿佛真的发生过的一样……
白臻臻脸上烫得厉害,她虽未经过人事,但梦中的一切,她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像是真真实实经历过的。
最重要的是,居然是和那个男人。
而梦中那个男人又和现实中的他略有些不同,似乎更强势,也更具有上位者的威仪,从他那满是欲色的眸中可以看出极深的城府。
白臻臻拍了拍脸颊,觉得自己定是被最近这些事情扰得神志有些不清楚了,才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她拿起收拾好的东西,走到门边,忽然又站定,回头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继而回头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入黑暗里。
丫鬟带着她直往角门而去,黑暗里一个人也没有,白臻臻忍不住朝主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姑娘别伤心,老爷定是被事缠住了。”
春禾看见她回头,忍不住轻声劝慰。
其实她内心也挺唏嘘,姑娘原本是高门大户里的贵女,矜贵端庄,众星捧月,是世家小姐中的表率,一朝发生意外,如今落得连夜离开却连个相送之人都没有的下场。
白臻臻笑了笑没说话。
打从今夜父亲托人来传话让她连夜离开,她就知道,父亲是已经放弃她这个女儿了,他没来相送也在她意料之中。
不过没关系,外祖家有母亲在等她。
西南角门离晨曦院很近,没走多久就到了门口,推开门,清冷的月光下,一驾简陋的马车无声停靠在朱红色的墙边,树影落在上面映出斑驳暗影。
一阵风吹过,树叶掉落在地下发出清浅的“哒哒”声,对面马车上的车帘被人掀开。
宋廷那张涂了脂粉的脸在月色下更白。
他咧着深色薄唇笑了一下,“表妹来了。”
白臻臻总觉得他的笑有些诡异,但一想许是月光太过煞白的缘故,便回头从春禾手中接过包裹,“你回去吧,文秀在城外等我,放心吧。”
春禾的身契在府中由孙氏保管,白臻臻带不走她。
而文秀昨夜和舅母他们找了她一夜,今日白臻臻回府差点被验身,便托昭懿去舅母府上报了平安,顺便让文秀暂时别回白府。
在决定离开的时候,她又让春禾给文秀送了信,让她直接在城外等她一起汇合。
文秀是母亲留给她的,这次跟她回去最合适不过。
正说着宋廷已经从车上下来,十分体贴地接过她手中的两个包裹,另一只手又要过来扶她。
白臻臻后退了一步,淡淡道:
“表哥先请吧。”
她微垂着眸,看不清宋廷的表情,只看见他的脚步在原地顿了一下,然后头顶上方传来他故作文雅的语气:
“如此,表妹当心着些。”
马车中燃着一股劣质熏香,同昨日宋廷身上那味道有些像。
白臻臻一进去就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想要掩住口鼻,又觉得实在不妥,忍了忍,只将窗帘一角掀开来透气。
耳旁一阵窸窣声,是宋廷将那熏香灭了,他体贴开口:
“表妹还是将帘子放下来吧,若是受了风,一路上可有的难受。”
不知为何,白臻臻总觉得他的话中透着深意,从见到他开始心中的那种不自在越发明显起来。
她抿了抿唇,拒绝道:
“表哥说笑了,我还没有这么柔弱,就是想最后再看看这上京城的街道,此一去还不知何时会再回来。”
白臻臻这话所言不虚,若是回到了凉州,若无什么大事,她恐怕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她不禁又想起那个男人,这几日他对自己的纠缠就像是一场噩梦,不管他是真的认错了人还是处于什么目的,这一切都要在今夜彻底了断。
正想得出神,捏着帘角的手忽然被一个冰冷的手覆上,那触感像是手背上爬了条毒蛇。
白臻臻吓了一跳,慌忙回身,宋廷那张惨白的脸近在咫尺。
她“啊”的惊叫一声,下意识一把推开他,抱着胸口向后缩了一下。
“抱歉吓到表妹了。”
宋廷似乎还在回味方才握住她手时候的触感,手指不断摩挲,对白臻臻笑道:
“我就是想替你将帘子放下,怕你着凉,表妹别多想。”
虽然他嘴上说着让她别多想,但他看她的眼神实在不够清白,那赤//裸//裸的淫//靡从那双不大的老鼠眼里溢出来,根本不加掩饰。
车厢逼仄,昏暗得太过暧昧。
白臻臻心里一跳,那种从见到他开始就有的怪异的感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她极力平稳住自己的心绪,坐正身子,佯装不在意道:
“多谢表哥关心……”
顿了顿,白臻臻在袖子下攥紧手心,不敢意图特别明显,只模棱两可问了句:
“不过咱们快出城了吧?”
文秀在城门外等她,一起等在城门口的,还有四个她父亲给他安排的侍卫,只要接上他们,她就安全了。
谁料她刚问完,宋廷忽然冷笑一声:
“你是想问,是不是快跟你的丫鬟侍卫们汇合了吧?”
白臻臻后脊陡然发寒,猛地抬头,一眼对上宋廷逼近过来时,唇角淫//邪的笑意:
“表妹只要回答我,你跟昨日劫持你那歹人晚上都做了什么,我就告诉你,我们还有多久出
城。”
“你……”
她猛地瞪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可还不及她再张嘴呼救,整个人眼前一黑,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更深露重,不起眼的偏巷里,一辆简陋的马车无声驶入秋风萧索的黑暗中。
-
赵景煜刚将明黄色圣旨揣进怀里,大步朝暂居的府邸行去。
未出两步,一道黑影突然窜出来,脚步匆忙地朝他的方向奔过来。
赵景煜神色一肃,鹰一般的视线遽然射过去。
他的目里极好,即便是在这仅有一丝月光的黑夜,也几乎是在看到黑影的一瞬间,就认出来人是白臻臻身边的文秀。
上一世,这个文秀跟在白臻臻身边随他一道进了侯府,赵景煜知道她是个忠心的。
赵景煜眉心紧拧,上前一大步,拦住文秀的去路,沉声问:
“你家姑娘呢?”
文秀似乎是在急着赶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被黑灯瞎火突然冒出来的高大男人吓了一跳,待看清他的样貌,她霎时间一脸惊恐。
“你、你不是……”
文秀只知道眼前之人是昨日掳走小姐的逮人,如今乍然瞧见,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赵景煜没功夫跟她磨叽,又问了一遍,“你深更半夜急匆匆做什么去?你家姑娘呢?”
见她支吾着不言,赵景煜蹙起眉越发没了耐心,声音也故意沉了下去:
“我若要对你家姑娘做什么,她今日就不可能全须全尾回到白府,你此刻神色匆忙,定是你家姑娘出了什么事,你早一刻告诉我,你家姑娘就少一分危险。”
“你当真能救我家姑娘?”
文秀此刻也是没了法子,但见眼前这个男人没有恶意,且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文秀咬唇挣扎了一下,一跺脚将事情和盘托出。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她原本要跟宋廷连夜离开,与你约定了丑时三刻在城门口见,可如今都已经寅时一刻过去了,还未见宋家那辆马车的影子?”
“是。”
赵景煜冷笑一声,将方才进宫时卸掉的匕首重新绑回小腿上,又动作利索地开始装袖箭,咬着绑绳,头也不抬问:“四个侍卫可进城找了?”
文秀不知道他语气中的怒意是为何,只敢按照他问的如实答道:
“找了,沿着能出城的这几条主路都找过了,又恐与小姐他们的马车错过,没敢再往深巷中找。”
“知道了。”
他将武器装备齐全,食指和拇指圈成一个圈,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未几,也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几个黑衣莽汉,其中一人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
文秀吓得后退了两步,就见那几人在赵景煜面前默不作声地跪了下来。
那些人原本身材也算高大,但跟赵景煜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儿,此刻匍匐在他身前便越发显得他身姿雄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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