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欲全枕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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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拧眉，看到这心情是沉沉的复杂，喉咙像卡着根不上不下的刺，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她从未见过南衍在成为她师兄之前的模样，原来他也曾经这么的，孤独，和不被重视。
下一秒画面切换，一片大雾中，云溪瞧清南衍轻轻将地上的小女孩抱起，是小时候的云溪，那时候云溪还是个六七岁刚化成人形的小孩，因为自废了妖骨，此刻痛的大汗淋漓，在南衍怀中缩着。
被南衍抱起时，腿还没南衍的胳膊粗：“你太瘦了，得好好吃饭。”南衍这样说。
侧峰上终于有了人气，幻境中连色彩也变得活力充满明媚日光，像是日日都是晴天。
画面闪过南衍在山下的布料店，被一圈女子围在中心，狼狈的为她挑选衣物和首饰略显手足无措的模样：“哪些是合适七岁小孩穿的呢？”
以及云溪不愿吃青菜，南衍就将青菜切成极小极小的片包进包子中，看着云溪没能发觉，反倒吃的开心晃脚的模样，南衍笑得开怀，不再是那样礼貌从容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加了青菜也好吃吧？”
云溪胆小怕黑，哭闹着要同南衍一块睡，南衍严词拒绝：“男女不可同屋。”
却终究不忍心，在自己屋旁边盖了个紧紧挨着的木屋，云溪这边敲墙壁，南衍便急匆匆披上外衣起身来到云溪屋外问她：“师妹，怎么了。”
修行要去正峰，云溪还没学会御剑的时候总觉得太累，每次回侧峰都要在床上躺着休息许久。
南衍见了，便每日都去接她，即便是他自己没课的时候，也常在学堂外等云溪下课再带着小孩御剑飞回侧峰：“师妹，今日学了些什么？”
南衍教会小鸡仔一样的小妖怪云溪像人一样穿衣吃饭，虽然他当时也不过十来岁。
之后，云溪慢慢的长大，灵气脱俗，容色绝丽，一双眼更是轻灵逼人，谁瞧着都是被南衍养的很好的模样。
此刻正坐在桌前乖乖将碗筷摆好后等南衍吃饭。南衍因为云溪爱吃，做饭的技艺几乎比涅云派食堂的阿妈们做的还好吃。
曾经爱慕南衍的女修们也都在背后笑南衍，说他已不是师兄了。
哪有师兄做到这个地步的呢？
完全是男妈妈。
涅云派众人都这么觉得。
但云溪听不得这般话，被她知道是谁说了，当天就拿着木刀将人打趴下，警告再这样说就取了他舌头。
好在云溪实在很有天赋，同她一样大甚至比她大些的弟子都打不过她。
所以南衍总是要应付各门各派带着被云溪打得鼻青脸肿的弟子和长老道歉，再送些歉礼。
南衍却从不责怪云溪，只是要她不许下手过重，笑得暖阳般宽容柔和：“师妹性情纯真，勇敢又洒脱，是最不该被拘束的。”
气的其他门派的长老带着自家弟子气的七窍生烟，不断回门派不断跟其他自家弟子再三叮嘱。
“切记不要去招惹那涅云派侧峰的汉云溪，被欺负了我也没办法，她那师兄根本那么守礼的一个人怎么会带出这样顽劣性子的师妹来？还整日偏袒！”
这样元气淋漓富有生机，不羁放纵的人，是守正不阿，悲天悯人得像佛教派的南衍所最乐意以身相护，并且心生羡慕的。
云溪瞧到这脸颊上已经有了泪，以旁观者的视角看下来，她才意识到南衍为了她做了这么多。
之后画面突然暗下来，是灰暗的色调，云溪瞧着画面中的自己和温之迢在一起练剑的模样，还没看到南衍在哪，画面突然开始扭曲变形，直至彻底黑下去。
云溪擦干泪水，站在一片黑暗之中喊：“南衍？”
“南衍？”
“师兄？师兄是你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叹息。
扭头才发现是薄奚。
“你怎么又来了？”云溪真的一点搞不懂眼前这个人，语气也不太好。
薄奚不说话。
云溪问：“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啊？”
“我们现在在他的心魔中，只有你能破开。”薄奚开口。
“你不是哑巴吗？”云溪瞪大眼，因为刚哭过眼眶还红红的。
“我只是时常不爱说话。”薄奚瞧着她，说得很快，然后再次闭嘴。
云溪：“……”
云溪往四周走，这里根本触摸不到边界，是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
薄奚盘腿坐下来，想要灵魂离体，云溪瞧见了忙制止了她：“不行。”
薄奚皱眉，意思是：“为什么？”
云溪：“这是我师兄的心魔，你若是直接破除空间会伤了他的。”
薄奚放下双手，瞧着她，意思是：“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云溪表情有些，连面对灵修者时也不曾有的罕见的迷茫和无措：“为什么师兄竟会生了心魔……”
薄奚说话的声音很轻很快，要很仔细才能听清：“想杀人就会有心魔。”
云溪摇头：“不，你不懂他。师兄他乃至他的剑意，从来是守，而不是杀或斩，这样的人怎么会入魔呢？”
薄奚没说话，她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剑修的剑意是守。
云溪坐在地上垂头，发丝渐渐滑下，遮掩住神情。
“来，你杀我。”云溪站起身面对薄奚说道。
薄奚没动坐在原地，意思是：“为什么？”
云溪若有所思：“心魔心魔，虽不知为何师兄会有心魔，但既然心魔是我，那便杀了我，心魔就会破了吧？”
薄奚觉得有点道理，于是立马闭目，灵魂离体，虚空中传来一掌将云溪打的后退几步，嘴角滴血，又来一掌重重的击在云溪膝盖，云溪单膝跪地，嘴角的血不断往下滴落。
突然画面又是一闪，两人被带到了另一处，这里云溪也很熟悉，是灵止之战之地。
却是她从未设想过的画面，是她用妖骨作剑，破了禁制，杀了周身灵修者后力竭从半空跌落的时候，一双手将她轻轻接下，那人的泪滴滴在她脸上。
是南衍！
身旁云溪捂着嘴震惊。
南衍踩着恒春剑从上面接到了云溪，他怀中的云溪依然断了生机，毫无气息，静静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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