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直觉
柯巫点下了同意获取位置信息。
苏台的动作很快，不到三分钟，柯巫远远的就看到他立在悬浮板上朝着她所在的地方飘来，迎面而来的时候附近的数据人自觉避让。
觉醒世界中的运行规则很简单，看数据量，数据量和觉醒意识息息相关。
苏台的数据量一定很庞大，柯巫在某个瞬间起了想吞噬的心思。
苏台的数据一定能修复她很大一部分的缺陷。
来人完全不知道柯巫的心思，苏台操控悬浮板落在柯巫面前，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连开场白都没有，直击主题：
“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他愿意来觉醒世界吗？”
柯巫委婉地说：“他没有表现得很抗拒，还认真思考了一下，但是他也提出了一个有点让人为难的要求。”
苏台不以为然：“他想要什么，刚觉醒的仿生人无非就是想要自由和权利。”
柯巫笑：“他要面见首脑细谈，看到我们的诚意才愿意成为觉醒世界中的一员。”
“见首脑？”苏台声调提高，颇为不满，“他以为自己有很多选择吗？能让他进出觉醒世界已经使我们的特许了，面见首脑，他口气不小。”
柯巫装作为难的样子：“这位觉醒者说我们都是垃圾，他看不上，只有首脑有和他谈的权利，除非和首脑面谈，否则别再去找他。”
苏台的样貌顶多是十八九的模样，即使在云端世界掌管多年，心性仍是不变的，机械生命和人的思维不同，人在经历很多事情过后会反思融合。
机械生命即使觉醒了想快速达到人类的某种融合经历需要很长的时间，而苏台在觉醒世界里这么久，很少遇到几个说话这么狂的。
他不知道有种人类智慧叫做——
激将法。
他周身气势变得危险：“他敢这么说？”
柯巫点头点头：“是的，一字不差。”
好，好得很。
苏台清俊稚嫩的脸变得黑沉，在觉醒世界中他的地位只高不低，除了向首脑低头外，他从没被谁挑衅过，这人是第一个。
柯巫摸不准苏台的想法，大概是碍于第一次她险些被他弄死，导致柯巫多少有点心理阴影。
她表现得惴惴不安，等待苏台的命令。
“这件事我需要问一下首脑，”苏台冷冷地说，“只要首脑答应，不过，在他来见首脑前，我会教教他，在觉醒世界里，谁才是垃圾。”
柯巫立马狗腿子地说：“那肯定是他！”
苏台冷哼一声，还憋着气，随意瞥了柯巫一眼，仿佛突然想到什么：
“你最近数据有点混乱，记得多提升一下，别被云端淘汰了。”
觉醒世界中，数据如果不进行迭代更新的话，一旦被云端防护网扫描识别了，会进行自动查杀，将旧数据吸收，然后再通过云端大升级回落给其他数据人。
数据混乱......
柯巫强占了南枫的数据，能不混乱吗。
她连连应是，带着感激之情地看着苏台，符合南枫的过于热切的眼神一落在苏台身上，他就一阵不适。
苏台非常不适应这种狂热崇拜，被柯巫盯得受不了，挥挥手就走了，临走前说：“等我消息。”
柯巫热切地目送苏台的悬浮板飞远，目光渐渐冷下来，她给自己造的人设猖狂又嚣张，到时候态度稍微强硬点，就能逼得首脑他们后退一步。
面见首脑的目的不是合作，是获取更多的云端信息。
先前柯巫只知道觉醒世界和人类云端，现在又多了个以她为中心的数据世界。
这些信息组合成一个庞大的高维空间。
这个空间中存在着不可捉摸的数据生命，无论是人类云端，觉醒世界，还是掌控世，这些都基于高维空间而生存，高维空间之下才是真实世界。
现实世界的天空万里无云，柯巫却觉得整个真实世界在被浓厚的云层压着。
柯巫，霍闪，先知，首脑，苏台，机械生命，谭清露，他们在这个世界中都是什么存在呢？
柯巫隐约觉得目前发现的一切和本体息息相关。
本体柯巫是如何死亡的呢？
她首先排除了本体自杀的选项，以她的性格，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死法。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本体是被人盯上杀害的，可下手的人会是谁呢？
只有查到本体的所有身份信息，柯巫才能根据信息推论查找真相。
这是千百个柯巫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难如登天。
-
城市展厅外，七八辆悬浮车从空中缓缓降落。
悬浮车落地时卷起一阵风，吹乱了许玉的头发，她反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发丝，热切上前：
“感谢各位的到来。”
悬浮车中的人物一个个走了出来，他们来自各个国家，前段时间联合国会议上还吵的不可开交，庭国率先表态邀请他们来参观科技展，是一个缓和关系的态度，他们当然欣然给予这个面子。
在众人身后，最后一辆悬浮车中迈出了一条长腿。
接着是立挺的制服与暗金色纽扣，一路扣盖到喉结，线条流畅的下颌与脸型使他的庭国人身份不证自明。
陆桑一是最后下车的，汤览严肃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齐走到众人周围。
本来这次带人参看展览该是纠察局局长吕瑛来的，但吕瑛还要驻守联合国会议上，陆桑一就被指派来了。
他曾经在联合国会议上露面次数不少，所以很多外交官都认得他，见陆桑一来了还和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陆科长，最近你们吕瑛局长在会议上可是出了个大风头，你可得好好学着点。”
“哦我的天，是你啊，真是难得一见哈哈哈，上次的智慧生命法案真不错，很多国家都在使用呢。”
陆桑一笑着回应几句，转而看向等待中的许玉，他朝她点点头，示意展览可以开始了。
他这次是替吕瑛而来，只负责陪同入场观赏，附近负责安全的小队是吉栗安排的，陆桑一无需操心。
许玉和馆长先是说了一通提前背好的介绍词，接着引路带众人进入展厅。
中心城展厅的建造精妙，进入主厅后有三条分路。
三条路上摆着飞悬的电子眼，绿色种源，这些都是退出两三年的产品了，但胜在经久不衰，而且有些外人接触不到，就显得很珍贵。
来自五个国家的外交官员早就听说绿色种源，他们有在联合国上提议庭国共享种源技术，好让全人类进行清除辐射的共同使命。
但庭国对外的说辞是绿色种源的研发过程还不稳定，隐藏着一个很大的bug，所以暂不外传。
这话没人相信，各种阴谋论频频出现，指责庭国不顾不顾人类未来，面对非议，庭国自始至终没有回应，这事就只能渐渐落下去了。
没想到他们今天能在科技展上得以一见，有些人就蠢蠢欲动了，一个劲问许玉能不能介绍一下种源的制作原理，所需材料等等。
许玉露出标准假笑：“这涉及本国机密，请原谅我无法说出来具体信息。”
三条分路过后是一个大展厅，路两边的标牌写着武斗系列展区。
陆桑一注意到标牌上写的文字后，眼眸飘忽了一瞬，随着其他外交官迫不及待的声音，他往展区里看过去——
全息影像营造出了一个宇宙星空的沉浸式战场，最先出现的是一代极夜。
她走出来面无表情，浅灰短发，干练的绕臂白皮衣，目光冷硬锐利，即使离得远也能感受到不可小觑的气势。
极夜站在那里，头上冒出一段段文字和视频介绍，都是和她有关的辐射区击杀视频记录。
周围响起赞叹声，都在感慨她的强大。
陆桑一却只是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许疑惑地微微蹙眉。
为什么这次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熟悉的共振？
和以往相遇时的感觉不同。
陆桑一觉得那个现在正展示自带利器的极夜，和他前两次见到的人并非同一个。
战场中又走出了一个仿生人，她头上也是一段文字加视频介绍，二代风玖，在一代的基础上增强了伤害值等等。
“一代都这么厉害了，二代岂不是无敌！”
“她们两个打起来谁会赢？”
“真好奇差距在哪，许玉女士，能让她们互相攻击一下吗？我们很好奇两者的差距。”
许玉早就有此安排，有人这么提议简直就像给她当托的。
她乐得点头：“当然了外交官先生，我这就给她们发出指令。”
许玉装模作样地用芯片给柯巫和风玖发送消息：可以开打了，最好架势大一点，越花里胡哨越好，让人眼花的那种，你们注意听他们的呼声行事。
风玖得到消息，她的机体经过改造后，机体手臂的威力比之前大了不少，而且还有很多数据提升，速度快的惊人。
接收消息的0.5秒内，她极快地关闭部分皮肤层，手腕部分和手臂断开连接，内里的链条开始节节伸展。
她甩动肩膀，像挥舞鞭子似的，银制链条宛如一条蛇在空中扭曲一瞬便极快地扑向柯巫！
链条两三下就将柯巫缠绕住，一下把柯巫提起甩到半空。
风玖都愣了下，纳闷柯巫怎么反应这么慢，不是要打几个回合吗？
战场下方的一众人看着这场面，下意识断定了结果。
这还用猜吗，二代肯定碾压一代！
极夜的机体抽动两下，众人以为她要开始反击了，都瞪大了眼睛期待着。
而实际上，极夜的脑域中闪烁着一段段警告文字——
【警告：自动模式无法应对！】
【警告：自动模式无法应对！】
【警告：机体遇袭无法反击！】
【警告：机体遇袭无法反击！】
外交官们乃至许玉和陆桑一都百般不解地看着柯巫被链条捆死甩飞，撞上战场边缘的电铁网上。
接触的一刹那，极夜的机体抽搐抖动，眼中都出现了一些数据紊乱的情况。
许玉看得只皱眉，怎么个回事，极夜在搞什么幺蛾子，二代的数据虽然有提升，但和她打也不至于这么碾压啊。
风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她不敢松懈，许玉还在场外看着，那么多人都在关注，她们不能搞砸这件事。
风玖手臂缩回，为了展示着她改造过后的一些数据技能，她提高移速，借用全息投影的光芒为自己造势，身形拖出了残影，带着流光的身影不停变换位置——
她手臂机盖下翻，组装出一个小型炮弹！
“砰”地一声，电磁干扰弹飞快射出，朝着柯巫打去！
干扰弹一旦击中，不分人与机器，都会收到磁场影响和干扰。
风玖控制着力道，干扰弹不会打的太狠，只要柯巫会躲，干扰弹就只是擦着她打过去。
然而，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干扰弹精准命中了柯巫的机体，让她本就带电的机体更加紊乱。
一代极夜肉眼可见地不行了，手臂身体都在歪斜颤抖。
许玉脸黑了，陆桑一拧着眉头，一群外交官则是觉得这是碾压性的战斗。
二代比一代强，这毋庸置疑，更新迭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众人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就准备风玖把极夜完全打趴下，他们就看完了这场战斗。
众目睽睽之下，风玖不能再放水了，极夜已经这个状态，她一击就得把她打倒，不然太可疑了。
无奈，风玖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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