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冰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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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睡不着，起来转转。”不确定是否有变动之前，丁灿暂时没准备讲出心中的疑惑。

但大家相处这么久了，夏嘉琏还是能从那副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于是跟上去，稍落后于她走到栏杆边。

大船的主要制造材料是木头，上面涂有一层防潮的涂料，但海边往往侵蚀性要更强些，于是栏杆上难免有着不少磨损在。

夏嘉琏将目光放到闪烁着晶亮的海面，又迅速收回来：“是觉得太平静了吧？”

说实话，某些情况下，不出现危险，反而对训练营的学员来讲，才是最大的危机。

如同有把利剑悬在头顶，稍不留神就会疾速坠下取人性命。

“确实有点不适应。”

走到这里，丁灿又重重吸了口气，闻到比刚才更咸的味道，可并没发现有什么出奇的。

兴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但现在正处于暴风雨之前，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他们比冰徙族的族人更能清楚认识到这一点。

丁灿稍微低下头，日照强烈，海水也比清晨时分要更清澈些，几乎能看清楚水面下几十米深的地方。

甚至由于天气无风的原因，水面比刚才还要平稳一些。

一些亮线随着海水在飘荡，是有些人的鱼竿还没收回去，如果有鱼能上钩的话，在鱼竿另一头感觉到动静，还来得及及时将鱼抓到甲板。

再往更远处看去，附近没什么离得近的冰山，总之，任何异常情况都没有。

丁灿垂下眼：“可能是我多心了吧，我们回去吧，省得小高突然发现我们不见了紧张。”

她回过头，转身的一瞬间，在沿着船舱边缘，几乎视线死角的位置，察觉到有什么一闪而过。

是跟船体完全不同的颜色，所以看上去非常明显。

她直觉那跟海平面反射出来的那种波光粼粼不同，是别的东西。

“等一下。”

丁灿手撑着栏杆，上身往前探过去，比刚才更靠前，这样就能看清楚底下更多的船体，将眼前的场景完全看清之后，她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那些是什么东西啊？”

夏嘉琏正疑惑，顺着她的目光同样低下头，注意到几乎布满整个底部，密密麻麻互相缠绕在一起的白色物种。

从水面相接的位置出现，而后在木制船体上四散开来。

乍眼看去，形状非常像是生长出来的细密根茎。

“这应该是某种海底纽虫吧。”夏嘉琏想起曾经在自然纪录片当中见过的物种。

不过那些多少都带些颜色和花纹，现在眼前的虽然形状类似，品种应该没错，颜色却是纯白的。

其中有些纽虫已经脱离海水，接着摩擦力完全吸附在船上，并且看着行进趋势，是在逐渐往船上爬的。

而两人现在所处的甲板，高度距离海边其实有着将近十米的高度。

视野加上距离原因，从这里看过去纽虫身形偏细小，但实际上，夏嘉琏估摸着怎么每天也得有个两三米的长度。

这样想来的话，如果纽虫真的爬到身边，还是非常容易造成恐慌的。

受到重力影响，这些生物向上的爬行速度并不算快，能到达这样的位置，必定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出发。

只是一直都处在大家的视线盲区当中，才一直没有人发觉。

丁灿怔愣着：“这种生物不是应该生活在海底吗？”

大海深不可测，而纽虫通常在海底生存，依附于广袤的海底大陆，从几百米深的海底克服阻力游动到海面上，听起来就已经是很天方夜谭的一件事了。

“按照常理来讲，的确是这样的。”夏嘉琏没有讲出后半句。

但两人都清楚，在副本当中，发生什么跟自然原则相悖的状况，都不足为奇。

丁灿将头伸得更低，注意到纽虫爬行的方式，生活在寒冷地区的生物，可能是光照比较强烈，或者为了适应自然环境的颜色，天生皮毛就会偏浅。

像是常规能想到的那些极地动物，北极熊之类的。

没想到生存在海底的纽虫也类似，那里不该是五彩斑斓的吗。

它们身体两侧有着难以察觉的无数只触足，在行进过程中交替移动着，身体侧边不断规律地拱起。

这种姿态如果处于深海之中，看起来可能还会如同蝴蝶展翅般美妙绝伦。

可暴露在空气当中时，看得人头皮跟着发紧，尤其是本来就对这种爬行动物有阴影的。

加上刚才族人们钓了那么久的鱼，甚至好些人现在都没有把鱼竿收回去，居然都没有从水里钓到纽虫。

是一直随着航行方向，跟在木船底部一起行动的吗，丁灿更觉得不对劲。

夏嘉琏很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族长，所有人都被通知到，去看这些几乎将小半船体覆盖住的生物。

没人觉得纽虫群只是凑巧，或者是好奇心作祟，才会选择爬到他们所处的船身上。

“这些虫子，不会是要吃了我们吧……”有个年轻的女孩明显是被吓到，躲在人群后面，只敢偶尔张望过来一眼。

“别胡说。”族长轻声呵斥，但侧脸也明显绷起。

虽然不清楚纽虫捕食是用口器还是什么别的东西，但至少目前看来，它们对木船这种物品并没有什么兴趣。

说不定是通过某种灵敏感官，得知了这里有活人。

有人绕过整个船一圈搜寻过来，发现纽虫主要是集中在船体后方。

有船挡着，它们不致被行进时海水所产生的阻力而影响到，从而可以更快地往上爬，也正靠近丁灿刚才休息的位置，所以才能这么快就被发现。

船舱整体有小半部分是在水中的，透过水面之上木板的水痕，可以看清楚纽虫移动的轨迹。

这种海洋生物身体底下的上前只触足，得意产生更多的摩擦力，能够固定在船舱之上。

即便有半个身体还在海水中飘荡着，也完全不会脱离船身，就更显得它们想要靠近人的意愿非常强烈。

冰徙族的人长期生活在陆地上，也不像现代科技这么发达，能够有探测海底的仪器，所以并不像夏嘉琏这样，大概知道是什么物种。

猛地见到这么大的虫子，首先察觉到的必定是惊恐，加上现在是处在重要的迁徙途中，这种心理就更加被放大了，之前大把的瞌睡都跟着消失不见。

以至于原地踌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找东西，把它们丟回到海里去。”族长当机立断，高声呼喊着让族人们开始行动。

隔着一段距离，肯定比直接近身有着更多的反应时间。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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